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0
口,地老天荒地抱著他,卻終以沉默封緘……夠了,足夠了,他已不需要再喚取他的名字。凌青原閉上眼睛,伸手用力環住他的背,聆聽他的心跳和呼吸。黑暗中他最終放棄了思考。自己是誰也好,坎坷前路也罷,還是其他什么前因后果、暗箭難防,都一并交托給這個擁抱。哪怕再留戀,兩人也不敢在更衣室停留太久。譚岳抱了一會兒程鶴白,感覺自己暖和起來也就松開了擁抱。他們沒有交流任何事、沒有問任何,只是在對方心里播下了種子。譚岳打開門前的瞬間捏了一下程鶴白的手,晦暗了的自然光照進更衣室,留出長方形的灰色方框。兩雙眼睛彼此互看一眼,前后走了出來。兩人的震撼不下于彼此,兩人表情依舊是淡淡的,像長輩和后輩一樣。許多話語不消說,言語不過多余。譚岳不敢問,是怕他鏡花水月觸之即散。凌青原什么也沒說,是本性思慮使然。走出片場,深望一眼各自離去,難言心緒便先沉淀。隔日的拍攝依然叫人慪氣。劇組不知道故意得了誰的通知,要求胡峻山和焦嬌出演激-情戲。譚岳嘗試商量用替身,不過被駁回了,理由是他又不吃虧。“有美女送上門,你何必拒辭不受?!?/br>袁薪還是個很青澀的毛小子,他找到程鶴白,就是不想一個人呆著看場面,眼睛不知道往哪兒放,干什么也不是,總而言之就是尷尬。凌青原問他:“你的戲怎么樣了?!?/br>袁薪不痛快:“我嘗試著表現‘霸氣’了,可他們還說我缺點兒什么。然后可不,你看,就先拍女主角的戲,把焦嬌的戲先往多了拍,什么劇情走向都照顧得到。我表現得好壞也就無所謂了,最后一剪輯,嘿,成了?!?/br>凌青原坐在離現場很遠的角落,雖然知道他是逼不得已,甚至有人故意從中作梗,他心里依依舊難過。這本來就不是一條坦途,他們倆的工作性質,敏感的影帝身份,讓這段關系難上加難。凌青原慣于多想多思,做事偏愛妥帖周全。要不是譚岳撥開迷霧干脆利落地給了他一個擁抱,他鐵定還會繼續躊躇。譚岳說不要再離開他。“我現在才發現這條路真是不容易,不說我們無名小卒,呼來喚去是家常便飯。就算那些了不起的名演,可不還得聽話嗎?!?/br>胡峻山脫了衣服,而焦嬌早已在床上擺出任君采擷的誘態。胡峻山是在演戲,他必須得愉悅這個女人,取得她的信任。好在,讓感情和行動分離,是他多年崢嶸特種部隊里練就的熟練本領。“所以還是當導演好,”袁薪吐槽:“你看張導,多風光?!?/br>凌青原自有不快之處,接道:“會做人也會賺錢,自然風光?!?/br>胡峻山一身腱子rou顯然是練過的,非常有料。焦嬌看著他的身材尺寸露出迷醉的姿態,她伸出玉腿去夠胡峻山的下-身,一只腳反被握住,她毫不吝嗇地嬌喘出聲。跟譚岳搭必然要比跟老板搭爽得多了。凌青原自動屏蔽甄莼讓人作嘔的嬌喘聲,耳邊回響的都是袁薪的吐槽。凌青原雙手雙腳贊同,回道:“所以還是當導演好?!?/br>劇組要求男女主角盡可能多做,也好剪輯。譚岳認了,咬牙盡力去演,務求一次通過。好在這場戲,甄莼本能地配合,全情出演。胡峻山俯身親吻焦嬌的面頰,焦嬌的雙手揉著胡峻山鋼寸短發,一雙腿放蕩不羈地勾著他的腿。兩人火辣了一會兒,焦嬌圈住胡峻山的脖子,意圖翻身完全壓在他身上。片場不少工作人員紛紛猜測這一段最終還能剩下多少。演員都很投入,戲自然是聞者快觀者爽,親眼所見不同凡響。道具化妝組未經人事的小姑娘已經不忍卒睹地跑開了,實際上悄悄蹲著偷墻根。焦嬌雙手撐在胡峻山身邊,赤-裸的胴體在他矯健的身體上扭動。從拍攝角度看,她一只手剛好擋住了敏感的胸口。胡峻山漠然任她賣力動作,給觀者留出硬漢的遐想,忽又伸手捧住她的臉,專注看她,始料不及地把她拉下來接吻。凌青原有些寒涼。絕不是他怨譚岳什么,而是想起昨天譚岳埋在他頸間,近乎委屈的呼喚。凌青原明白了他的委屈,一個清清白白的人,立身為正不恥下作,寧可踽踽獨行也不妥協以媚。他在這樣的環境里得有多孤單。從藝這么多年,真正的譚岳大抵如他第一部電視劇所演的謝安那樣“風流百里心如定,冠絕一世志長存”。凌青原寒涼的是有人為了一己快意,這般刻意針對他、作弄他,還寒涼他已身為演帝看似風光無限,依舊不由自己。男女主角幾乎糾纏了全套方才停下,劇組看出來胡峻山幾乎要怒,連連說好,說可以了,可以過了。“你還不下去嗎?!?/br>甄莼磨磨蹭蹭地趴在他身上戀戀不去,口鼻吐出的芬芳撩著他的唇間。譚岳管不了那么多,掀開她自個兒翻到一邊去了。助理吳棟慌忙跑上來幫他披上衣服,吳棟聽見譚岳在自己耳邊恨聲道:“……玩我玩得真開心?!?/br>吳棟憤懣地剜了甄莼一眼。譚岳說的當然不只是甄莼。既然這一重要橋段過了,導演組趕緊示好,讓譚岳說什么有什么。他們給譚岳安排休息調整,讓他不急著繼續拍戲。于是焦隆兄妹的部分被拿來拍攝了。譚岳遠遠地看著安靜坐在拐角的程鶴白,說不出是什么滋味兒。他沒想到今天會排這一出,他腦子里千回百轉的都是昨天……昨天他剛向程鶴白的傾訴,時機是不是太草率,挑得太不是時候。譚岳心如在泥濘里跋涉,他很希望這一刻能回到他身邊,只是說一些無關痛癢的話題也好。他害怕的是這時候會看見他不愉的神色,無言訴說輕浮或者沖動的指責。抑或,聽到他程式化的,故意的疏遠。兜里的手機震了一下,譚岳開鎖一看,是條短信。“在你身邊?!?/br>譚岳讓吳棟跟大家打招呼,說自己要先回去休整。就在剛才,導演組放話了,自然沒有人攔他。程鶴白依然沒有向這邊張望,還有他的經紀人也坐他在旁邊。不過一個短信讓譚岳心定了,帶著吳棟先行離開。“岳哥……”“去頤春花園兜一圈,然后回家?!?/br>“岳哥,今天……”吳棟由內而外的沉痛外加抱歉:“我真不知道那群狗娘養的能下作到這個地步,定了的劇本說改就改,賣節cao不要臉到這個地步?!?/br>“來之則安……我不是說了,也不全是壞事么?!?/br>很多年前,譚岳想起自己在一個人的面前完全就是一個小孩,當然,他們是學長后輩沒錯。如今看來,當時自己在校園里偷偷跟著他,或是因為他一回回選了本系的課程而歡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