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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料,電話很快撥回來了,他拿起聽筒卻沒聽見董承的聲音,而嘴角卻輕輕揚起。“鶴白,聽說你想辭職?”“邵先生?!?/br>“客氣了,叫我維明就好。你想辭職是因為家事兒,要搬家了?”電話那頭的邵維明聽見程鶴白平淡無波地應了一聲是,繼而又問:“能有好大事兒,連家都要搬?”“是些麻煩事兒,所以才要搬,免得攤上了躲都躲不掉?!绷枨嘣?,忽然話鋒又轉帶出一絲咎怪,埋怨著說道:“不到迫不得已,誰愿意離開生活了這么久的地方?!?/br>“樹挪死人挪也死,遇上麻煩該直接料理了而不是繞著走。這個道理再簡單不過?!彪娫捘穷^的邵維明語氣中也不帶太多情緒,揮之不去地卻依舊是目空一切、指點拿捏的少爺氣:“鶴白,我誠心問你一句,要是麻煩擺平了,你還走嗎?!?/br>凌青原直接嘲笑出聲:“邵先生好大口氣?!?/br>“在我看來那點兒破事兒,不過是煙頭上的灰?!鄙劬S明似乎真在吞云吐霧,這段話語之間的回味尤其悠長:“程鶴白,我是誠心想簽你?!?/br>“你來宏新,其他什么事兒都完全不用擔心?!鄙劬S明單刀直入,題中之義當然毫不隱晦,拿擺平程鶴白的麻煩事兒做餌。“邵先生如此夸口,想必您還不知道我這狗皮膏藥一樣的‘煙灰’有多難料理。鶴白先謝過您的好意。不過,您要是知道了事情難辦、辦不成豈不反而更傷了面子?!?/br>“鶴白,你何必這么輕看我。不過是陸有深,對不對?”邵維明輕笑著吐出三個字,像是一只在玩著毛線團的慵懶的貓。凌青原抬了抬眉毛,臉上化開一抹難以描摹的復雜笑意,口頭上依舊鎮定地稱贊道:“好厲害,好打聽。我現在是真的相信邵先生,還有宏新公司能力無限、不可小覷了?!?/br>“你知道就好。順便,程鶴白我也正好告訴你:我不是劉玄德,做不了三顧茅廬。這已經第二次了……你別等著我先禮后兵?;仡^‘禮’用完了,針鋒相對的時候,我若強迫,可就傷了和氣?!?/br>“這是我一家人的事兒,不能這么草率做決定?!绷枨嘣^續推脫,他既然知道了邵維明咬定他了,也更加有恃無恐干脆逼這位公子哥亮明底牌:“何況本就關乎我meimei和母親的平安?!?/br>“光把陸有深擺平你都不肯答應……好家伙,你的胃口也真夠大啊?!鄙劬S明慢腔慢調一點也看不出著急上火的架勢,開玩笑道:“胃口大好,不怕胃口大,就怕沒胃口?!?/br>“……順便把你可愛的meimei的小麻煩也給安妥吧?!?/br>凌青原接過他的半句話說道:“鷺白要轉學,做藝考生?!?/br>“小意思?!?/br>“她現在以及將來,不能非自愿地簽入宏新娛樂?!绷枨嘣靼?,對于一個控制著一流星工廠的大手娛樂公司來說,讓程鷺白入學并非難事,但難在學藝不賣身。于是他又追加道:“如果涉及到學費等額外支出,由我負擔?!?/br>“你真聰明……”電話那頭邵維明飄高了幾度的音調,說明他本人情緒幾乎可以用欣喜來概括:“你說這句話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你人該屬于兒,你能賺多少?!?/br>“當然?!绷枨嘣院喴赓W:“如果我家人都得到妥善安頓,邵先生您的提議我未嘗不能考慮?!?/br>“可以。只要你肯來,其他小事于我都易如反掌。如你所愿,也無不可?!?/br>“先謝謝邵先生了,請您記得您的話?!绷枨嘣翢o起伏地追加道:“還有,手眼通天、橫行無阻的是您,我無名小卒無恃無憑,從我加入宏新娛樂的那一刻起,請不要讓我做超出邊界的事?!?/br>“這是你的附加條件?”邵維明用愉快的語氣反問道,完全不覺得這有什么難以應承、違背他行事和本心之處。“您可以這樣理解?!?/br>“放心,不會有超出邊界的?!鄙劬S明答應地異常干脆,然而不忘笑面虎地補上一句:“一切……都會在規則范圍之內?!?/br>凌青原皺眉,他知道,所謂的“規則”,可不是那么美妙的東西。然而電話那頭的人似乎打定主意在這一條上不給他太多討價還價的空間,隨即轉移話題。“程鶴白,細節可以商量,最快不超過明天你就能看到你想看到的結果。我希望,明天見你的時候,你已經打包做好了加入宏新的準備?!?/br>“等我先看到了再說?!绷枨嘣廊槐憩F出有所保留的態度。畢竟這只是“商量”而不是他單方面“懇求”,所以他也樂得把這個無可無不可的態度堅持到底。邵維明掐斷了手上的煙扔到地上,電話里似乎都傳來那邊火星濺起的聲音。然而邵維明語氣卻是極端的平靜甚至愉悅,他說道:“鶴白,我太喜歡你這個調調了……就好像欲擒故縱欲拒還迎。我敢說,不用擔心你meimei的學費……我敢打包票你一定會大紅的?!?/br>邵維明藏了半截兒話頭,明明是半截捧哏,等了半天卻沒等到凌青原好奇的追問,他也就自娛自樂地把話說完:“你知道為什么嗎?“因為你太會演戲了。真迫不及待地想早點看見你……”說一個導演會演戲,凌青原真不知道該怎么反應。他嘴上干笑著,心里卻想起來了大學的時候是導演系,為了拍好電影,也為了了解表演者的心態,他特地選修了表演系的課程。那時候,慕德禮就明褒暗貶地損他“將來一定是最知道如何走好群眾路線的名導”。“還有,鶴白呀,我提醒你了多少次,記得叫我維明。邵先生有許多個,你到底稱呼得是誰,可叫人分不清楚?!?/br>電話里兩人又打了幾句機鋒,方才撂下。凌青原深吸幾口氣,撇撇嘴,往自己屋里走。邵維明說叫他做好準備,凌青原是相信的,畢竟他還未置一語,對方就完全知曉他所處的困境。至于是否是欲擒故縱……何必說破,不過是愿者上鉤罷了。程鶴白的臥室也就只夠塞下一個單人床和一個立柜。凌青原之前只占用過他睡覺的地方,以及拿過他幾件符合自己審美的衣服。之后的生活,將越來越遠離程鶴白原先的軌跡。凌青原心生好奇,突然想知道這身體的主人曾有怎樣的愛好和生活。他翻了一下立柜里橫七豎八擺著完全不分類規制的物件,便知道程鶴白是個不太有條理,隨意性強的家伙。另外還摞著幾本書,算是充門面證明這主人也是個受過義務教育的識字人。、、,諸如此類,如果只看題目,凌青原相信他一定是來到了高產種田文寫手的宅邸。他有些懷念又對比地想了想自己的書房,還有客廳落地的書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