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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瞧著我? 顧弦納悶。 顧阿纖卻因為顧弦這句話紅了耳朵。她不敢去瞧衛宴,心里祈禱希望對方不要記得當時畫什么了。 衛宴看著她怯怯的小模樣,輕輕勾了勾唇角。 * 九月里,天高氣爽,風輕云薄。到處都彌漫著淡淡的秋意。鄉下的人家把菜圃地筑結實了作為打谷場。用泥涂抹蘆葦編成糧囤,修治儲存種子的簞和土窖,準備秋季的來臨。到處都是繁忙的景象。而一百里外的都城建康卻是與這不一樣的熱鬧。 這是整年里最重要的節日之一,重陽節。 古人將九定為陽數的最大,九九重陽節是陽數的最極。這一天,天地之氣會交匯到一起,邪氣到達鼎盛,為了消除邪氣,躲避九重之厄,人們就需要站在高處。 因此這一天會有許多天潢貴胄舉辦登高飲宴。而今年的重陽節又和射藝大賽重疊在一起,因此更為盛大。 顧家一大早就來到西明門外的大校場。這里除了將臺和高臺外又臨時搭建了幾座低矮的木臺。校場外重兵把守,尋常人連靠近都不行。 吳郡顧氏與瑯琊王氏的人一同坐在將臺左面的高臺上。高臺共兩層,男郎們在上一層。女郎們在下一層。顧家王家人口眾多,官位亦都不低。此外還有各房的家眷。顧阿纖被顧夫人拉著一通介紹。已數不清喊了多少句伯母嬸子。 也不是所有的士族都可以在高臺觀看。高臺只有幾座,分別讓王、謝、顧、衛占去。臨時搭的木臺坐著阮、斐、陸、殷氏。其他士族直接在地上鋪上笙或塌。 突然,宏厚的牛角號吹響,一架六匹馬拉著的金根車駛了進來,前面由建康尹率領一隊十二乘的侍衛引導。有五時副車,皆架四馬,侍中做奉車郎。后面還有屬車三十六乘。 顧阿纖還未看清皇帝長什么樣,就被顧夫人拉扯手臂跟著跪了下去。一時皇帝和皇子公主上了將臺。她才偷偷望過去?;实劭瓷先ゾ褪且粋€很溫和的中年人。甚至還不如阿父威嚴。她又看向皇后,衛宴的阿姊。 果然是個傾城美人,跟衛宴很是相像。據說皇后是繼后,前面還有一個先皇后,因病去了。 顧阿纖還在觀察皇后,校場上已經鼓聲陣陣,射箭比賽開始了?;实巯壬?,臣屬從后。接著才是郎君們正式的比試。 舉目望去皆是清俊的郎君。但任清俊再多也不過是衛宴一人的陪襯。衛宴就如同混在沙礫中的明珠,讓人只能注意到他。 輪到衛宴射箭時,四周看臺明顯傳來女郎們的嗡嗡聲。有些大膽的女郎為了看得更清楚些,都站了起來,在家族皆坐的情形下尤為明顯。曹夫人掩唇而樂,心中得意之情猶勝。 衛宴連射三箭,箭簇勁透牛侯,場上場下立時叫好。 “每年的射藝,衛郎都會拔得頭籌?!鳖櫭魅匦÷暤?。 顧阿纖沒有理她。 顧明蓉撇撇嘴,真能裝。 “衛郎風神高邁?!薄靶l郎容儀俊爽?!敝車呐蓚兗娂娰澝?。 “也不知誰家小娘子最后能拔得頭籌?” “我猜是顧家女郎。只有顧家家世堪配衛郎?!?/br> “我猜是桓家女郎?!?/br> “桓家不是一直屬意王七郎嗎?” “對??!還有王七郎?!?/br> 正巧校場上輪到了女郎們口中的王七郎射箭。 王珞今日又是sao包的裝扮。他輕松將弓拉至滿月,箭無虛發。女郎們的心和贊美又立刻倒戈到王珞身上。 隨著王珞從高臺下經過去還弓,女郎們紛紛將手中的茱萸或香囊扔給他。顧阿纖瞧扔的人多,也解下今早佩戴的填滿茱萸碎末的香囊丟下去。 射藝結束后,她想著給衛宴荷包,里面塞滿了茱萸碎末,正好是重陽節這天用的。想到昨天衛宴臨走前偷偷塞到她手心的紙條,上面寫著今日見面的地點,以及荷包兩個字。 她只好找借口跟顧夫人說要去北街買花糕。 雖然家里什么糕沒有,但是顧夫人想她少年人喜歡玩耍。只囑咐她帶好人就放她去了。 到了北街,犢車剛剛停穩,車門就被打開。 碧圓瞅見衛宴,立刻麻溜地滾到車廂外坐,把地方騰出來。 衛宴神色冰冷,似乎剛剛在射藝大會上拔得頭籌的不是他。 不管怎么說,先把荷包給他。 顧阿纖取出一個淡藍色繡著云紋的荷包遞過去,“做好了?!?/br> 衛宴沒有接,仔仔細細看著她,半響才冷冷道,“這荷包你做了許多個吧” 顧阿纖一頭霧水,“就一個???之前還有半個被阿姊毀了?!?/br> “一個?”衛宴冷笑。 一個淺黃色的荷包扔到了顧阿纖裙上。 顧阿纖疑惑的撿起,赫然發現,這不是今早她別在身上的,后來扔給珞表兄的荷包嗎?怎么在衛宴這里? “這是一個?”衛宴又問,神情略帶嘲諷。他有時候也不知道自己能怎么辦。他從不認為自己會在女郎身上栽跟頭。女郎們之于他還沒有打棋譜和行獵有意思。直到遇到顧阿纖,事情總不按他的想法走。 明明他覺得自己也不差勁,可為什么她的目光總在別人身上? ! 第41章 顧阿纖愣了愣,“這是我自用的荷包,是侍女給我做的?!?/br> “那為何扔給王珞?”衛宴逼問。 “大家都扔了,我不扔顯得不合群?!鳖櫚⒗w弱弱地說,睫毛微微顫動。衛宴一直給她的感覺就像一道春風,總是在她危急關頭破解一切冰霜。而似今天這樣的寒風卻非常陌生。因此,心里有點畏懼。 “別人自掛枝頭,你也跟著自掛嗎?”衛宴冷哼,“你不知道扔荷包就是表明心跡的意思嗎?” 這叫什么話...... 顧阿纖有些無奈,“那怎么能一樣?這只是一個隨大流的事情,珞表哥也不會真的撿啊?!?/br> “別人也給我扔了,怎么不見你隨大流?”衛宴仍是煩躁。 “我不是單獨給你做了一個嗎?”顧阿纖靈機一動拿出那個藍色荷包,“你瞧,布是我剪的,也是我縫的,不比珞表哥那個好嗎?” 她將荷包的抽繩挑開,“你看,就連里面的茱萸沫都是我親挑的......” 顧阿纖聲音突然中止,眼瞳收縮,尖叫一聲把荷包甩到地上。 只見荷包中歪歪扭扭地爬出幾只蜘蛛和多腳的蜈蚣。 “流光!”衛宴神情肅穆,嗓音透著一股冷意。 車門瞬間打開,流光四下環顧瞅見地板上那團東西,立刻用劍挑了出去一一戳死。 碧圓還沒來得及看,車門又被關上了。只能焦急地在外面輕聲詢問。 衛宴已經顧不上去吃黃荷包的醋了,他擔心地看著顧阿纖,看她小臉煞白,眼眶通紅,嗚嗚咽咽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