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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他好的。這二十年的漫長歲月逐漸讓楚辭培養起了一種小動物似的敏感的直覺,是善意還是惡意,都像是在一頁頁翻閱于光天化日之下展開的書冊,一眼過去便掃的清清楚楚。而從連衡第一眼看到他時,便是帶著惡意的。從他那雙彎彎的黑色眼睛中散發出來的,分明是令楚辭覺著渾身都不自在的光——像是一腳踏入了一個腥臭的泥潭,帶著令人惡心的濕黏感,扯也扯不掉。也是因此,哪怕連衡笑的再溫文爾雅,行事再令人如沐春風,楚辭也始終無法與他親近,他們二人到了今天,也不過是見面打個招呼的交情罷了。討厭一個人,有時候根本不需要理由。薛芷蘅默然無語了良久,只好拍拍他的肩,安慰道:“好在你已經殺青了,以后估計合作的機會也不會很多,就不要再去想這件事了?!?/br>他們誰也不知道,僅僅一夜,網絡上便掀起了關于楚辭的軒然大波。—————————————......新聞配圖,赫然是兩人昨夜在停車場說話時的照片。由于當時說的話并不適合被旁人聽見,兩個人靠的有些近,從拍攝的角度來看,就像是楚辭將薛芷蘅整個攬進了懷里一樣。除此之外,兩人同時從劇組回到酒店的照片也明晃晃貼在上面,乍看上去,倒像是證據充足、有理有據的樣子。唐元第二天來楚辭家門口按門鈴時,整個人都被氣得直哆嗦。他昨天并沒有去殺青宴,也想不到竟然會突然出了這種事,因此一大早便來載楚辭去了公司,一路上都氣鼓鼓的。“眼瞎嗎?那些路人是眼瞎嗎?什么亂七八糟的都信!”“還開房,開你妹!老子帶你去開一個試試好不好??!”楚辭訝異:“怎么,你已經饑不擇食到連營銷號博主都不肯放過了?”“什么啊,”唐元嗨了一聲,嘟囔道,“我就是生氣......”楚辭才剛剛出道。在這樣一個時期爆出緋聞,對方還是這幾年人氣很高的小花,這對楚辭的打擊絕對是致命性的。一個第一部劇還沒播便開始與當紅女星炒緋聞的藝人,會在大眾心中留下一個什么樣的印象?心機、倒貼、想紅想瘋了、不踏實、走后門……這些惡性標簽從一開始,便被牢牢貼在了他身上,若是處理不好,將成為永遠也無法抹去的黑點。甚至連薛芷蘅的粉絲也氣憤不已,大罵對方辱了自家正主聲譽,各種路人黑趁機而動,拉上薛芷蘅說些不三不四的話,一時間墻倒眾人推,鬧得劇組的微博下也是一片腥風血雨。楚辭朝他伸出手:“手機給我?!?/br>“干嘛?”唐元立刻將楚辭的手機捂的更緊,“你不要上網了,那些人的嘴都不太干凈......”“手機給我?!背o又重復了一遍。他琥珀色的瞳孔中溢出來的滿滿都是堅定,顯然是不容拒絕的樣子,唐元猶豫了半晌,還是將手機還與了他,口中尚且不放心地叮囑:“小辭啊,有的消息你就不要看了,免得臟了眼?!?/br>楚辭卻很是淡定,抿著唇開了機,幾乎是在他手機剛剛打開的瞬間,電話鈴聲便隨之響了起來,嚇得唐元一個哆嗦。他眼睜睜看著楚辭若無其事接了電話,就像什么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輕聲問:“早飯吃了么?”“哥,”對面人的聲音陰沉沉的,像是蓄滿了雨的烏云,“我都知道了?!?/br>知道了。這幾個字一下子在楚辭心內掀起了洶涌而澎湃的波濤,而他的心就是那浪尖上一葉漂泊不定的小舟,猛地便被海浪打翻,灌入了咸而澀的海水。知道什么?他將手中的手機捏得越發緊了些,一時間竟不知道自己心中涌起的莫名的酸澀究竟來自何處。十幾年不曾交流的光陰突然在這一瞬重新嘩啦啦阻隔到了二人中間,像是一堵高高豎起的密不透風的墻,他甚至不知曉,自己應當說些什么,又或是解釋些什么——說什么?說自己其實并不是那種人?說自己也是在無意之中被人背后算計了,說自己根本沒有依靠這種手段向上爬的想法?可是他甚至不能確定秦陸究竟是否會相信。他們早已在兩條截然不同的路上走了太久,走完了十幾年的漫長旅程后,身后跟的是否還是當年那個總是毫無保留地相信他的小孩?還是已經在周遭這粘稠的黑暗里,再也看不到昔日光明的顏色?最后,他什么話也說不出,只能低低地應了一聲。“嗯?!?/br>電話那端的秦陸卻突然間換了稱呼,聲音也沉沉地壓了下來,“楚辭,我有點生氣了?!?/br>作者有話要說: 楚辭:寶寶委屈,但是寶寶不說。寶寶......寶寶就是有點兒難過QAQ秦陸:......他面無表情舉起了刀,誰敢欺負我家孩子!第23章啪啪打臉果然。楚辭猛地閉了下眼,心中陡然升騰起來了些凄涼的情緒來。他原本還抱著一絲期望,想著總是會有人相信自己的,哪怕他淪落到了千夫所指,但起碼秦陸還會信任他——就像當年那個會怯生生來敲他的門,告訴他“那些人說的話都是騙人的”的小孩一樣。可是現在,那個相信他的小孩,在歲月里徹底走丟了。“為什么不告訴我?”秦陸的聲音中全是不滿。“......什么?”“與你有關的事情,我全想聽你親口說給我,現在發生了這么大的事,楚辭,你為什么不告訴我?”這樣完全與想象中截然不同的指責聽的楚辭愣了下,一時間難得有些結巴起來:“我......我以為......”“你以為什么?”那端的秦陸聲音又低沉了幾分,沉沉地蓄滿了他所不知曉的情愫,“楚辭,我今年已經十九歲了,不是孩子了。在遇到問題時,我更希望你可以放下心來依賴我,而不是讓我從別人口中聽說——可以么?”明明是問詢的語氣,卻又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像是原本酸澀的橄欖乍然被放的成熟,連滋味也變得不同尋常的香甜起來,楚辭眨眨眼,忽然有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他的秦陸,好像真的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成長為了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雙方的位置瞬間顛倒了,楚辭的聲音也不由得弱了些,小聲解釋:“我只是怕......”“怕?”秦陸于那頭笑了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