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就能完成。樓道間電線亂拉亂接，私搭亂建的陽光棚、避風閣、儲物室等，隨處可見。

    穿過幾條小路，直到看見應苗苗消失在陰暗的樓道里，他才停下腳步，仰頭看著她明媚的衣裙在樓道之間的緩步臺上翻飛跳躍。

    天空卸下了濃妝，夜幕低垂，晚風漸起。住宅樓飄出了可口的飯菜香，大人們的說話聲，小孩子的嬉鬧聲，各種聲音時起彼伏。程孑然呆坐在應苗苗家單元樓下的石凳上，直到看到那扇窗戶的光亮一點點變沒，才依依不舍地起身走開。

    出了小區門，程孑然才覺得夜風里的寒意已經鉆進了骨子里，他雙手插兜，加快了腳步，往家的方向走去。

    而迎面走來的人，讓他不由地一愣，隨即很快地反應過來，佯裝在等人的樣子，迅速側過身去。應mama兩手拎著滿滿的蔬菜，心情大好地往小區大門的方向走去。雖然路燈昏暗，但是程孑然一眼就認了出來。

    應mama并沒有注意到程孑然，似乎急著回家，步伐飛快。等她離自己遠點，程孑然這才轉過身朝前面走去。興許是有心事，他并沒有注意到路前方走來的兩個年輕小伙子，與他們撞了個滿懷。

    其中一個頭染黃發的小伙子，衣著流里流氣，語氣很不耐煩道，“怎么走路的，長沒長眼睛??！”

    “對不起，對不起?！背替萑晃⑽⒐?，滿是歉意地讓出一條道來。

    黃發小伙子剛想說什么，他的另一個同伴將他拉開，一面小聲道，“老毛病又犯了是不是？別忘了還有正事?！?/br>
    說完兩個人加快了步伐朝前面走去。

    程孑然剛走出幾步，只聽見身后傳來一個女人的哭喊聲，“救命！”，起先他并沒有在意，等站住腳仔細側耳傾聽時，才發現不是自己聽錯了，于是回過神，撒開步伐朝聲音的方向飛奔過去。

    等趕到時，剛剛的那兩個社會小青年，正和應mama扭打在一起，蔬菜撒了一地。其中黃頭發的小青年雙手用力地拽住應苗苗的手提包，而應mama也死死地拽住另一頭并沒有放手，場面一度非?；靵y。

    “你們干什么？放手！”程孑然大喊一聲，抬腿朝其中的一個猛踹過去。

    那小青年身手敏捷，巧妙地避了過去，對著程孑然上來就是一拳。而程孑然早有防備，身子一側，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再次抬腿朝他的雙腿踹了過去。

    小青年一聲慘叫，跪倒在地，而另一個小青年見此情形，也松開了應mama的手提包，上前幫忙。程孑然神情鎮定，盡管他的內心有諸多的顧慮，眼前的兩個人雖然個子比自己矮，但是二人加起來，自己不一定能打得過，只能勉強拖延一段時間，好讓應mama找機會先跑。

    而應mama見自己脫了身，一面慌張地喊了一句，“小心??！”，一面從兜里摸出手機，雙手顫抖地撥通了110。

    兩人都來勢洶洶，程孑然感慨幸好之前學過一些防身術，畢竟眼前這兩人像是真的要和自己玩命。

    赤腳不怕穿鞋，程孑然很快就占了下風，他見應mama還站在原地并沒有離開，心中也有些急了，高聲喊道，“阿姨，你快走！”

    應mama哪里見過這樣的場景，渾身嚇的哆嗦，不知所措，也根本沒有聽見程孑然說了什么。只是慌忙地朝四處大喊，“救命??！”

    偏偏這個時候，路上一個人也沒有，程孑然心急，生怕再這么下去，兩個人都會有危險，想到這兒，他不得不又擔心起來。而應mama見沒有一個人聞聲前來，也有些絕望，又擔心程孑然會吃虧，便顧不得太多，沖上前來幫忙。

    原本那兩小青年已經快敗下陣來，而應mama的上前，讓程孑然不得不分心，去照顧她。應mama個子小，小青年見她上來，有些憤怒，一腳飛踢了過去。

    應mama猝不及防摔了個面朝天，程孑然生怕她會受傷，本想伸手去拉，哪想突然小腹部傳來一陣冰冷。再低頭看時，一把小刀只剩刀柄露在外頭，刀刃已經全然沒入程孑然的小腹中。

    場面瞬間安靜下來，行兇的小青年一手扔掉刀殼，滿眼驚慌地擺擺手，“不是我，是你自己找死！讓你多管閑事！”

    說話間，遠處傳來了陣陣的警車的鳴笛聲，應mama本想揪住其中一個，哪想那小青年力氣大，聽見聲響，忙不迭落荒而逃。

    看著臉色慘白的程孑然，應mama才認出他來，起初眼神有些復雜，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慢慢靠近，磕磕巴巴問道，“孩子，你沒事吧？”

    程孑然搖了搖頭，無力地笑笑，聲音有些低微，“阿姨，麻煩您幫我叫個120?！?/br>
    剛說完話，便栽了下去，再沒有反應。

    應苗苗是在醫院的急診室見到程孑然的。應mama跟著警察去做了筆錄，等返回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在同醫生確認過mama只是普通的皮外傷時，她才松了一口氣。

    可看到病床上仍舊昏迷不醒的程孑然時，她的心還是揪到了一起，醫生和護士各個面色凝重。手術室外的她，只是默默地不說話，雙手緊緊地拽在一起，眼圈發紅。

    “苗苗，mama也沒想到，你說著是不是巧合呢？還是？”應苗苗見女兒默不作聲，一時間也不敢把心里的猜測說出來。

    會不會是巧合？還是說他和那兩個人根本就是一伙的。

    應苗苗似乎聽出了mama的話里有話，她從手臂里抬起頭來，緩緩道，“mama，他不是那樣的人，我相信他?！?/br>
    語氣雖輕，卻格外地堅決。

    應mama一愣，本想再堅持什么，也有些于心不忍，只好道，“那等看看醫生怎么說吧，畢竟也還是個孩子，這萬一落什么病根子可就……”

    “你別瞎說！”一直沉默不語的應爸爸終于開了口。

    應mama話說一半又咽了下去，回頭一看，醫院的長廊的盡頭，有個打扮得珠光寶氣的女人正急沖沖往手術室的方向跑來。

    “我的兒子，你怎么樣？要不要緊??！”程mama剛到手術室門口，就有護士將她攔了下來，并勸道，“這位女士，醫院禁止喧嘩，請您安靜一些?！?/br>
    護士的禮貌動作和用語，將程mama心里的怒火一下子激發了起來，再也顧不得什么形象，大聲囔囔，“你們讓我進去，我要給我兒子轉院，你們這樣的醫院會耽誤我兒子的病情?！?/br>
    顯然程mama定是接到了醫院的電話才匆忙趕來。程家家大業大，雖然程mama和程爸爸處于半離婚的狀態，但是金錢一事上，程mama從來都是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從小到大，程孑然的身體一直非常健康，但凡有點小感冒，程mama也會安排私人醫生或者去昂貴的私立醫院就診，這一次她如此心急也是情理之中。

    醫院的保安匆匆趕來，好言相勸了一會兒，程mama這才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