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你們公司員工看我的眼神?！?/br>
電梯門叮得一聲開了，霍司明噙著笑將他推進里面，說：“你來巡視，他們當然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br>
“你說錯了?！备]澤抬起眼皮瞟他：“大概都在心里問，‘老板一表人才，怎么找了這么個對象？’”

霍司明笑著貼到他耳邊說：“你承認了？”

“……”竇澤往旁邊踏了一步，遠離他，卻又回頭看他，眼神帶著審視。

霍司明看到他的眼神，勾著唇角問：“怎么了？”

“說實話，我一直想問你，怎么會看上我？”

這世間總是有許多感情是說不清楚的，不知從哪個瞬間起，你就自覺自愿的把某個人珍藏在了心里，一分委屈也不想叫他受?；羲久飨肓讼?，說：“不知道?！?/br>
竇澤看他：“怎么會不知道？性格好？長得好？還是有情趣？……”

“不知道，你說你哪里好？”霍司明兩手插在褲兜里，眼里漾著笑意，歪著頭看他。

“我哪兒知道?！备]澤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了，扳著指頭數落自己：“長得糙、性格差、不溫柔、也沒審美、沒情趣……”

“我不知道?！被羲久鞔驍嗔怂?，眼神像在回想什么，說：“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還以為自己看見了光?！?/br>
“……”竇澤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什么，他臉都紅了。

霍司明還要繼續說：“大概就是一見鐘情吧?！?/br>
“我當時滿身汗，穿著籃球背心，還把你膝蓋都撞青了，你是怎么看出光的？后來沒覺得自己走眼了嗎？”他忍不住回頭看他。

霍司明說：“就是覺得很溫暖，陽光的感覺，而且你很有責任心，后來不是堅持把我送到醫務室了嗎？”

“說起這個我就……你當時怎么不告訴我你之后還有演講？”竇澤皺著眉看他?！安铧c兒就害你遲到了?！?/br>
“我當時以為你知道我是誰?！彪娞莸搅塑噹?，霍司明一邊拉著他的手下來，一邊說：“再說如果不跟你去醫務室，后來怎么要到你電話？”

“我又不是學經濟的，怎么會知道你？不過我之前那女朋友倒是跟我叨叨過你的名字，每次說起你，她都一副快暈厥過去的表情?！备]澤笑著，沒在意自己說什么。

霍司明拉開車門，站在那兒看他，眼神沉沉的，問他：“你之前有過幾個女朋友？”

他仰著臉思考了一會兒，說：“認真談過的……有四個吧？”說罷又笑了，拉開車門坐進車里，對站在外面的霍司明說：“怎么？你還有處男情節？”

霍司明也坐進車里，問他：“你和她們都做過愛？”

“……”竇澤皺了皺鼻子：“我拒絕回答?！?/br>
霍司明看到他的表情，有些愉悅地說：“那就是沒有?！?/br>
竇澤有些羞惱，說：“你在笑話我？”

“沒有，我很開心?！被羲久饕贿叞l動車子，一邊認真地說：“屈從于身體的欲望，像狗一樣隨處發情，是不對的?！避囎泳従忨偝鲕噹?，他又轉過頭來看向竇澤，說：“只有認定了一輩子要愛一個人，才能同他zuoai，那才叫zuoai?！?/br>
竇澤咽了一口口水，他忽然有種脊背發涼汗毛倒豎的感覺。

見他半天不說話，霍司明回頭看他，問：“怎么不說話？”

“我在想，如果我真的和那些女孩兒做過愛，你會不會我殺了我？而且，什么叫認定一個人？萬一對方沒認定你呢？”他把背靠到車門上，有點緊張。

霍司明慢慢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哲學，我不強迫別人接受我的?！?/br>
“可是你分明就在強迫，你都罵別人是狗了?！?/br>
前面正巧碰到紅燈，霍司明踩了剎車，兩片嘴唇開開合合，便給人定了性，說：“如果隨處發情還造出孩子卻不負責，那連狗都不如?！?/br>
竇澤皺著眉看他：“你是在說我嗎？又不是我要跟你……那什么的?！?/br>
“……沒有?！被羲久髅蛄嗣蜃齑?，忽然發覺自己可能說錯了話。

竇澤不再說話，他懷疑霍司明就是在指桑罵槐的說他。

綠燈亮起，前面的車隊緩緩移動起來，霍司明踩了油門，又伸手過來握竇澤的手，結果被抽開，還附送一對白眼。

待車子停入小區的車庫，竇澤開門下來，率先走進了電梯，霍司明跟在后面小跑了兩步，解釋道：“我沒有說你?！?/br>
竇澤按了樓層，才回過頭看他，說：“這件事到此為止，不再討論?！?/br>
“……”霍司明輕輕嘆了口氣，靠近他。

竇澤以為他要道歉，便沒動，不料卻被人貼著耳根偷了個吻，濕熱的氣息噴到臉頰上，叫他心里一陣慌，又回頭瞪人：“喂！”

“你生氣的樣子太可愛了?！被羲久髡竞?，笑著看他。

“別甜言蜜語拿追女孩兒那套對我，這個我比你在行?！备]澤抄起手，擺出了個防御的姿勢：“如果你要追我，首先得承認我是個和你一樣的、平等的男人?！?/br>
霍司明看著他，眨了眨眼，忽而笑了，說：“好，我記在下了?！?/br>
“……”竇澤意識到自己又說了露怯的話，心里懊惱，跟著進了家門，里面的陳設像長在原位似的，每天都擺在一樣的位置。餐廳里飄出食物的香氣，他走過去看了一眼，說：“今天有煎餃?！?/br>
霍司明嗯了一聲，問：“喜歡嗎？以后讓她們多做?！?/br>
“我記得你好像喜歡這個，每次都比別的吃得多?！彼哌^來，脫掉外套，問：“為什么一星期只做一次？”

“喜歡的東西也要克制，太容易吃到，或者吃得多了，就不會像開始那么喜歡了?！被羲久饕贿吷蠘且贿呎f。

竇澤跟在他后面，故意笑道：“食物如此，人亦如此才對，真的到手了，恐怕就沒那么喜歡了?！?/br>
霍司明停下來，看著他說：“你不一樣?！?/br>
竇澤被他看得有點不好意思，拍拍他的腰：“快走?！?/br>
兩人換了衣服，洗過手下樓吃飯，落日還剩個尾巴，余暉透過玻璃照進客廳里，半明半滅?；羲久魃焓职褵舸蜷_，竇澤將粥盛進碗里，端到桌上。說：“等過完中秋，我爸就得開始做化療了，還不知道該怎么跟他說?！?/br>
“其實，伯父未必不知道自己的病，或許他沒你們想得那么脆弱?！被羲久髟谒麑γ孀聛恚骸八@段時間恢復得怎么樣？”

“還好，已經可以吃東西了，就是走路還得人扶著?！闭f著，他忽然感覺到肚子里被踢了一腳，誒喲一聲，趕緊叫霍司明：“快來快來！”

霍司明放下筷子，繞過餐桌快步走到他身邊，一臉焦急問：“怎么了？”

“他踢我了！”他一手扶著肚子，瞪大眼睛驚訝地說：“他踢我了！這次是真的！”

霍司明立刻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