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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瞥掛在三字上……乍看只有寸把長……這是什么字啊……” “卷字?不對不對……” “青字?更加不是了……” 紅蘿想了半天,整張臉都要皺在一起了,忽然面前一片白色閃過,只聽得一個朗然的聲音道:“是壽字?!?/br> “哎喲喲!這位公子可答對了!”老人雙手一拍,一張臉上喜笑顏開。 “完了!梨花白被別人搶走了……”紅蘿不甘心地抬起頭來。 “誰這么該死……”紅蘿抬將起頭來,一張頓時定格。 面前的人白衣勝雪,一頭墨發傾斜而下,整個人溫潤得好像塊白玉,印著熹微的燈火,可以看見姣好柔和的側臉。 “哥哥……”紅蘿不自覺地呢喃出來,須臾間竟然晃了神,眼前的人與記憶里熟悉的身影重疊,一時之間,不知今夕是何年。 哥哥……她的哥哥,她最好的哥哥,在她年少的時候,總是一身白衣,在放學的時候,踩著自行車來接她。 然后她會坐在哥哥的后座上,染著柔黃的夕陽回家,日日如此,千篇一律。 所有的人都是爸爸mama來接回家,但是紅蘿不同,她是哥哥接她回家,她也只有哥哥,能夠接她回家。 時光交錯,面前的人與那個身影是多么相似,紅蘿怔怔地看著,忍不住再次呢喃出聲:“哥哥……” 白衣男子像是感受到了,倏地,回過頭來,展現出一張風流倜儻的臉。 溫潤如玉,謙謙公子。 面前的男子,不是別人,正是太子厲淵的屬下之一,鬼醫百城。 “紅蘿?”百城詫異地看著面前的女子,厲淵手下三大護法,暗衛紅蘿、近衛七言,鬼醫百城,三人相互合作,已認識多年,當下,百城自然是認得紅蘿的。 百城認得紅蘿,可惜紅蘿穿書的時間太短,恰好百城又日夜待在自己房間里為厲淵研制解毒的丹藥,故而紅蘿并不認得百城。 可是見百城準確無誤地喚出了自己的名字,紅蘿全身一陣,危機感頓時涌現。 她是暗衛,能夠認識她的……必然是厲淵身邊的人。 “糟了!”意識到這里,紅蘿長眉一挑,收回盯著百城的癡傻眼神,作勢就要逃。 百城見紅蘿拔腿就要跑,那里肯放過,本來山澤王和厲淵就對紅蘿的失蹤感到疑惑,此次百城不過是來這河水鎮尋一味草藥,沒想到竟然在這里碰到了紅蘿。 那猜燈謎的老人,不解兩人之間的微妙關系,見白衣公子猜出了燈謎,忙招收喊道:“公子!這壺梨花白就送給你了!” 百城才不稀罕什么梨花白,一邊朝著紅蘿追捕,一邊頭也不回地道:“不要了!” “不要了?這好酒怎么能說不要就不要呢?”紅蘿跑著,這會子耳朵倒是靈光得很,有好酒,竟然還不要! 紅蘿心里罵道,以為自己長得好看就可以暴殄天物么? 一邊罵著,紅蘿腳下打了一個彎,轉了個圈,又跑將回去,對著那燈謎的老人說:“他不要!我要了!” 眾人只間面前紅色身影一閃,仿佛一陣紅色的閃電刮過,再定睛一看,燈謎老人手中的梨花白已經沒了蹤影。 “嘿嘿嘿!幸好這紅蘿有一身好功夫!”紅蘿抱著酒壺,心滿意足地往前跑。 百城輕功甚好,緊隨紅蘿身后。 “紅蘿,多日不見,你怎么變得這般小氣了?不過一壺酒而已,竟也值得這么寶貝?”百城一邊追,一邊還有閑情調侃。 紅蘿跑得氣喘吁吁,憤恨道:“要你管!我就愛喝酒怎么了?” “喲?紅蘿姑娘素日里不是惜字成金的么?怎么今日,到一口氣說了這么多?”百城雪白的衣袂在夜色中翻飛,眉梢眼角里都是驚奇的笑意。 紅蘿冷哼一聲:“我愛怎么樣就怎么樣,你管我?” “我是管不了你,可紅蘿姑娘是不是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你這一去就不復返,可是叫我們這些同僚一路好找?!卑俪堑穆曇魩Я巳肿I誚。 紅蘿胸口一窒。 “果然是太子那邊的人……” 她嘴上沉默,腳下是加快了速度。 街道和燈火飛快的退后然而百城的追捕卻是死不罷休。 這邊,紅蘿和百城正不死不休地追趕著,那邊,亦棠還睜大了眼睛在地上尋找。 “怎么會不見呢?明明就是這條路???” 夜色渺茫,奈何亦棠一遍遍地尋找,還是無果。 “姑娘可是在找這個?”倏地,一個輕佻的聲音響起。 第47章 一舞方休 亦棠猛然回過頭去, 只見一個身著絳紫色一副的華袍男子正倚在一家店鋪門口, 悠悠地看著她。 男子頭發松散, 雙眸醉意明顯,臉頰上還有幾個模糊吻痕, 他右手手腕搖晃, 一只熟悉的蝴蝶簪赫然在他手中翩飛。 亦棠雙眸一亮, 倏地又觸碰到了什么, 頓了頓, 眼神往上移去,只見男子的頭頂朱紅的牌匾上, 赫然用柔媚的字體寫著三個字:“醉春樓” 再定睛一看,男子身后站著一片鶯鶯燕燕、桃紅綠翠。 亦棠征愣在原地,那男子的眼神卻不住地在亦棠身上游離, 從臉頰、到脖頸、到腰身,上上下下看了個通透。 亦棠忽然全身一寒。 “到底是不是你的呀?美人兒~”男子低頭輕笑兩聲, 連著手心的那只蝴蝶簪也跟著顫了顫。 亦棠神色變了變,一陣惡寒涌了上來:“確是我遺失的物件,還請公子歸還給我?!?/br> “歸還?哈哈哈……”男子沒有回答亦棠的話, 眾目睽睽之下把簪子送到自己的鼻尖,陶醉地嗅了嗅:“喲……好芬芳?!?/br> 亦棠的臉黑了黑, 瞪著面前的紫衣男子沒有說話。 紫衣男子抬頭,踉蹌著朝亦棠走過來:“小美人兒~本少爺見你比這醉春樓里的花魁還要美上幾分呢,怎么樣?有興趣跟爺進去喝兩杯?” 蝴蝶簪子近在咫尺,卻是被那骯臟不堪的手握著, 亦棠臉色一沉,心中打著鼓,但對奪得簪子的心卻是不可撼動。 那本來就是她的東西,就必須要回到她的手里。 亦棠腦子轉了轉,深吸了一口氣,強笑道:“少爺,天色已晚,我趕著回家,還請您將這簪子歸還給我,如此,定當不勝感激?!?/br> 紫衣男子將手中簪子搖了搖,貪婪的眼睛在亦棠身上掃過,他yin笑著,往回走了兩步,走回到那“醉春樓”的牌匾之下:“姑娘若真有心拿這簪子,那就進來,給爺跳支舞,跳完了,爺二話不說就把這簪子給你?!?/br> 金色的蝴蝶簪子對著亦棠一點,自以男子充滿yin意的目光再次在游離而過,接著他便轉了身,帶著亦棠那只金燦輝煌的簪子,走進了那一片紅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