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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得時候想打我嗎?”竇澤想了想,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忍不住說:“你也太損了,有你那么當兄弟的嗎?”“那你回家再打我一頓?!被羲久餍χf。“我就想問你,你之前那么長時間都忍過來了,怎么突然就決定把我給辦了?還那么禽獸!”竇澤說著,真有點兒想上手揍他的意思。霍司明一邊扶著方向盤,一邊說:“那天你跟我說,過幾天要帶女朋友來見我?!?/br>竇澤這才回憶起當時的情境,想了想,嘆了口氣,沒再說話。霍司明回頭看他,又從置物盒里拿了一塊糖給他,低聲說:“對不起,一時沖動做了錯事?!?/br>竇澤接過糖,在手里捻了捻,才剝掉糖紙放進嘴里。霍司明沒再找他說話,而是輕輕碰了碰他的手指,捏了捏。這片住宅區旁邊有個森林公園,沿途風景不錯,白雪覆蓋在綿延不盡的小山丘上,高高低低密集的樹木挨在一起,像取暖似的。竇澤轉頭看向車外的雪景,說:“先去醫院看看孩子吧?”霍司明聽令,踩著油門往醫院去,雪天路滑,他不敢開太快。竇澤忽然說:“今晚我們回家試試吧?”霍總一個不小心踩了一腳剎車,車子向前猛地躥了一下又彈回來,竇澤皺著眉回頭看他:“不用這么激動吧?”“有點突然?!被羲久饕灿X得自己太不鎮定了,深吸了一口氣,吐出來,說:“還是再過段時間吧,醫生說剖腹產要三個月才能行房?!?/br>竇澤點了點頭,也沒見多高興,撓了撓鼻梁,說:“那事兒……男的在下面也能爽?”霍司明舔了舔嘴唇,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問:“剛剛于端文在里面跟你說了什么?”“沒說什么,就是……”竇澤想了想,又不說了:“你別問了,那是我的隱私?!?/br>“……”霍司明想了想說:“實在不行……我在下面也可以?!?/br>“……還是算了吧?!备]澤把嘴里的糖舔得翻了個個兒,說:“我要把你也給日懷孕了,這世界得多混亂啊,而且就你那脾氣,萬一再給我來個孕期綜合征,我可受不了?!?/br>霍司明被他說得止不住笑,扶著方向盤的手指上戴著戒指,襯得一雙手比平常更好看了似的,竇澤又問:“咱們要是搬到郊區,你以后上班怎么辦?”“我可以不去上班,有文件要簽的時候送過來就可以了?!被羲久饕贿呏匦聠恿塑囎右贿呎f。竇澤被這資本主義的腐壞氣息又秀了一臉,看著他說:“雖然我也是受益者之一,但還是忍不住想嫉妒,有錢真是太好了?!?/br>霍司明笑著伸手握了握他的手,說:“等孩子出院了,我們可以去旅游結婚?!?/br>“還是再等等吧,起碼等孩子周歲了,他本來就先天不足,再跟著咱們亂跑,把身體給弄壞了,放在家里讓別人照顧也不放心?!备]澤把身體往下溜了溜,低著頭,腦袋靠到車窗上?!岸椅野帜沁叀Α?/br>他不說霍司明也知道,剛挨了一頓打,也變得十分善解人意了,安撫他:“本來也只是個計劃,什么時候去都可以,等一等也好?!?/br>車子回到市區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兩人來不及去看看孩子,霍司明堅持要先回家吃飯,竇澤便同意了。下午去醫院看孩子的時候卻正好碰到劉青,老太太正在隔著玻璃逗孩子,樂得一臉的皺紋,還拿手機咔嚓咔嚓拍照。一回頭看見他們,臉上有點兒尷尬似的,笑容僵了一會兒,又主動開口,說:“過來了?我以為你們上午來?!?/br>“上午有點事兒,就沒來?!备]澤過去扶著她的肩膀揉了揉,說:“您每天下午都來?怎么也不跟我說一聲,我去接您,這天寒地凍的?!?/br>劉青搖搖頭:“也沒有天天來,就是隔三差五的?!?/br>霍司明在旁邊笑著說:“以后我讓司機在病房樓下候著,您要出門就坐車,天冷路滑,老人家不安全?!?/br>劉青直到現在還記得他在手術室門口那眼鏡蛇吐信子似的表情,也不敢說什么,僵著臉笑了笑:“不用那么麻煩了?!庇洲D頭跟竇澤說:“小澤……”她嘆了口氣,猶豫了一會兒,才繼續說:“我忍不住叫你爸看了豆豆的照片?!?/br>竇澤的身體先是僵了一下,過了半晌才問:“他看出什么了嗎?”“那倒是沒有,就是一直念叨,你要是也有這么個孩子就好了,我當時……我當時差一點兒就……”劉青忍不住動情,抹了抹泛紅的眼角,嘆了口氣:“真不知道該不該說……要是等他走,都不知道你已經有了個孩子,他該多……”老太太說不下去,靠到兒子的手臂上趴了一會兒,肩膀微微顫動著。竇澤輕輕撫了撫她的背,深深嘆了口氣。第六十章私立醫院與公立醫院一樣免不了消毒水味兒,致使每個被稱作醫院的地方都顯得非同尋常的神圣又陰氣森森。霍司明著人將劉青送回了人民醫院,又跟竇澤在孩子這里待了一會兒。竇澤忽然想到幼時去醫院打針的經歷,笑著對霍司明說:“我小時候特別怕打針,小學四年級,有一段時間流感特別嚴重,我爸帶我去打疫苗,針頭剛扎到我屁股上,我就休克了?!备]澤的笑容漸漸淡下去,說:“后來我爸跟我回憶,說當時他嚇壞了,針也沒打成,回家的路上還給我買了一根兒冰棍兒?!?/br>霍司明握了握他的手,笑著說:“當時看著伯父是不是特別偉大?”竇澤彎了彎嘴角,說:“是啊,他當時在我心里又高又壯,感覺刀槍不入,沒想到這么快,我已經要俯視他了……”竇澤輕輕嘆了口氣,臉上有些哀戚:“我爸化療之前,一直在求我不要換藥,當時我就想到了小時候這一幕,立刻就動搖了,在想,要不然算了吧……我之前求了他那么多事,他都答應了,現在他只有這一個要求而已……”霍司明上前攬住他的肩,叫竇澤靠在他懷里,輕輕拍了拍。竇澤兩只手搭到霍司明腰上,回抱他,眼窩抵在霍司明的肩膀上,悶悶地說:“他跟我媽不一樣,他心里有什么不痛快都自己留著……”霍司明一只手摸著他的頭發,輕輕揉了揉。北方的冬夜一向習慣裹挾著鋒利的颶風,一出門就能把人吹個跟頭的那種。竇澤在人民醫院的高干住院部樓道口下車,被青龍偃月刀似的風吹了個趔趄,他一回頭,看見霍司明也從車上下來,打了定型的頭發瞬間被吹得四散奔逃,他瞬間就笑了,直接被灌了一嘴巴?;羲久魃焓謱砦娴剿焐?,側過身說:“別說話?!?/br>到了樓道口,兩人才相互整理了儀容?;羲久髂弥娔X坐到暖氣片旁的長椅上,竇澤則上樓去探望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