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里皆是虛無。

“怎么不去跟我打聲招呼？”王寅雙手抄在褲子口袋里，低著頭問，“寧姜？”

“人多，吵?！睂幗蛔忠痪涞鼗卮?。

王寅坐在他身邊，撇了一眼他手中的牛角面包：“吃飯了么？”

寧姜點頭。

“吃了多少？”王寅說，“吃飽了么？”

寧姜晃了一下手里的面包：“飽了?！?/br>
“寧姜！”

“我沒事的?！睂幗咽职丛谕跻氖稚?，像是在安慰王寅一樣，慢慢說，“我現在，很好?！彼遣辉趺磹壅f話的，說起來也遲鈍，從不介意別人是不是可以理解他的意思。但是他為了不讓王寅生氣，特別費力的多說了幾個字解釋：“身體，很好?！庇种噶酥缸约旱男目?，“這里，也很好?！?/br>
“你比原來更不愛說話了?！蓖跻鸁o奈笑道，“怎么，以后都靠唱歌？”

寧姜點頭：“喜歡唱?！?/br>
“你喜歡就好?！蓖跻牧伺膶幗募绨?，“你要不要等我一會兒？等結束了咱倆一起出去吃個晚飯?！?/br>
寧姜悶頭想了一陣，才答應了王寅。

“我叫人給你找個地方?！蓖跻褜幗Я似饋?。他比出國之前更輕了，這幾年也不知道有沒有好好照顧自己，手里可憐的分量叫王寅非常煩躁?！安灰谶@里待著了?！蓖跻f，“你倒是不挑?！?/br>
寧姜跟著王寅走，沒聽王寅說的那些嘮叨，反而說：“我寫了歌，唱給你聽，好不好？”

“好，那我晚上找個清靜的地方吧。帶上琴，你唱，我聽?！蓖跻f，“寫了多少？”

“很多?！睂幗貜?，“很多?！碧崞鹨魳?，他的表情才有了一些松動，甚至有點害羞。

王寅說：“寫的多就出專輯?！?/br>
寧姜停了一下，小聲說：“對不起?！?/br>
王寅問：“對不起什么？”

“我不能給你，賺錢?！彼卮?。

王寅笑道：“這個呀……又不是你的錯。音樂市場整體縮水，大家都不賺錢，這是沒辦法的事情。但是一個人的生活可以沒有音樂么？”

“不可以?！睂幗獢蒯斀罔F地說。

“是了?！蓖跻f，“音樂家只需要寫好聽的音樂，作家只需要創作好看的，你們只需要關心蔬菜和糧食，與人交流，與自己交流，給每一條河每一座山都取上溫暖的名字?！彼栌迷娙说木渥觼硐驅幗忉專骸懊總€人各司其職，而賺錢與否，是我們這些商人考慮的，不是你。我都不擔心，你擔心什么呢？”

寧姜呆愣愣地看著他，好像被他說服了一樣，點了點頭。

王寅叫助理把寧姜帶去了休息室里，他知道這樣的場合對于寧姜來說壓力很大，也不理解為什么于渃涵沒跟自己講這件事。

不過這都不重要，寧姜的歸來讓王寅很快就把陸鶴飛冒然消失這件事甩到了腦后。他依照寧姜的喜好精心挑選了餐廳，非常幽靜隱蔽，不會有人來打擾。菜色也素雅的很，都是一小碟一小碟的，能哄騙寧姜多吃一些。

不過他也知道，很快的，網絡上媒體上都會出現這個人的消息。

寧姜回來了。

第16章

王寅把該招待的人招待過后，剩下的收尾事宜就都交給了于渃涵，于渃涵已經習慣了王寅這般甩手掌柜，什么都沒說。王寅笑著調侃她，寧姜回來你都不告訴我，于總，這事兒你做的不地道。

于渃涵冷笑，八百年前就說過，自己老年健忘癥別找她茬。

王寅想了半天沒想起來于渃涵什么時候跟他講過，于渃涵風涼地諷刺王寅溫柔鄉英雄冢，他現在滿腦子都是陸鶴飛，怎么可能還記得別的？王寅愣了一下，淡淡的跟于渃涵說，寧姜還是重要的。

提起這個名字，于渃涵只深吸了一口氣，又沉沉的呼出，像是有說不出的心事。

“我還沒見著他呢?！庇跍c涵說。

王寅說：“他還是老樣子?！?/br>
“他……”于渃涵說，“他能回來跟著你，也算是個好歸宿吧?！?/br>
王寅笑道：“所以這里就靠于總啦，我去約會啦！”

“嗯，你去吧，回頭我再去看看他?！?/br>
王寅去休息室找寧姜，寧姜窩在沙發上閉著眼小憩，一門推開的時候他就驚醒了，王寅說：“吵醒你了？要是困的話就再睡會兒，不著急走?！?/br>
寧姜搖頭：“不困?！?/br>
“行，車上睡也行?！?/br>
兩人去車庫取車，王寅先載著寧姜去他在北京的住處拿琴，然后才去到了吃飯的地方。

寧姜的琴是一把非常老舊的吉他，可是保養的很好，琴身上有一個非常不和諧的像是用美工刀潦草刻下的字母“M”，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外面甚至連一個琴盒都沒有。

王寅一路幫他把琴提著放進了后備箱，又從后備箱里取出來拿進了包廂里。

“先吃飯?！蓖跻f，“吃完飯再說其他的?！?/br>
寧姜慢吞吞的用筷子夾了一小口菜放進了自己面前的盤子里，說道：“你不要總是這么的……緊張。我現在，很好?！?/br>
王寅說：“剛才在會場里我不想問你，那你現在告訴我，你怎么好了？每頓飯吃的比麻雀還少是‘好’的意思么？”

他說話快，趕的寧姜語速也提上來一點：“我每天沒有什么要做的事情，沒有消耗，吃不太多，很正常。我是一個人，坐電梯上來的，我可以坐電梯了。還有，在電梯門口跟人撞到也沒有被撞飛，你不要，太擔心?！?/br>
“什么人？”王寅挑眉，“女人可不算?！?/br>
寧姜比劃：“是一個個子很高的男人，身材也比我寬，樣子……”他回憶了一下，“很好看?！?/br>
聽著寧姜這樣描述，王寅眉頭一皺，問道：“他具體是什么樣子的？”

“就是很高，很帥，但是樣子有點兇?！睂幗绻粚懜杈拖氩怀鰜硎裁刺貏e的詞匯，“不過，他應該脾氣算好?！?/br>
王寅也知道為難寧姜沒什么用，便隨便用手機搜了一下陸鶴飛的定妝海報給寧姜看：“是這個人么？”

寧姜點頭：“是的?！?/br>
“他去哪兒了？”

“走了?！睂幗f，“我不知道?！?/br>
王寅冷“哼”一聲，寧姜以為他是在針對自己，低頭說道：“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br>
“我不是怪你?！蓖跻f，“回頭我帶你見見小飛，他不是撞你了，讓他給你道歉?！?/br>
“小飛？”寧姜會了意，“他，道歉過了?！?/br>
王寅說：“那不行，他不聽話，就得挨罰?！彼捳f的另有深意，只是借著陸鶴飛和寧姜之間偶然的碰撞這件事來找個由頭去敲打敲打陸鶴飛。他對于陸鶴飛這種不告而別的行為非常不爽。他寵愛陸鶴飛，也愿意和陸鶴飛玩一些你追我趕的小游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