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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其中也有任亦的爸爸。我確定他爸爸是個同性*戀,但是不知道他有沒有得病?!?/br>“然后您告訴我媽了?”老太太又抹了把淚,“驚懼之下,我偷偷告訴了你媽。那時候她生下任亦不到半年,幾乎立刻從幸福的巔峰跌到了萬劫不復。她性子烈,立刻提出離婚,鬧了將近半年才離成,孩子判給任家,她走了之后就再也沒出現過。每次見到任亦,我都覺得自己錯的厲害?!?/br>“我mama她永遠都不會認為欺騙是幸福?!睉轮瘟私鈶?,她寧愿要真實的痛苦也不要虛假的幸?!,F在他終于明白為什么她會對任亦和男的搞在一起那么恨,恨到寧愿當沒生過這個兒子。“大人造的孽,卻全都應在任亦身上,只要他能過的舒心些,喜歡誰又有什么關系?!崩咸滤麤]聽進去,強調了好幾遍,“你一定要好好對你哥?!?/br>將人送走,應致治還是渾渾噩噩。這短短的一番談話以強有力的姿態提供了另一個角度看待他和任亦的關系。親人這個選項對于任亦來說似乎并不像以往覺得那樣無關緊要。他以前根本就沒有將任亦當做真正的哥哥看待,所以他之于任亦也不過是個熟悉的陌生人,是個外人。或許,做一輩子真正的親人才是最好的選擇。作者有話要說:☆、坦陳應致治窩在沙發中發著呆,想他mama,想任亦,想Auther,想他們在英國為時不久的時光,甚至想到素未蒙面的任亦的爸爸。思緒散亂無章,毫無結論。連窗外的天色迅速黯淡下來都沒注意到。有那么一個時刻,思緒抽離了,失卻了時間和空間的概念。沒有黑夜、白天,沒有上下左右,沒有冷與熱,一種深邃的空白席卷了他,甚至無法感知自己的身體。靈魂像空氣,像無限擴展開的維度,只余下雨滴穿透的聲音。量變到質變只是一瞬間,介懷與釋然也同樣如此?;蛟S是十來年的心結已蓄積夠久,那位盧老太太的話只是觸發的契機。本該說再見,早該說再見。過去的永不再來的每一天,都已經在同他的執念說再見。應致治在結束的時刻才終于承認。他倒在身后的沙發上,有心竅通了的快*感。這種微妙的輕松和喜悅,必須要和人說說。像從無人知曉的秘密空間蘇醒過來般,他扭動脖子四周看了看,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雨打樹葉的聲音,雨砸在窗欞上的聲音,雨沁入花盆土壤中的聲音,四面八方圍攏而來,加上室內發暗的色調和悶悶的冷意,使房間逼仄起來。應致治被逼迫地躺不下去,躍起走動。他走到窗邊,將緊閉的窗戶拉開一半。不過是中午,已然有了傍晚的感覺。樓下小花園的圓形水池邊有個人撐著格紋雨傘坐在那里,極為醒目。雖然上半身和臉均被擋住,但是他辨得出來那是林清平。似乎坐了很久,褲子能看到的地方都濕了。雨勢已經從“從容”變成“憤怒”,應致治不懂他為什么還不回來。他想喊他,話到嘴邊,卻噤聲。林清平的右手突然向池臺伸去,拿出什么東西端詳著。定睛細看,竟是一大束荷花。撐傘人似一派閑適心情,緩慢轉動把玩,花朵隨之上下翻飛。片刻,又去轉動傘柄,砸在傘上的雨便劃著弧度飛濺出去。應致治感到茫然。不甚明了在暴雨中呆坐的林清平是何種心情,想必不是什么好心情。他在心里默念,數到30還不上來,他就開口叫他。然而下一秒鐘,對方就起身離開了。移動到門后,居然帶著一絲迫切。敲門聲過了許久才響起,幾乎要顯得他是個傻瓜了。林清平將傘扔在玄關,頭發、衣服都在滴著水。手中還拿著那一束花,人已經將他擁在懷里。他們之間隔著一層冷卻的黏,不舒服,但應致治沒有掙開。林清平輕吻他的額頭、吻他的眼睛、吻他的鼻子。他的氣息劃過他的臉頰,最后抵達唇邊,滿是雨水的味道。應致治下意識地舔了一下。本以為接下來會是一場暴虐和不易擺脫的糾纏,結果對方只是加深了這個擁抱——再三。抱的緊緊的,似制作準備下到崖底的藤那般不安的緊。幾乎是異樣和尷尬的。林清平很快放開了他,將花束抵在他胸前,“給你”,然后走進房間去換衣服。應致治低頭傻傻瞧著荷花碩大的苞蕾,是深粉的顏色,緊緊閉合著。底下一大把光禿禿的莖,磊落異常?!澳闳ノ骱陌?,這不是摘的吧?”林清平邊套著上衣邊走出來,“雨下的太大,斷橋那段沒什么人。我快速跳下去,采了這么多,荷葉層層疊疊,還有風,根本看不見我。我上岸的時候看見一條魚跳起來,吻了一朵盛開的花?!?/br>“真的?”“假的?!绷智迤匠虻疥柵_養著不知名綠植的玻璃瓶,就要往那邊去?!皠偟胶呌昃拖炉偭?,人全都擠著往回竄。這賣花姑娘撐著根本擋不住雨的遮陽傘從容不迫,我就把她剩下的花全買了?!?/br>“人比花美?”林清平笑笑。“哎,你干嘛?!睉轮窝劭粗岩淮蟀丫G油油的植物扔到了垃圾桶里,然后拎起玻璃瓶向廚房走,“這是任亦的花,你怎么能隨便扔!”林清平在瓶子中重新灌了清水,“別廢話,快點把荷花插進來?!?/br>“會開么?!睉轮握兆?,然后傾身向前,深深嗅著,只聞到一股綠色的清新氣息。“應該會吧?!绷智迤綄⒉A恐苯臃旁谏嘲l前茶幾的旁邊,加上花的高度,幾乎有半人高。說完,便將自己扔進沙發中,發出一聲滿足的喟嘆,“你看它,是不是有種簡約又奢侈的美?!?/br>“嗯?!?/br>二人間一時竟無言。過一會,林清平的手抓到他的手,帶著溫暖和溫情,拉他坐下。但是沙發沒有空間,他便將應致治翻過來面對面趴在自己身上。他們靠的如此之近,以致于眼神都有些失焦。應致治低下了頭,將頭埋在對方的頸項?!爸孛??”林清平輕微地搖了搖頭。然后將雙臂向上抬起,枕在自己腦袋下面。二人這樣依偎著,本就沒什么話需要說,沒什么事需要思索,就像宇宙中失重的兩粒浮沉,恒久地飄蕩著。應致治突然念叨起對方的名字,“清平,清平……”然后哧哧笑出來。林清平感覺到胸*部相連處傳來輕微的震動。“你的名字,是…那個…”明明知道是什么東西,卻忘記怎么表達,應致治想了好一會才恍然,“詞牌名嗎?”“你說清平樂?”“嗯?!?/br>“不是。我叫這個名字,是因為生在‘清明’?!?/br>“就是拜祭祖先的那個‘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