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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里的意思,挽著自己的外套走出辦公室。 在袁沅匆匆離去的當下,厲承南折回辦公桌前,拿起本子,打開寫著“袁沅”名字的頁面,伸手將紙張慢慢撕下來,隨即撕成碎片。 剛才袁沅坐在沙發上望著他,眼神里的東西,讓他感到一陣異常。 他垂眸回憶片刻之前她的所言所為,無奈地想,她不會再來找他了,說不上來的感覺。 她的確是一個不錯的研究對象,悲情的身世、殘疾的四肢,卻有健康和富有生命力的軀體,以及總是充滿堅毅與篤定的眼神。 與此同時,她又敏感,多疑,堅定的雙眸同時也是淡漠的,過于強悍的自我意識令人難以靠近,甚至在催眠過程中,都如此強而有力地追逐自己想要了解的一切。 厲承南想到她走路的時候,天然地在保持雙肩的平穩,自尊、自傲在這個小動作里展現得淋漓盡致。 真是富有魅力的人。 可惜,似乎很難博得她真正的好感,厲承南不無失望的想。 * “……連日來,廣城慈善基金分會前會長李慶昌的案件受到各方關注,由于茲事體大,牽涉甚廣,今早慈善基金分會不得不再次做出公告聲明,將前會長李慶昌的行為歸結為個人不法行為,再度與之撇清關系……” 診所的等候區正在播放一則節目,袁沅聽到熟悉的名字,頓足。 電視畫面里,輪番播放著李慶昌的事跡和所作所為,其中不乏字字句句點到一些與之同流合污的商業、企業,尤其是近來飽受矚目的夏東集團。 “就目前形勢來看,夏東集團和李慶昌的關系密切,不過就本臺記者得到的消息,由于案件尚未進入公開審理,因此具體消息將在后續的專題報道中繼續呈現,希望大家保持關注?!?/br> “最近消息,慈善基金分會的理事劉曉成,將有望接替前會長李慶昌,當前是下一任會長的熱門人選,不過最終決議如何,還需要等待慈善分會發布公告通知?!?/br> 電視里的女主持人專業地道的播音腔,在袁沅聽起來卻頗有些諷刺意味。 劉曉成,袁沅想到劉權說他是那起少年自殺案子的懷疑人,看來他還沒有進展,不然這位“嫌疑人”不會堂而皇之地成為慈善分會的會長人選。 一道聲音在袁沅背后響起,“聽說,夏東集團的老板在鬧離婚?!?/br> “哎,你怎么說的,明明是他老婆在鬧離婚?!?/br> 聽到這話,袁沅壓下心頭的驚詫沒起身立刻就走。 “大難臨頭各自飛,太絕了吧?再說萬一,夏老板沒事呢?” “也許人家夫妻原本關系就差,趁著出事趕緊分唄!” 另一個男性的聲音加入進來:“傻嗎?當然是假離婚轉移資產,有錢人的套路你們怎么還沒看明白,什么感情不感情,當然是錢要緊?!?/br> 袁沅狀若無事地起身。 后面的人還在討論,她已經快步走出去。 推開醫院大門,冷風灌進衣領,她雙手插進口袋,右手觸碰到那張紙——所有的神經在寒冷的空氣中變得如此敏銳,蛛絲馬跡被一點點拼湊成完整的記憶。 那些曾經的懷疑,甚至不便說出口的疑慮,突然之間變得如何的確定。 也許,從一開始,她就走了遠路,也許冥冥之中,她距離真相越來越近。 她仰起頭,望著微薄的日光,云層中央的太陽,卻依舊不能直視。 第86章 莊盾3.0 這天下午, 袁沅聯系歐陽,將催眠所回想到的情況與他簡單一提。 歐陽驚愕地問:“你爸爸是什么意思?他如果是夏克銘,那現在的夏克銘是誰?” 桌上, 是攤開的新聞報紙, 赫然印著夏克銘的全身照片。 這個問題, 讓兩人都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中。 袁沅的聲音很平靜,不像是一個剛剛發現了重大線索的人, 反而透露著一種歷經滄桑的疲憊感:“夏克銘只有一個,如果這是真的,那么現在的夏克銘應該就是頂替的人?!?/br> 說到這里, 袁沅一頓, “但我爸爸到危急時刻才提,或許,他也有難言之隱?!?/br> 光憑只言片語的記憶和不成篇章的猜測, 袁沅尚且不能得出一個有效的結論, “你有我爸爸的消息嗎?” 當務之急,就是在茫茫人海中找到袁卿梵。 袁沅將報紙合上, 讓夏克銘從自己的視線中消失。 “已經鎖定了舊金山, 再給我兩天吧?!睔W陽道, “阿沅,如果你爸爸真的沒死,那你……” 這話, 袁沅接得極快極利落:“我會很高興?!?/br> 失而復得的親情, 正如暗夜中忽明的燈光,照亮她獨行的人生路。 歐陽失語, 并沒有再問,他開玩笑似的說:“等了結了這些事, 我真的得去度個假了?!?/br> 但生活從不像是故事,從來只有凌亂而倉促的開端,卻沒有圓滿而妥帖的結局。 他們都很清楚,“這些事”從一開始,就不由他們來控制,而何時可以了結,顯然也不由他們來決定。 掛了電話,袁沅從千頭萬緒中,將一個一個波及到的人單獨拎出來,她隱隱約約看到的形勢,仍然需要去做一個確認。 關于夏克銘,袁沅認為自己尚且還有太多功課要做。 她在董云和莊盾之間打了一個圈,在這兩人中,她最終還是決定去見一見莊盾。 而幸運的是,莊盾沒有拒絕袁沅的會面請求,他們定在下班時間夏東集團公司樓下附近的咖啡館。 袁沅先到一步,點了一杯熱咖啡,卻沒喝。她對今天上午厲承南遞過來的那杯咖啡印象深刻,此刻看著杯子上端的熱氣,心中層疊跌宕有種透不過氣的感覺。 隔壁桌坐著一對在爭執的年輕情侶,女人的聲音不高卻很清晰地傳入袁沅的耳中:“你到底是跟我談戀愛還是踩著我上位?” “你輕點兒!” “你怕什么?大家都是體面人,你不妨講話說說清楚?!?/br> 那男人似乎說了句什么,輕得完全聽不見。 這場景倒不少見,在大都市的浮華世界中男女關系本就不比古早的單純明晰,各方都在權衡利弊與做出最優選擇。 袁沅蹙眉,尋思著早上自己的反常,想來想去反而失笑——厲承南將她當做病人案例研究有何不對?難不成要將她當做至交好友、情人女友來另眼對待? 果真是還是她自己的自尊心作祟,既太過小心翼翼,又敏感脆弱,倒是給自己造了難堪而不自知。 正想著應該找時間給厲承南道個歉,莊盾依約而至。 莊盾將手里的外套擱在卡座靠背上,跟袁沅打過招呼,點了一杯拿鐵,見袁沅的杯子沒了熱氣但咖啡一口沒喝,又讓服務員送一杯熱水來。 “怎么樣,休息一天感覺如何?”莊盾很和緩,和在公司一樣,透著一股上司關照下屬的親切。 袁沅道:“挺好?!彼戳搜矍f盾,直入正題道,“就是很多事情,翻來覆去沒想明白,還是得跟您聊聊?!?/br> 服務員將咖啡和熱水一起送上來,袁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