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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問:“你怎么認識他的?以前都不知道你還有這樣一號朋友?!?/br>竇澤聽她這樣說,抬起頭來,發現竇源的眼睛里有光似的,帶著審視?!耙郧疤徇^的,可能你忘了。就是我大三那年騎車不小心撞得那個,后來就認識了,人家跟咱們又不是一個階層,我就沒怎么提?!?/br>竇源語氣有些埋怨:“你要是早提,你外甥女的病說不定就早好了,這樣的人肯定有門路,腎源的事說不定也能解決?!?/br>“……”竇澤張了張嘴,沒說出話。竇源不知道她弟弟付出了多大的代價才換來他們父親那一間病房,甚至如今仍掙扎在道德和罪惡的邊緣。她看著電子屏上顯示的樓層,又說:“小澤,你幫jiejie在他面前提一提南南的事,好不好?”“姐,他又不是神仙,哪能什么事都有門路?”他額上都是冷汗,擦了一把又冒出來,嘴唇也有些發白。竇源一聽他這樣說,便抿著嘴不再開口了,賭氣似的也不看他。竇澤知道這是惹到她了,不得已說:“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會問他的?!?/br>“爸爸mama是親的,可南南也是你的親外甥女??!你看著她長大,就準備這么看著她死?”竇源說話的時候牙齒咬得緊緊的,垂著眼像要哭似的。竇澤只好又說:“我真的不是那個意思,我會問他的?!?/br>電梯門叮得響了一聲,竇澤率先走出去,又說:“我會問他的,你別再氣了?!?/br>竇源這才擦了擦眼睛。姐弟倆一前一后走出樓下的玻璃門,霍司明的車子果然還停在那里,司機已經被他打發走掉,只剩他一個人坐在駕駛位,開著車里的頂燈在用平板電腦處理文件。竇澤敲了敲他的車窗,他抬頭問:“下來了?”旋即看到跟在竇澤后面的竇源,他又看向竇澤,兩人眼神相對的瞬間,大概明白了眼前這一幕是什么狀況。“我爸媽叫你上樓,想當面向你致謝?!备]澤說。霍司明把平板放到一邊,起身從車子的轎廂里跨出來,竇源看到兩人站在一起,竟然是差不多身高,笑著感嘆:“霍先生好高啊,比我們竇澤還高一點,真是一表人才?!?/br>霍司明笑了笑沒說話。竇澤怕多說多錯,也抿著嘴一聲不吭。三人上了電梯,竇源表現得異常熱情,也不管霍司明的矜持寡言,自顧自道:“這次可多虧您幫忙了,我們家的事太忙亂,改天一定要請您吃飯,好好謝謝您?!?/br>霍司明此刻才答話:“不用費事,我跟竇澤幾年的交情了,親兄弟也不過如此,伯父出事,我理應盡一點能力?!彼f話時姿態謙遜,頗得人好感。竇源已被社會磨礪多年,一眼就看出他身家不菲,且背景深厚,又兼霍司明姿態謙遜,不由心生好感,向竇澤道:“你運氣可真好,遇上這樣好的兄弟,以前也沒跟家里說過?!?/br>竇澤聽她這樣說,心里叫苦不迭,若是叫她知道,她自己兄弟肚子里懷著這位仁兄的種,她就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了。眼下這話卻不能說,竇澤心里一邊忐忑著被父母看出端倪,一邊又要應付著說話,頓時身心俱疲。下電梯的時候,三人分前后走在走廊里,霍司明趁竇源向前走時,忽然碰了碰竇澤的手背,用嘴型說:別怕。然而這話并不能給竇澤多少安慰,他的心還是撲通撲通跳得厲害,待三人走進病房,劉青已經收拾好了一切,既給竇愛國擦了臉,又給謝小南洗了腳。二老舉著笑臉迎接霍司明,及至看到真人,劉青忽然道:“哎呀,我見過這小伙子啊?!?/br>霍司明臉上端著他這輩子最努力的笑容,叫道:“伯父、伯母?!?/br>劉青對竇愛國說:“你記不記得?我前兩天還跟你說,在走廊里遇見了個小伙子長得特別好,就是說他?!彼洲D頭向霍司明說:“你那時就來了???當時怎么不進來?”霍司明說:“怕打擾伯父休息,就沒有進去?!?/br>“哎呀,我們竇澤有你這樣的朋友真是好運氣?!眲⑶嘁策@樣說。竇源抱起站在一旁的謝小南,教她:“叫司明舅舅?!?/br>謝小南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她,又看了一眼竇澤,最后向霍司明叫了聲:“司明舅舅?!?/br>霍司明被這一聲舅舅取悅,他不大會跟小孩子交流,握了握謝小南的小手,又在自己渾身上下摸了一遍,只在褲兜里摸出一對亮晶晶的鉆石袖扣,想著小姑娘應該會喜歡這樣亮晶晶華麗的東西,便交到了她的手中,說:“初次見面,沒帶什么東西?!?/br>竇源一看那袖扣,心里已是大嘆,一遍咋舌一邊又將東西還回去?!斑@太貴重了,小孩子受不起?!?/br>謝小南看了mama一眼,也聽話的搖了搖頭。霍司明不太擅長這些人情往來,被拒絕了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竇澤看在眼里,從竇源手里接過那對袖扣又放回霍司明手里:“太貴重了,再說男士襯衣的袖扣,你讓她一個小孩子戴到哪里?”“那……下回再給吧?!被羲久髦缓糜謱|西收回口袋。劉青在旁邊積極地剝了一根香蕉遞過來,熱情地說:“沒什么好東西,這香蕉可甜了?!?/br>霍司明已經吃過晚飯,他不知道該怎樣拒絕竇澤mama的熱情,也不想拒絕。他從沒跟這個年齡層的女性打過交道,至多不過是生意上的伙伴,但她們跟劉青都是不一樣的,她們大多單刀直入為名利與他周旋,像劉青這樣單純的婦女少之又少。這樣的情形其實很尷尬,一家人面對這位上流社會的朋友不知該如何是好,劉青一個勁兒的往他手里塞吃食,自打霍司明進門,已經吃了一根香蕉、一個蘋果還有兩塊西瓜了。竇源將謝小南推到霍司明身邊,他坐在沙發上,謝小南便挨著他坐到旁邊,兩人一個賽一個的沉默寡言?;羲久鞒詵|西之前都看她一眼,問:“你要不要吃?”謝小南多數時候都搖搖頭,或者自己動手拿來吃。竇源看到這樣的情景其實非常心急,她此刻非常后悔謝小南怎么沒傳承了謝駿那張巧嘴,不管什么都能說得天花亂墜,要是她自己說出生病的事,那接下來的問題就很好解決了。竇愛國坐在床邊上問:“小霍是做什么工作的?”霍司明趕緊咽下嘴里的西瓜,擦了擦嘴說:“做些外貿生意?!?/br>“現在經濟不景氣,生意不好做吧?”竇愛國懂得也不多,他不過是閑暇聽別人聊天的時候說了兩句,如今便學起來。“是不好做,政策緊縮,我們也要夾緊尾巴?!被羲久鞲胶退?。竇源笑著說:“爸你說什么呢?人家霍先生是做大生意的,您怎么說得跟小商小販似的?”霍司明道:“其實跟小商小販是一樣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