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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熙面前,“這里還有前三場的劇本?!?/br>“哦,我看看?!睆埼跗擦艘谎酃娣?,忽然笑道,“老郭也一起來看看吧?!?/br>郭擎峰閑著也是無聊,又好為人師,自然也就答應了。王寅跟這些文藝工作者們還是有些距離的,就手里端著茶杯打算聽他們討論。張熙給郭擎峰手機上也發了一份,郭擎峰一打開表情就閃絡了一下。這個練習劇本是當初郭擎峰和張熙合寫的,但是因為種種原因沒有投拍,所以劇本也沒有公布,再加上年代過于久遠,就沒人知道這個事兒。確切的來說,是郭擎峰先寫了大約十萬字上下的文本,然后張熙改過一版劇本?,F在毛京拿出來的這個,應該是按照當年郭擎峰寫的那個文本來改的。郭擎峰瞧了一眼張熙,張熙一臉看好戲的表情,他就知道這人心里沒安好心。張熙說:“毛京,你先談談你的想法吧?!?/br>年輕人最喜歡談想法,老師叫他說一說,他便手舞足蹈的比劃:“這部主要講的就是一幕先鋒話劇從排練到公演的階段,但是由于時間線距離我們現在有點久遠了,所以我就加以改動了一下,套用現在的年輕人喜歡的娛樂模式去重新編寫。在寫的過程中我覺得這個的原作者是個非常社會達爾文主義的人,包括他所描寫的戲中戲都在表達這種訴求,我覺得也不好,現代社會怎么可以再崇尚弱rou強食呢?應該要有大愛??!哦還有,我懷疑這個作者根本不懂戲劇創作,他的戲外描寫和戲中戲的描寫都非常的生硬,銜接的不夠流暢,本來很有張力的幾幕感情戲都寫的吧……不是那么個味兒??赡芫褪钱敃r他寫作的時候隨便看了看網絡上的帖子或者什么新聞就開始寫了吧,啊不是,那個年代可能還沒有網絡渠道能看這些?!?/br>“嗯……”張熙摸著下巴說,“你覺得原著里哪里生硬呢?”“就這里?!泵┱f,“您看啊,這里男主角和女主角互訴衷腸,他們是通過戲內的感情拉動戲外感情的,但是作者這個時候加入了大量的上帝視角的描寫。而且這個描寫非常沒有文采,就是平鋪直敘。寫感情變化就變化吧,忽然又扯到了外面下大雪,我覺得這段根本沒必要嘛!而且您看后面,男主角不能跟女主角在一起的理由是北京的生活太過艱辛,這里本來應該緊接著寫女主的心理戲就好了,作者又開始情難自已的講北京的生活多么多么苦多么多么不容易,誰愿意看呀?典型的有野心想影射但自己沒那個能力,我說張老師,您上哪兒找了這么一本三流?這種書貼在網上我都覺得看個盜文白嫖白嫖得了?!?/br>郭擎峰“咳”了兩聲,一句話都沒說。王寅又不知道這里面的門門道道,就單純覺得張熙這個學生有點“天真可愛”,當著同為文人的老師們面前痛批別人寫的不好,傻的可以。郭擎峰深吸了口氣,問道:“誒我看你這里面寫了個C位,話劇舞臺上有這種叫法么?”“現在都這么叫?!泵┱f,“這么寫年輕人才知道是什么啊?!?/br>“哦——”郭擎峰又說,“那你看完那個之后,你覺得你懂作者在說什么么?”“這有什么不懂的,就一三流,又不是什么文學名著?!泵┨乩硭斎坏卣f,“我覺得這個作者就是借著抒發自己的現實不滿,但是真的寫了好多廢話,在后期編寫的難度非常大,需要刪減。當編劇的嘛,肯定是要洞悉作者內心想法的,要不然怎么能把劇本寫好呢?”“哦——”郭擎峰又拉長了一聲,忽然問道,“那你給我解釋解釋,‘我家的門前有兩棵樹,一棵是棗樹,另一棵還是棗樹’這句話表達了作者怎樣的思想感情呢?”“這……”毛京犯難了。“我覺得這句就是廢話呀,怎么語文課本沒把他刪了呢?”郭擎峰強忍著笑意和藹可親地說,“我這樣說魯迅好么?他知道了怕不是要從棺材里跳出來打我?!?/br>毛京不太服氣地說:“這又不是一個意思?!?/br>張熙打圓場說:“好了好了,我覺得你這個本子改的吧,技術上是沒有問題的。但是這部最精彩的部分倒叫你刪沒了。你需要理解原作者,而不是妄議原作者,更不能凌駕原作者。年輕人狂一點沒關系,但是不能‘我既世界’,因為一個人看待事物的角度和所表達的情感是會受到知識水平和人生經歷的制約的,并不是你覺得怎樣就怎樣??赡苣銓懠疅o名的東西無所謂,但要真碰上原著黨特別厲害或者原著作者特別強勢呢?到頭來被罵的還是自己?!?/br>毛京明顯沒有被張熙說服,但是張熙是他的老師,郭擎峰又是大導演,哪兒有他造次的份兒。他不服也得憋著,悶悶地說:“那我就再改改,老師,你們聊?!?/br>等毛京走了之后,郭擎峰長舒了一口氣,剛才給他憋壞了。他不是沒聽過別人罵自己,網上的影評人那些筆法不知道比毛京犀利多少倍。但是看網上說,和聽別人面對面說,是兩種不同的感覺。特別是毛京還不知道是自己寫的。“得虧毛京得罪的不是魯迅?!睆埼跣χf,“要不然真的要別人放在文章里罵了?!?/br>郭擎峰開玩笑說:“我也不是什么心胸寬廣的人啊?!?/br>一旁聽的云里霧里的王寅插嘴問:“你們這么半天說什么呢?”郭擎峰給他一五一十的講明白,聽的王寅哈哈大笑,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拍著張熙的肩膀說:“老張,有你這么當老師的么?你原來可不這樣啊?!?/br>“人總是會變的嘛?!睆埼跽f,“今天真的就是趕巧了,想看看戲?!?/br>王寅說:“是啊,現在的年輕人啊……”郭擎峰隨口一說:“要是人人都像小飛那孩子那么好就輕省了?!?/br>王寅一頓,不咸不淡地問:“你還記掛著他呢?”“昂?!惫娣逭f,“不過現在他的情況不摸不透,本來我是想去歐洲帶著他的,片子也要送去參賽了……但是現在看這情況……哎這段時間太忙了我還沒來得及聯系他呢,老王你……”王寅笑著打斷他說:“你自己問他吧?!?/br>悠閑的午后被王寅身上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打斷,王寅嚇了一跳,見是于渃涵,接通了之后優哉游哉地問:“渃渃啊,怎么了?”“你現在在哪兒?”于渃涵的口氣非常嚴肅,說話也急,“沒上網吧?”“我在朋友家呢?!蓖跻{悶兒,“上什么網?”“出事兒了。我真不知道是你倒霉還是陸鶴飛倒霉?!庇跍c涵說,“王董啊,你的陳年爛賬全都被人翻出來了,看著數量真的是風流的可以啊,不過其他的都說的有點捕風捉影,只有這個陸鶴飛,可是拍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