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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矚目的態度,詢問程鶴白會不會跳舞。入場男伴如果不會跳舞,雖然有些掉面子,但也給了她機會去和別人搭檔。沒想到程鶴白站起身將手伸給她,做了一個再標致不過的邀請動作。“三拍子,華爾茲?!绷枨嘣犚姌逢犻_始奏暖場。“鶴白,我現在覺得你迷人得有點過分?!碧K沁馨把手遞給他的時候,溫香軟玉的吐息噴在他耳側。凌青原微笑,他也覺得蘇沁馨說半真半假的話時有一種超越年齡的妖娜,這是她演技都無法突破的境界。凌青原知曉自己于她而言不過是架梯子,所以他也不關心她真心何如。凌青原看見譚岳起身,心里漏跳了一拍。他邀秦子鈺的動作就像是從電影里走出來一般。旁邊的蘇沁馨嘴唇蠕動了一下,凌青原感覺,她是想成為那樣的女人。許多嘉賓裊裊娜娜,余成淵牽著好久不見的邵薇薇,邵偉坤的舞伴是一個與余成淵有七分相似的女人,該是余家的女公子成洋。至于凌道遠,身邊也有一位嬌麗的舞伴,以他的脾性,想必是不會從娛樂圈里選人的。其他還有許許多多只在新聞里出現的人物,身份堪相比肩。凌青原自嘲地覺得程鶴白這輩子足矣,和這群牛逼哄哄的人物同臺共舞,這般附庸風雅的體驗,是他上輩子都無福經歷的。他摟著蘇沁馨,盡可能和譚岳保持半圓弧的距離,專心致志地摒除所有雜念,把意識都集中在舞步之中。蘇沁馨神采飛揚,裙袂翩翩,一雙眼睛顧盼生姿秋波更是逢人便送,像是超市大甩賣買一還送一似的。一曲畢,凌青原看出她想交換舞伴,自個兒也懶得應酬,自然樂意成全他。“沁馨,我堂哥有意請你跳一曲,他期待欣賞你的舞姿?!币恢痹趫鱿缕肪频纳劬S明走過來對蘇沁馨說,后者喜不自勝急于結交,主動為另外二人留出了空間。“我不和你跳舞?!绷枨嘣粗劬S明說。“我自然是想請你的……請你跳舞,再看看還有沒有人會沖過來把你打橫抱走。然后讓他的澄清變成自己打自己臉,讓他的女伴成為風中零落的秋海棠?!鄙劬S明言笑晏晏,狹長的眼尾輕輕上挑:“可惜這是成淵的場子,我不會那么不識抬舉搶了他的風頭?!?/br>“邵先生既非真想請我跳舞,又不愿鬧出熱鬧砸余先生的場子。我便不知您叫我來參加這么隆重的活動又是何意?!?/br>邵維明雙手插兜,笑問:“你有沒有發現在場都是些什么嘉賓?!?/br>凌青原聳肩道:“自然都是與魏豐有合作的集團或者公司的貴客?!?/br>邵維明反問他:“那你呢?”看見程鶴白敷衍地提起一邊嘴角,他又說道:“你看在場的哪位藝人是等閑之輩。做演員自然向往寬屏幕,要說寬屏,哪兒能避開魏豐?!?/br>“邵先生一天到晚都給我坐轎子?!绷枨嘣牫錾劬S明把自己歸在非等閑之中,嘲笑他又在給自己帶高帽子。“可見我有多想要你進門?!?/br>譚岳也只和秦子鈺跳了一支舞,之后他很大方地把舞伴讓給了余成淵。余成淵對他依然很客氣,不過那神情分明是知道底細的。譚岳看見邵維明又在糾纏程鶴白,面上不好表露什么,卻一直在遠遠地留意。他看見邵維明領著程鶴白到會廳側面,大理石立柱后面的小空間。這小空間也巧妙,雖然是開放式的,在外卻因為圓柱遮擋看不見里面的動靜。“鶴白,說來我最初還是橫刀奪了我大伯的寶。要不是岱山雅居,我也不可能邂逅你?!鄙劬S明對程鶴白說,并要帶他去向邵宏坤致謝。凌青原覺得這個理由完全不成立,推脫說自己完全沒有和雅居主人打過交道,冒昧相見也不便。何況自己雖然曾經在岱溪雅居工作過,也只不過是個臨時工。邵維明委屈:“我誠懇地想請你見我家人不行嗎?!?/br>其實只是個借口,邵維明半強迫地把程鶴白拉到會廳側面。羅馬式大圓柱后面,靠墻是一套古典的紫色天鵝絨沙發。凌青原呆住了。邵家幾位長輩坐在單人沙發里抽煙或者聊天,這都是其次。中間長排沙發上赫然坐著魏豐集團的創始人余魏泰……以及他妹夫,凌牧。凌牧年過花甲,雖不再高大硬朗卻依舊英氣勃勃。他不茍言笑,滿頭白發絲毫無礙于他輪廓分明的面龐,甚至更添不近人情的氣息。凌青原實在懶得去算到底多少年沒見過這位的真人,數下來,估計要比程鶴白的年歲還要漫長??粗枘?,再想想凌道遠,想必他再過十幾幾十年,該和他的父親或者大舅一個模樣。凌青原再次感覺自己是這一大家子的外人,無論前身還是今世。他不自憐自傷,他毫不惋惜自己早已被遺忘和排棄,只是嘲笑自己前身將他們劃清界限,將父親之事只當不存在,將豪門拋在一旁,結果卻未必被他們饒過一命。凌青原聽見邵維明在跟他大伯邵宏坤提自己。邵宏坤,手握宏新投融資,實際卻是余凌二家的過賬大掌柜。他翻了一下眼皮,意思是知道這個年輕人。“紈绔?!卑l話的是邵維明的父親邵新琦,他自己卻為了女藝人把宏新娛樂扔給兒子女兒,另外還滿嘴放炮在電臺網絡雜志各種散布無稽惡聞。邵維明還在和他父親大伯閑閑地說話。他一定不會想到此番帶程鶴白來純屬炫耀或者給他以刺激,卻是為他帶來了意料之外的震撼。凌青原完全沒理會邵維明如何夸耀自己,對父親大伯說要把程鶴白推成宏新的一哥。凌青原灌滿耳朵的都是余魏泰和凌牧的對話。他們聊完了親人和孩子,便主動過度到日常事務。“道遠終究是好的,還有致遠。他們兩兄弟終究歷練過。旁人比不了的?!庇辔禾┱f起公司的股份,意在指凌牧終究把這份留給了他的親外甥。“都過去了?!?/br>都過去了。四個字重重砸在凌青原心里。過去的何止是自己的死亡和母親的死亡,從他們離婚那日起,純粹的藝術與金錢便分道揚鑣了。凌牧曾想把大兒子寫入遺囑,不過是以財富來比擬父子之情。凌青原沒有接受,他不會接受。那又如何。固然他無意于凌牧的財富,可他的存在便是礙了別人的事。豪門恩怨,縱然無辜,難免被欲望者牽連。天花板好像跟著三拍子華爾茲一同在轉,凌青原從心里冷到身外。他實在不想在這里待下去了。哪怕距離他死亡真相只有一步之遙,知道又若何,剖心剜骨,鮮血淋漓。“你叫程鶴白?”“……是?!?/br>凌牧察覺到這個陌生的年輕人長時間逗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是可以遮掩不去在意,卻按捺不住關注的目光。閃爍對疑惑,父子倆人隔著陌生的軀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