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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作微微一怔,他是以為我害怕所以拿糖來安撫我嗎? 她捻了一枚放入嘴里。甜絲絲的,她杏眼彎成了月牙。 衛宴撇了一眼,暗暗記下她吃糖就會很開心。 飲宴結束時,顧阿纖覺得自己簡直累癱了。山其實并不高,只是彎曲的道路太多。下山比上山還要費力。她看著自己的裙子,上面盡是在草地上沾染的綠色草汁,皺的不成樣子。 車駛回建康,路過一處叫賣梨花飴糖的小攤時,她注視了兩眼。衛宴瞥見后讓車停下。 “想吃?”他一路看她心事重重,有心想讓她高興起來。 顧阿纖想到有次生病時,阿父給她買來梨花糖讓她喝完藥含著去苦味。因為這個,曹素娥還跟他吵了一架,嫌亂花錢。到底是從她這里分走一半。其實阿父除去膽小、貪婪,還是對她不錯的。 她輕輕點點頭。 衛宴微微一笑,準備吩咐車夫去買糖,但是頓了頓,還是自己親自去買了。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這種事情不能假手旁人。 顧明蓉從一間書肆出來,后面跟著抱著書的婢女櫻桃。見顧明蓉突然停了下來,一臉疑惑,“女郎?” 顧明蓉冷冷看著街對面停著的那輛犢車,顧阿纖滿面笑容地從衛宴手里接過荷葉包裹的事物。她打開取了一枚放入嘴中。衛宴嘴角噙著一抹笑,是從沒見過的熱望。 “我許久不去參加詩會了?!鳖櫭魅剌p聲道。 “女郎你不是不喜歡參加嗎?覺得那些女郎都沒有才學附庸風雅?!睓烟矣行┮苫?,不明白女郎為什么突然提到這個。 “有些時候,詩會是傳播消息最快的地方。這也是它的優點?!鳖櫭魅剌p笑,目送那輛犢車離開。 就那么想做妾嗎? 第25章 越到六月,天氣越熱。沒錢買冰,曹素娥讓雪盞用井水把院子的地潑濕降溫。但是不過頃刻間,那點水分就被蒸發干凈。 “今年不是要大旱吧?”曹素娥瞥了一眼太陽,“這都多久沒有下雨了?!彼仡^看了一眼正吃用井水敗涼果子的蓮女,“那東西涼,少吃點?!?/br> “我去不了大戶人家吃酪冰,還不能吃點涼果子?”蓮女有氣無力地搖著扇子抱怨道。 曹素娥知道蓮女又在嫉妒去顧家做客的顧阿纖,嘆口氣,“人家自己憑本事結交的貴女,有什么辦法......” “真羨慕她,”蓮女嘟囔道,“顧家肯定不缺冰,在那待著可比家里好過?!?/br> 顧阿纖此時并不好過。顧明蓉除了邀請她,還邀請了幾名高門的貴女。貴女之間都相互認識,顧明蓉只好歉意地對顧阿纖笑一笑,然后細細地介紹了一下她。 “阿纖是我的好友,雖是小士族,但是見識并不低?!?/br> “我就說嘛,”羊曼娘欣喜地瞪大眼睛,“哪里覺得怪怪的,這么一說就不怪了?!?/br> 顧明蓉眨眨眼,柔聲道,“這是什么意思?無頭無尾的?!?/br> 見她詢問,羊曼娘繪聲繪色地把衛宴在春光宴上維護顧阿纖的事說了出來?!八晕耶敃r奇怪,還以為她是什么高門的貴女。結果是個小士族?!?/br> 顧阿纖皺了皺眉,“我從沒有說過自己是高門的貴女。我也不覺得小士族怎么樣不好。誰會嫌棄自己的家族呢?” 羊曼娘撇撇嘴。 一個女郎盯著顧阿纖恍然道,“怨不得我最近聽說衛郎要納一個小士族的女子為妾,原來就是你???” “你不要亂說,阿纖門第雖不高,但也不至于給高門做妾?!鳖櫭魅匕欀毭季S護道。 “我沒有亂說。聽說那女子家住泔水巷,因為家境貧困,主動勾引衛郎。也不知衛郎吃了她什么鉤心肝的藥,就同意了?!?/br> 不等顧阿纖開口,顧明蓉先板起臉來,“阿細,話可不能亂說。你這是當面詆毀阿纖的名節嗎?” “做什么詆毀她?我跟她第一次見,也沒仇怨。這都是我聽別人說的?!?/br> “別人是誰?”顧明蓉又問。 被叫做阿細的女郎皺皺眉,“就是王將軍家的女郎告我的,不過她也是聽別人說的?!?/br> “若說衛郎納妾這件事我也有所耳聞,”另一名女郎道,“不過我半個多月前就知道了,只是不知是哪家女郎?!?/br> 顧明蓉神情大變看了顧阿纖一眼,“阿纖,你莫要急,這事還沒定論?;仡^我讓我阿母查一查?!?/br> 顧阿纖點點頭,我沒急啊。倒是阿蓉你看起來比我急。 她根本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反正又不是真的。但回到家后,才知事情的嚴重。 顧胡圖早早回了家把她叫了過去,聲音嚴肅道,“阿纖,你告訴為父,你是不是私下跟漢安侯府世子訂了終身?” 顧阿纖本垂著眼簾想心事,聽到這個猛地抬起臉,“阿父聽誰說的,絕無此事。阿父知道我根本不想做妾的。何況私下約定做妾,更是無稽之談?!?/br> 顧胡圖定定看了她兩眼,似是不信,“這事已經傳了一個月了。如果你沒有做,那是誰傳的?你先告訴我,你私下有沒有跟世子有過接觸?” 顧阿纖呆怔了一下,她想開口說世子幫了她一些事情,但是突然想到幫的那些事都是沖著曹素娥去的,連忙閉上嘴。 “你可真糊涂?!鳖櫤鷪D嘆口氣,“這種事無論是真是假損害的都是你的閨譽。傳出這種事,以后還有哪家士族敢聘你為婦?倘若漢安侯府根本沒有這個心思,就等于把你公開架到火上烤。倘若有,你是做妾還是不做妾?” 顧阿纖這才知道事情不像她想的那樣,“阿父,我該怎么做?” 顧胡圖沉吟半天,嘆氣道,“似乎只有做妾這一條路。傳這話的人心思真狠毒。你做不做妾,都沒有后路。做妾也是自己上趕著要做的。也不知道漢安侯府那邊是怎么想的?” * 衛宴剛回到家中就被曹夫人喚了過去。 “阿宴,我聽人說你要納妾?”曹夫人神色奇怪地瞧著她的兒子。 納妾?衛宴覺得有些好笑,“阿母,我尚未娶新婦,怎會納妾?” 曹夫人松了口氣,“我就覺得是這樣嘛,也不知道是誰傳的。既沒有我們就不用理會?!?/br> 衛宴皺皺眉頭聽出一絲不對,“阿母,是何人傳的我要納妾,納誰?” “傳的人已經找不到了,你知道這種事都不知道過了多少人的嘴?!辈芊蛉说?,“但是都指向曾來過我們家打秋風的那個顧家小姑娘,顧阿纖?!?/br> 衛宴放在膝上的手握起來,垂眸道,“阿母,沒有的事?!蔽拥慕廾?,掩蓋的是冰冷的眸光。 “嗯,我就問問你。若有我就給你張羅,沒有就不理它了?!辈芊蛉它c點頭。 衛宴走出堂屋,招來流光道,“去查,看看都怎么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