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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平儀從星開始=從心開始=重新開始堅持純粹電影藝術的導演凌青原一朝離奇死亡魂穿程鶴白邂逅錯過的愛情、事業,漸漸了解離世的原因譚岳多年來最大的遺憾是沒有做過他的熒幕主演“世界若沒有了他,就不再有光?!?/br>兩個男人各有堅持,彼此相信,在娛樂圈沉浮打拼內容標簽:重生娛樂圈情有獨鐘勵志人生搜索關鍵字:主角:凌青原,譚岳┃配角:程鶴白,程鷺白,邵維明,慕德禮┃其它:娛樂圈-第一折-第1章第一章凌青原感覺自己的身體在不受控制地不斷下沉。漫漶的意識根本無法cao縱重如千斤般的軀體,整個人像是駁船的大鐵錨一樣,在地心引力強烈作用下,克服了微乎其微的浮力,向黑得令人窒息的深水處墜去。凌青原還有一點靈光。怎么會……怎么會……水,四面八方都是水。他試圖睜開眼睛,他難以置信自己睜開了眼睛,居然依然什么也看不見。是了,晚上,沒有光。水里,投不進光。四肢已然不聽使喚了,甚至徒勞無力的呼喊,都不能沖出胸腔。活著,掙扎,活著,這是一條鮮活的生命,還有很多未完成的留戀,他還不能就這樣走了。凌青原的腦袋向上飄著,距離水面那么近又那么遠。一口氣憋到盡頭,還來不及感到絕望,無孔不入的冰冷液體就通過鼻腔咽喉鉆進了他的氣管,他的肺。他難受得弓起了腰。想要咳嗽,辛辣酸澀的感覺直沖腦門。一個念頭在凌青原的腦海閃過。他恐怕,再也不能呼吸了。幾米之外,那帶著微粒污染的美好的空氣永遠都不再屬于他……幾個小時,幾天,或者幾周后,一個男性尸體將被水流推往岸邊,被經過的路人發現——那具尸體呆滯驚悚的表情,泡漲皺巴的手腳,被泥沙水草暈染的襯衫和長褲像裹尸布一樣維系著它的主人最后的一點尊嚴。等到尸體被發現和鑒別之后,他的名字會以另外一種方式傳播開來。他生前無法實現的舉世皆知,將以這般途徑變成現實。之后,他存在的痕跡將如浪拍沙灘,驟然消去。凌青原覺得自己笑了。他已無暇顧及自己為何會落入這瀕死的深淵,彌留剎那,老天既然讓他保有清明的意識,也就只好選擇接受這個結局。這一段生命,像是虎頭蛇尾的電影,匆匆掛上片尾曲,只等“完”這個大字大在全黑的屏幕上——可是眼睛好熱呀,這是他此生最后一部影片。然后心卻在不受控制地慢慢變冷,此生無法割舍的執著,倉促間有了最突兀的終止符。*“哥哥!哥哥!”難以言表的劇痛割扯著神經。還有帶著哭腔的難聽的聲音像砂紙,磨得他備受苦楚。他的意識好像剛從什么地方游回來,倉促停頓,接下來還有一個終點站在等著他。“哥哥,再堅持一下,馬上救護車就來了?!蹦贻p女子倉皇凄然,用大概驚嚇過度而分了叉的嗓音不斷呼喊一個名字。那個名字,完全陌生。“鶴白哥,程鶴白,你給我醒醒!我向你保證,我向你保證我再也不任性,不自作主張,以后絕對聽你的話。你回答我,你快點回答我!”鶴白,是誰?這女人,吵得他覺都睡不好,夢都做不了。明明他已經累得渾身都沒有力氣了,軀殼像是被掏空了一樣渴望安歇。這溫度,冷得還是夏天嗎,該是冬眠的季節吧,不能停留太久,他的確該走了,該去某個地方獲得一場漫長的休眠。“對、對,鶴白哥,你不用回答我,你只要聽我說就行。聽我說,我已經報警了,那幫人已經走了。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我再也不做傻事了,不去招惹他們,而且我要讓警察逮他們……然后,我們,還有媽,咱仨平安地生活。不圖什么大富大貴,只要不讓她擔驚受怕……”一只手探他的鼻息,另一只手撫摸他脖間動脈。對陌生人的防備是本能反射,他想留出距離不讓她碰??山Y果,在旁邊年輕女人看來,是麻蝦一般震顫著吐了一大口血。太陽在地球的另一端,夜里的風帶著不應景的沙石和腥膻的味道。濕漉漉的是身下的土地,還有喉間怎么嘔也嘔不完的血。“哥哥……我錯了,我不該瞞著你動家里的錢,還、還有不該去參加什么騙人的鬼節目。我錯了,我上當了。你說得對,他們是壞人。你都是對,所以你別走,求求你別走!”毫無預兆的警笛劃破寂靜,還有車輪碾著馬路的聲音。“救、救護車!哥哥,救護車來了!”救護車?救誰,救他么……他是誰,這是誰。疼。腰腹像是燒起來一樣刮心剜骨地疼。腦袋大概是因為缺血缺氧太久,處在罷工的邊緣。等等,這是誰在想……又是誰覺得疼?太奇怪了。胸腔里面什么東西跳了一下,這感覺實在太過攝人心魄,他捕捉到了。朦朧間最后一個念頭是擔架和醫生——他還活著。被有生命的細胞包裹著是一件奇妙的事。剛剛經歷過死亡絕境的人大概會這樣形容重獲新生:這類似嬰兒回到母親身邊那種安寧和踏實,簡單到找不到更加珍貴的字眼來描述凌青原醒了,但還沒有睜開眼睛。意識已經回到這個軀體,腦袋里卻紛雜如麻。凌青原無法回避這個極端錯亂的狀況:真正的他在劇終前最后一個場景是水,而他所認識的這個軀體卻是倒在血泊里的。不知道這是現實,還是幻境。但若不去面對,就永遠無法確定,這是否是片尾曲之后的彩蛋,一個跳出攝像機和劇本的,上帝視角的花絮。做好心理準備,凌青原微微睜開眼睛。不知是什么時間總之天是大亮,純白的屋子里鋪上一層橘紅色的光。他滾動眼珠,右手邊一個少女正扶著床邊欄桿打盹,左手邊還有一個頭發灰白稀疏的中年女人。微小的動作驚動了中年女人。她抬起頭,一縷碎發滑落額間,眼角細紋像江南河網縱橫,她抽了抽鼻子,嘴唇像大風拂過的花瓣一樣抖個不停。“兒啊……”這就像是主演還沒進入角色,可是演對手戲的演員已然感情上來了。凌青原不太好用的大腦當機卡殼,臉上一副糾結呆滯。畢竟,他已經有二十來年沒聽過這個陌生的稱呼了。好在他本來就是術后,人虛弱得沒人樣,躺在病床上反應遲緩些也叫人看不出來。中年女人掖了掖被單,轉身去調整吊針的流速。指尖若有若無地撥弄了一下旋鈕,然后整個人就像雕塑似的好久好久都不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