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包。東西確實不多，前后整理總共才花了不到十分鐘。

他下樓的時候霍司明正在調車頭，待車子站定，他把行李包扔進車后座上，拉開門坐進了副駕駛，那動作里隱隱有種破釜沉舟的意味?；羲久饕膊徽f話，將車子開出了這片破敗的小區，才說：“我們要不要去給寶寶買一些嬰兒用品？”

“……”竇澤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他那句寶寶指的是誰，還有些不真實感，也不太想參與到這樣溫情脈脈的環節中去，便說：“還有半年，時間還長?！?/br>
霍司明聽懂了他的言下之意，沒再勉強，他對竇澤的政策好比溫水煮青蛙，竇澤現在一天天慢慢進入狀態，他也要多一些耐心。

第十八章

回到霍司明公寓的時候是上午十一點多，阿姨們正在里面做午飯?；羲久髯蛱煜挛缣匾舛诹怂齻?，從今天開始，每個周末的中午也要過來做飯，如此一看，便知此人心機深重，當時竇澤還沒答應留下來，他就已經當做答應了。

屋子里掃帚墩布、鍋碗瓢盆合成嘈雜又井然的聲響，竇澤推門進來看到她們，笑著打了個招呼，然后到樓上的臥室去了?；羲久饕哺先?，敲了敲自己臥室的門，里面說：“進來?！?/br>
他才推門進去，看到竇澤正在整理行李包里的東西。大概是怕弄臟他的床鋪，行李包被扔在地上，敞開著，露出里面一個裝著內褲的透明塑料袋，里面紅的、綠的、藍的、黑的五彩斑斕應有盡有，都印著大大的CK字母，一看就是地攤上的廉價商品。

霍司明有心想幫他換掉這些東西，話到嘴邊卻沒說出口，頓了兩秒才說：“你現在的褲腰嫌小嗎？”

“還好?！备]澤低頭拉了拉自己的皮帶，說：“其實穿上衣服還好，以前褲子買得寬，就怕哪天吃胖了穿不上?！彼掷镞€拖著兩件襯衣，眼睛四處亂瞟，似乎是在找地方安置。

霍司明說：“放我柜子里吧?！彼哌^去打開衣柜，翻了翻里面原來的東西，那里有他少量的衣物，幾件襯衫、睡衣、還有貼身穿得衣服，包括一些內褲，都整整齊齊碼著，留出很大的空間?！斑@里都可以放，你的電腦文件那些可以放進書房里，那里有路由器，上面寫有WIFI密碼?！?/br>
竇澤點點頭，看到霍司明留在衣柜里的衣服，又看看自己手里寒酸的兩件廉價襯衣，笑了，說：“我這衣服大概連你襯衣上的一枚扣子都抵不上?！?/br>
霍司明跟著他勾了勾唇角，說：“有的人能把廉價穿出高定的質感，有的人即便穿著名牌也像地攤貨。衣服的價值，端看你是什么樣的人?！?/br>
聽他這樣說，竇澤臉上笑開了花，沒再說什么，把衣服疊好放進霍司明的柜子里。

霍司明說：“我去衣帽間，你自己慢慢整理吧，一會兒下去吃飯?！?/br>
他點點頭，一共也沒多少東西，霍司明出去的時候他已經整理的差不多了。

客廳里的阿姨在樓下喊：“霍先生，已經做好飯了?！?/br>
竇澤換了自己的大背心和褲衩，走下樓，阿姨們問：“竇先生，午飯已經做好了，我們先走了?！?/br>
他被這聲‘竇先生’叫得渾身不自在，這樣年紀的阿姨，跟他mama差不多了。他不自覺笑出聲，說：“可別這么叫我，叫我小竇就行了?！?/br>
阿姨們看他很和善好說話的樣子，走之前便改了稱呼。

霍司明大概是有潔癖，昨晚在醫院睡了一夜，今天回來便要洗澡。阿姨們剛出門，他就圍著浴巾從一樓的公共衛生間出來了。他的皮膚比竇澤白皙，身上的肌rou一塊不少，卻并不顯臃腫，而是纖濃得宜的覆在修長的骨架上。

竇澤一抬頭看到他果著上身，皺著眉說：“你怎么不穿件衣服就出來了？萬一阿姨們沒走怎么辦？多不合適？”

霍司明這個sao包分明有心炫耀，此刻挨了一頓批卻也不惱，而是說：“我聽到關門的聲音才出來的?！?/br>
“那萬一是查水表的呢？下樓買鹽呢？反正你這樣穿就不合適?！彼f完，又意識到自己的話很逾矩，霍司明一個人在家的時候指不定怎么果奔呢，自己鳩占鵲巢竟也好意思挑三揀四嫌這嫌那，著實有些不識好歹。

霍司明并不接受他的指摘，而是大大方方的說：“兩個大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竇澤被他搞得沒話說，從鼻子里出來兩管氣，岔開話題道：“穿上衣服下來吃飯吧?！?/br>
等霍司明從樓上下來，竇澤已經掀開了蒙在飯菜上的蓋子?；羲久髡媸翘私馑目谖?，不動聲色的，連廚師也調教好了。竇澤再也說不出一句作怪的話，可這場景又實在尷尬，兩人靜謐的對坐著，吃著一桌飯，卻找不到一個能聊得話題。

竇澤吃得越發快，霍司明也覺察到，卻不點破，慢悠悠夾了一筷子醋溜白菜，說：“你們公司是叫‘悅薇美妝’嗎？是新牌子吧？”

“是啊，一共才干了不到五年?！彼膊挥X得這是商業機密，隨口便告訴了霍司明：“生產線都是用別人家的，現在還在開拓市場，除了一些小的沒有品牌的美容院在用我們的產品，商場里連個正經柜臺也沒有。產品配方雖然不新，但也沒放什么違規的東西吸引眼球，只能說中端的產品，低端的宣傳包裝，產業鏈還沒有成形，尚在摸索階段?！闭f起自己擅長的領域，竇澤口齒伶俐頭頭是道，最后還開了個玩笑?！霸趺?？你要開美容院嗎？我折扣價賣你啊?！?/br>
霍司明笑了笑：“你對那些客戶也這么實在嗎？竹筒倒豆子的什么都說出來？”

“對他們肯定不這樣，對著你……你還不是動動手指就查清楚了？我有必要瞞你？”他習慣了霍司明的手眼通天，便覺得他除了某方面的缺陷，仍然是無所不能的。

霍司明起身又幫他盛了碗酸辣湯，放到他眼前，問：“既然這家公司這么沒前途，怎么你還干得興致勃勃的？我看你包里放得報告，那么認真的分析市場，分析客戶心態，連宣傳部的活兒都做了，有用嗎？”

竇澤談興起來，喝了一口湯，說：“誰說沒前途？正是方興未艾的時候才有前途，做出成績了，我就是跟公司一起成長的肱骨之臣，那才是真正的價值。要是像歐家、美家那種規模成形的大公司，我在里面干一輩子也還是個職員，那才叫真正的沒前途?！彼肫鸹羲久髡f得那份報告，有些沒意思的舔了舔嘴，說：“那份報告就是當初開會要用得，我做好了，結果沒用上……”

霍司明了然，說：“總會有機會用上的?！?/br>
“你怎么突然問起這個？”他已經吃得差不多了，擦擦嘴問。

霍司明想了想，話到嘴邊轉了個彎，說：“最近正在考慮收購一個化妝品公司，規模跟悅薇差不多，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