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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垂著頭,等待這位黃泉唯一的君主緩緩踏過去。然而頭頂上的腳步聲走到一半時,他忽然便聽到了這位大人冷冽的聲音:“那個人呢?”在每日數以千計的鬼魂中,唯有一個人能讓閻王掛在心上。船夫對此心知肚明,垂首回答:“大人,他已經入了極樂圖了?!?/br>閻王微微頷首,白的近乎透明的手指悄無聲息握緊了些,隨即頭也不回大步離去。等到他的腳步聲徹底遠了,船夫這才敢抬起頭來,對著鬼火小聲感嘆:“大人好像還在為那件事生氣啊?!?/br>他說完之后,自己也不禁笑了笑,“也是,畢竟是我們黃泉的人,又是在大人的眼皮子底下看著長大的——如今落了這么個修為散盡的下場,只怕大人恨不得把那罪魁禍生生吞活剮了吧?”畢竟這黃泉里的神仙,個個都以護短出名啊。他將船槳搭在肩膀上,瞧著船下緩緩流淌的血紅色河流若有所思。半晌后才猛地挺直了身體,漫不經心伸了個懶腰,“算了,工作工作!”岸上剛剛離世的幽魂早已排成了長隊等了很久了,聽了這話,忙順著這長長的河堤一個接著一個地飄動過來。船夫一個個安排他們上了船,突然說:“我來給你們唱首歌調節一下氣氛吧?”一眾新鮮出爐的鬼魂:“......”在這種陰森森的氛圍里?確定嗎?“尸山,血海,死人堆,”船工笑瞇瞇道,“這種氣氛最適合唱歌了,是不是?”他完全無視了一旁鬼火瞬間變了的表情,興奮地在自己隨身帶著的本子上嘩啦啦翻了幾頁,隨后清了清嗓子,“來,我給你們表演一首專門寫我的歌,名字叫做!來,讓我看見你們的雙手——”眾鬼魂:“......”“meimei你坐船頭啊,哥哥在岸上走!恩恩愛愛,纖繩蕩悠悠——左邊的朋友,請舉起你們的手!我數一、二、三,跟著我的手勢來個鬼浪哎嘿!”眾鬼魂:“......”“有沒有擅長廣場舞的大媽啊,來來來站起來嗨起來!放心,翻不了船的,你們也死不了第二回——重新投胎前先蹦個迪啊朋友們!”眾鬼魂:“......”我好像來了個假黃泉。還是說我死的方式不大對?直到到了極樂圖附近時,閻王仍能聽到他的下屬帶著一眾鬼魂在墳頭蹦迪的聲音,聒噪的堪比晚飯后的廣場舞現場。他微微抿著蒼白的唇,一言也不發,只站在這一長卷昏黃的畫卷前,瞧著里面于沸水之中痛苦掙扎著的人,突然間緩緩勾起了唇角。“想要神魂俱滅,嗯?”畫中的人猛地張大了嘴,像是要發出一聲哀嚎。然而他已經不再是活生生站著的人,那聲音也絲毫傳不出來,閻王漫不經心地拿蒼白的指尖摩挲過那一塊畫布,聲音中都是掩也掩飾不去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惡意。“放心,這一百零八種極樂,總得讓你通通試一遍才行——”“這才只是開始?!?/br>------------楚辭已經有很久不曾做過夢了。在剛剛重生之時,他常常會夢到自己的幼年時期,又或者反反復復夢到上一世導致自己死亡的那一場車禍。那輛超載的大卡車猛地朝他沖撞過來,隨即自他的車頂上整個輾軋過去,反反復復傾軋了兩遍——在很長一段時期里,那幾乎成了夜夜讓他冷汗淋漓醒來的夢魘。然而這一次的夢境,卻和之前的夢境迥然不同。他夢到了一個陌生人。準確的說,那是一個看不清楚面容的陌生女人,楚辭只能勉強從她的身段與說話時的語氣來猜測她的年紀,猜想她大概只有十七八歲,仍舊是個輕盈而活潑的少女。她走路時仿佛都帶著風,裙角伴隨著步伐在小腿邊擺擺蕩蕩,露出纖細秀美的小腿來。“我買了糖葫蘆,”模模糊糊的畫面里,楚辭聽到了她清甜的聲音,仿佛在與什么人說話,“大人要吃嗎?”緊接著出現的那個身影卻讓楚辭大吃一驚。與之前的陌生感覺全然不同,這個黑袍烏發的人影熟悉的讓他幾乎要將名字脫口而出,夢中的閻王緩緩放下手中執著的筆,在看到湊到自己嘴邊的糖葫蘆時,皺著眉頭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微微張開蒼白的嘴唇,順從地咬了一顆下來。楚辭愣了下,他記得,閻王分明從來也不喜歡這種甜膩膩的食物。“你那穿的是什么?”閻王把目光從地府公文上移開時,瞬間蹙起了眉,冷聲道,“你今天就穿的這個去見的那個人?”“這怎么了?”少女把剩下的糖葫蘆塞進嘴里,無知無覺在他面前轉了一圈,輕盈的裙擺隨著飄蕩起來,如同瀲滟的水波,“人間不是都穿這個?”閻王看著她暴露在外的盈盈一截纖白的小腿,額角砰砰直跳:“換掉?!?/br>“可是——”“沒有可是,換掉?!?/br>少女到底是犟不過他,認命地換了一身全黑的裙子把自己包裹了起來,從頭到腳都遮的嚴嚴實實。閻王爺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頓時滿意了不少,干脆利落一錘定音:“下回去見那個凡人時,就穿這個去?!?/br>“......”還未等她說話,閻王又從自己的案下面翻了翻,突然間拔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劍。少女目瞪口呆:“大人,這是——”“帶著?!遍愅醪蝗葜靡傻厝M了她手里,眸光凜冽,“他要是敢對你做什么,就直接一劍砍了他——剩余的,本座來處置?!?/br>“......可是這是管制刀具。我要是敢在大街上拿著走,立刻會被警察叔叔抓走的?!?/br>“無礙,”閻王爺干脆利落一揮手,“誰敢抓你,一同砍了?!?/br>少女:“......”這一場夢境就在她拿著劍反復觀察時戛然而止,楚辭猛地從夢中驚醒,簡直一頭霧水。閻王......少女......糖葫蘆?這都什么鬼?閻王爺羅曼史?他莫名其妙地穿了鞋下床,窩在吊椅里指尖抵著下巴認真想了很久,也沒有理出一個邏輯來。瞧了眼外面的天色,見已經完全天亮了,楚辭干脆發短信給秦陸:【我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br>小孩立刻秒回;【夢到什么了?我嗎我嗎?~\\(≧▽≦)/~】楚辭:【......】他方才的思緒頓時被小孩的撒嬌打了個亂七八糟,不由得指尖點著屏幕,笑瞇瞇給他回:【怎么醒的這么早?】秦陸訴苦:【昨天工作到凌晨兩點,好不容易睡著了,還做了半宿夢?!?/br>【是嗎?】楚辭心疼的不行,【今天有沒有什么時間再休息?】沒想到小孩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