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81
劇里頭的漢-jian似的,說白了就是一只沒有披人皮的狗。馬導演好像在和人吵架,吐沫星子亂飛。五大三粗塌鼻肥嘴外加菊-花形的包子臉,不用見正面都能想象得出來。譚岳懶得碰見他,反身正想走。不想那人還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他看見譚岳,就跟逮到骨頭似的大聲吆喝道:“哎呦喂,這不是譚影帝嘛。稀客稀客,貴客貴客,好久不見?!?/br>譚岳尋思他要是不叫著自己,倆人得更久不見。去年譚岳要求宏新大改的劇本和導演,否則不愿參演。原本上位的馬導演就硬生生被擼了下來,換成了張術黎。于譚岳而言,換個吃糠咽菜的狗頭導演于他不過是樁用不著過心的芝麻事兒,然而對方似乎不這樣認為。“聽說您拍得很愉快,女人男人一把抓。這得虧了張導,要不是他,您哪兒成啊。票房,我也替您留心了,可別說,真不錯。身心俱爽外加盆滿缽滿,福氣啊?!?/br>譚岳禮貌周到:“我也覺得該謝謝您?!?/br>“譚先生?!?/br>對面有個年輕后生出聲叫他,譚岳這才意識到馬河海是在和這后生過不去。他稍微打量了一下:二十七八歲人,衣著大眾,長相也不太容易被特征提取,伶仃瘦削一青年。仔細瞅瞅又有些眼熟。“孔節。節目最后一輪選角的時候曾和您見過一面?!?/br>譚岳想起來了:“哦,孔編劇。和對吧?!?/br>馬河海明顯沒想到兩人認識。三人就這么圍著小圓桌站著也尷尬,他噗地吐了口氣,吹動香腸似的嘴唇翻卷:“先坐下、先坐下。譚影帝,您喝紅酒咖啡還是茶……”馬河海側身靠近譚岳,一張賴皮笑得跟哭一般:“要不,您自己來吧?!?/br>譚岳反正已經被毀了心情,干脆破罐子摔到底。他在沙發上坐下,點單并先買了,裝作饒有興味地加入他們的話題。孔節無表情地掃了譚岳一眼,轉回馬河海不卑不亢道:“您的改動,我不能接受。照您設想,于劇情縱然沒有影響,著力點卻跑偏了?!?/br>馬河海芭蕉般的手掌在大腿上拍著,戲還沒開拍就擺出一副指點江山的姿態:“我倒覺得很符合劇情啊。女主角為了報復男友,她在自己身上弄出傷痕以暗示男友對她暴力。怎么弄出傷痕的,這可以發揮嘛?!?/br>“我的故事,重點在于女主角自己‘偽造傷痕’綁架男友的感情,而不是女主角和別人做-愛,弄出了傷痕報復男友。馬導演,是你在誤讀,胡亂發揮?!?/br>你一言我一語,譚岳聽著感覺兩人像是在商量什么三級片的劇本,乏味之極,十分不快。“哎呦喂,孔編劇,你筆下可以陽春白雪,可以清清白白地給自己畫上一身傷??晌遗钠拥目紤]票房觀眾和爆點。譚影帝在這兒,要不咱問問,女主角自個兒在身上畫畫和與人做-愛留下痕跡,那招更吸引眼球?”馬河海像只青頭蒼蠅一樣盯著譚岳,小眼珠子瞇成縫,跟掉到地裂里爬不出來似的。譚岳自然讀出他話語里的諷意,食指指腹摸了摸杯沿,雷打不動地端著姿態。“當然是做-愛。人,食色性也?!?/br>孔節聽譚岳這么一說,驚訝且毫不掩飾失望地看著他。譚岳格外坦然地接受他目光的洗禮,莫名覺得對面這年輕人和青原有些像。孔節執拗:“譚先生您沒看過我的劇本,不知道故事展開的邏輯,怎么能單從觀眾口味來衡量劇情呢?!?/br>得了便宜的馬河海順著桿子往上爬:“譚影帝是什么人,哪兒用看你劇本。人家的票房號召力是經驗,是洞悉。小孔,要順應潮流。您說是不是啊,譚先生?!?/br>譚岳沉吟了一下:“說經驗也不敢當。我最近打算拍一個電影,還有太多東西需要向前輩導演學習?!甭犚婑R河海打聽是什么片子,譚岳回答說也是偏冷的片子。投資還沒到位,弄得他這個導演一天到晚在守著劇本畫餅充饑。譚岳語氣閑閑:“反正馬導沒后顧之憂。您有依有靠,拿到劇本就拍,資金也源源不斷?!?/br>馬河海睥睨了孔節一眼,對著譚岳這個新科導演格外有優越性:“瞧您說的??v然我有公司支持,有投資制片,出品發行都不愁,可我也要對得起拿到的錢啊。劇本,咱當然得按照市場要求來改?!?/br>孔節是話不投機,陪坐了幾分鐘就徑直走了。譚岳和馬河海瞎侃了一陣,刷了刷自己在這癩子心中的好感度。時機差不多,他不漏聲色地敲打他知不知道有哪位投資人能夠完全尊重導演的拍攝意愿,不過問不插手劇組安排。“哎喲,我們剛說啥來著。怎么輪您身上,也開始陽春白雪了?!?/br>“我這不是尊重人家的遺愿么。僅此一回。要放我自己身上,當然也得掂量。馬導。您要是有門路,可得告訴我一聲?!?/br>譚岳這么堂而皇之大張旗鼓地拉投資,宏新哪可能不知道。宏新投資的邵宏坤曾打趣地跟兒子邵偉乾說,看譚岳那小子天天跟個窮死鬼似的,何不施舍他點兒,也把他攥在手里。邵偉乾隱隱有不安:“他譚岳若想拍的不是凌青原的片子,或許咱們還會還能成全他??墒瞧且乃钠?,父親您該知道,不只是道遠,大家都想忘了他,想讓這個世界徹底忘了他?!?/br>邵偉乾記得不久前他父親和凌道遠的對話。凌道遠一直對邵維明寶貝的程鶴白心懷疑慮,動輒就想徹底妥當了。而自己的父親卻告誡凌公子,讓一個人的rou-體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是及其容易的。困難的是讓他的存在,連同在人腦海中的記憶都消失。若沒有充分必要,做得不干凈,還不如不做。邵偉乾特地把這番話復述出來給父親聽,讓他再思深思。邵偉乾說:“父親,何必再投他電影,惹起人們對他的記憶?!?/br>“我的意思是,該死的已經確鑿無疑地死了。至于道遠無緣無故想弄了旁人,我自然得提醒他不要因為見鬼而任性?!鄙酆昀て擦似沧?,旋開包裹著遒健身軀的西服紐扣,這個世界上壓根沒有妖魔鬼怪,做得干不干凈他最清楚。他思前想后整理了頭緒,對兒子道:“我看譚岳的架勢和決心,死活都要讓他遺作上馬。單純點兒看,就是一個粉絲想完成導演心愿罷了。既然早晚這部作品都得上馬,咱們‘心又不虛’,何苦防觸電般地避之不及。與其讓別人出資,贊助這片子,不如我們自己投以顯心正……”“我們行端坐正心不虛……我們也喜歡他的作品,干嘛刻意回避?!?/br>父親固執至此。邵偉乾張了張嘴,沒說出話。在凌氏一場繼承權之爭上,凌余兩家其實是把宏新當槍使。誰叫宏新夾在流水線的中間,上下受氣。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