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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副隨信寄去了禹京,另一副因這幾日香坊事多,還藏在家中,不敢拿出來用?!?/br> 季長隨動問不過好奇,京中香坊,主事的是憫王,與他家侯爺并不怎么相干。樓衛捏著酒杯,扭頭看一眼季長隨,聽他打著憫王的名頭耍了半天的威風,真有正經事這jian猾小人又束了手。 季長隨打個哈哈,笑道:“小娘子既然把模子寄給了憫王,等到了禹京,自有坊中掌事接手試用,暫不去管它,等先把蔣家這狂妄之徒給打發掉?!?/br> 阿萁忙正襟危坐,問道:“蔣家上門買香引時,我托詞香引不知能不能私賣,叫他容我一些時日??梢绿优c他,叫他過門一敘?” 季長隨一愣,笑起來,笑后將酸臉一掛:“蔣家算什么東西,哪配接帖相邀?!?/br> 阿萁聽得兩眼發亮:“那……” 季長隨冷哼一聲:“明日邀徐明府作陪,上門去問問蔣家家主,祖上姓甚名誰?攏息香乃皇家澤便萬民之香,圣上親口嘉賞,親手定的香引,蔣家竟也敢上門強買?哪來的底氣,哪來的憑靠,就憑蔣家出了一個司農寺少卿?簡直膽大妄為,令人發指,回京中后少不得要將這事告與憫王,問問那蔣少卿是如何縱家小霸市欺民的?!?/br> 阿萁呆了呆,湊過來悄聲道:“長隨,內里好像另有文章的?!?/br> 季長隨道:“那只怪蔣家子孫蠢笨?!?/br> 第145章 力降十會(二) 也是巧,蔣家這幾日恰好祭祖,開祠堂大擺宴席,請五服內的親眷上門吃席。蔣少卿早幾個月就遣了一子一女回本家祭拜,蔣家子子孫孫齊聚一堂,熱鬧非凡。 蔣家二老都還健在,雖須發皆白,卻是滿面紅光,領著全家老少祭了列祖列宗,數數近年家族所得,真是順風順水、圓圓滿滿;再看看家中孫男孫女,男才女貌,一個一個都是拔尖人物,比之京中貴女稍遜幾分,在宜州一地哪個不夸哪個不贊?二老在高堂上,真是越想越舒暢,越想越順意,人至垂老,看家族枝繁葉茂,別無所求矣。 蔣家如今的當家蔣灃也頗有些志得意滿,家族和睦,這幾年風調雨順,族中田產莊園所出甚豐,可謂谷爛陳倉;二弟打理著家中庶務,雖無十分出彩,但鋪面買賣并無虧損;三弟在京中為官,仕途平順無有挫折。 真是太平年間好景象! 蔣灃一個高興,將一眾后輩都提溜到了書房,又請族中教書先生考校,自己坐一邊撫著幾縷長須笑看后輩解題背文章。 只可惜,蔣灃還沒笑多久,家中內管事鬼攆似得跑進來,慌急得鞋都差點掉了。蔣灃見他這般失態,很是不滿,輕斥道:“先生在這里考校文章,你怎這般失禮無狀?!?/br> 管事一腦門汗,附到蔣灃耳邊,焦急道:“郎主,家里接了一張拜帖,是是…憫王府上的?!?/br> 蔣灃以為自己聽錯,笑問:“糊涂了?話也說不清,哪家的拜帖?” 管事快哭出來:“曹主,真是憫王府的拜帖,不止帖子,憫王的親衛親來了家中?!?/br> 蔣灃大驚又摸不著頭腦,叫先生繼續考校子侄,自己匆匆隨著管事出來,低問道:“別是賊騙吧,憫王府的人怎會來家中,素無交集瓜葛,況且,禹京也罷,憫州也罷,都遠宜州,實無牽扯啊……” 管事一抹腦門上的汗,道:“郎主,真個是憫王府來人,陪同的還是桃溪的明府?!?/br> 蔣灃倒吸一口涼氣,憫王府的人他是辨不清真假,桃溪的明府卻做不得假,手上一抖,將自己的胡子揪下幾根,痛得一個機靈,想著莫非三弟在京中出事。 管事直跳腳:“郎主,我看憫王府來者不善,那親衛黑沉著臉,還有一個似是王府隨侍,也是面帶怒容?!?/br> 蔣灃不敢再耽擱,揣著一肚子的疑惑與忐忑疾行到偏廳。 樓侍衛不擅口舌爭利,只擅殺人,眼看季長隨搖身一變成了王府侍從,心安理得地飛揚拔扈,礙于姬殷與季蔚琇的交情,由他充作爪牙在那以勢壓人。他更多的心神倒放在了徐明府的身上。 饒是徐明府看似安之若素,被樓侍衛這般盯著看,心里直發毛。姬殷的親衛,生得俊秀非常,年不過十七□□,手上沾有人血,傳聞與姬殷有首尾,要命的是姬殷待他極為愛重…… 徐明府端坐椅中,微微一笑,明知故問:“敢問樓侍衛,來蔣家是為得哪樁,若有案件爭端,這宜州也非本官的管轄之地?!?/br> 季長隨笑道:“不過聽聞明府與蔣家相交莫逆,才請明府陪同,免得蔣家將我們打將出去?!?/br> 徐明府大驚,道:“長隨,何出此言?本官與蔣家并無有交,蔣家也做不來犯之舉?!?/br> 季長隨陰陽怪氣道:“明府慌什么,這事與你有關又與你無關,你身為桃溪父母官,還是有置喙之地的?!?/br> 徐明府笑了笑,倒似君子端方。 蔣灃是圓滑之人,一只腳還在外頭,就揖一禮端著笑臉,道:“貴客上門,蔣某有失遠迎,實在該死?!彼睦镏狈膏止?,又看樓衛高坐在那,冷面霜染,一旁立著的侍從似笑非笑,一旁坐著的徐明府他見過幾面,倒是神色如嘗。 蔣灃的笑意掛在臉上還未收起,就聽季長隨一聲夜梟似得怪笑,冷聲道:“蔣家主言重了,憫王府又算得什么,蔣家富貴奪人,萬金不過微末,蔣少卿任官于司農寺,為圣上倚重,蔣家有權有勢。區區憫王府焉敢有微詞?!?/br> 蔣灃大驚失色,惶恐不已,道:“長隨指責,蔣某實不敢認,家中雖薄有家產,也是一代一代積累所得,家弟在朝任官亦是兢兢業業、謹小慎微,從未有過逾越之舉。蔣某家風不敢說慈厚傳家,卻也修橋鋪路、施粥舍衣,家中子弟雖資質愚鈍,卻也是本份之人?!?/br> 季長隨又是一聲冷笑:“蔣家主推得倒是干凈,你蔣家也敢聲稱家風清正?苦主真是有冤無處訴說?!?/br> 蔣灃也有些怒意,自思家中從無違忌之舉,縱是憫王府也不能這般平白無故欺上門來,當下道:“蔣某雖無品無級不過赤腳平民,身后影子卻是直正,敢問長隨口中苦主又是哪個,冤事又是哪樁?” 季長隨一擊掌,道:“好個為所欲為的蔣家,眾目睽睽之下萬金奪買香引,隨便一拉便有一車人證,蔣家主生得好厚臉皮,竟也推得一干二凈?!鞭D頭又問徐明府,“明府,施家香坊可是在你轄中?你這父母官要不要為她做主?明府要是不敢,那我與樓衛只好問問宜州府君?!?/br> 徐明府吃驚:“這……蔣家有意買香引之事本官是知曉的,強買一事卻是……” 季長隨冷哼:“攏息香本為我家大王夢感真龍所得,香引攏共也不過十張,乃圣上親手所簽,如今大王手中余有九張,另一張給了桃溪施家,此乃圣上恩賜,豈可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