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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的金剛,是一件很不妙的事,尤其他還頂了一張五官過于精致的臉。他從生下來,梅爸爸就愁得慌。為什么愁呢?這里還有一段隱秘。梅爸爸有個比他大好幾歲的jiejie,得了個嬌俏可愛又懂事的女娃。外甥女長到七八歲時,他jiejie逢人便夸妞妞多乖多聽話,眼紅得梅爸爸心里不甘,當梅mama懷了寶寶時,每天晚上都抱著梅mama的肚子,一遍又一遍的念叨——一定要是個女娃,一定要是個漂漂亮亮的女娃。梅mama想要個兒子,覺得女兒長大后要承受大姨媽之痛,她心疼,所以她每天摸著肚子,跟丈夫唱反調:一定要是個男娃,一定要是個健壯的男娃。估計是老天爺見這對夫婦都心意十足,又考慮到女士優先,中和中和,一拍大腿塞了個吃菠菜也不會變成大力水手的漂亮男娃給梅mama。梅mama得償所愿,開心無比,梅爸爸一瞅見帶把兒的兒子,直捶胸口,大嘆他的貼心小棉襖飛了?。?!梅爸爸喜得貴子還不忘千金,可之后無論他怎么努力,梅mama都沒動靜。時光飛逝,等到兒子稍稍長大,求千金不得的梅爸爸又添新愁——他家兒子樣子長得太好,外人一見,上下嘴唇一碰,常常誤認:啊,好漂亮的小姑娘?。?!當然,這還不是最心塞的。兒子長大后,同齡的男孩子胳膊腿兒不說粗到水桶尺寸,但看著壯實,落姑娘眼里,絕對很有安全感,而自家兒子偏偏細胳臂細腿兒,走路上只看背影,還以為是哪家窈窕的姑娘?。?!于是,等梅燊高考完,梅爸爸找人托關系,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自家纖細、大風一吹就倒的金貴兒子送人了武校,美其名日強健體魄,實則是梅爸爸擔憂這年頭越來越彪悍的姑娘以后欺壓自己兒子。梅燊不能理解自己老爸的良苦用心。沒有強健的體魄,他有腦子有智商,以后不愁養不起自己,這世上的姑娘又不都全是女漢紙,亦不會愁娶不到溫柔的老婆,他老爸在急什么?再說,他老爸把他送入這家武校,確定不是把他往虎口里推嗎?站在一棵樹冠極為濃密的大樹下,梅燊瞅著不遠處的一群光膀子的年輕人,目光在其中鬧得最歡騰的人身上溜了兩圈,眉頭皺起,開始思索換個地方強健體魄的可能。這一日是梅燊頭次入武校。輔導老師讓他先熟悉環境,第二天開始參加訓練。安排好住宿問題,本來有專人領著他去游覽校園,可梅燊個性比較排斥陌生人,且不喜歡麻煩別人,所以在索要了一張學校地圖后,他一個人逛起了眼前這所武校。剛開始,梅燊還挺喜歡這所景色不錯的武校。等他優哉游哉的逛到武校里的后山,看到那個曾經追到學校里強吻了他,甚至揚言追求他的‘仇人’……他能有好心情才怪。梅燊看到了那人,那人卻沒發現他。武校別具一格的后山,有條比較寬闊的天然河。岸上青草匆匆,河里水草飄飄。那河流底部應該鋪有不少光滑的石子兒,因為不斷在水里撲騰的人,一兩個跳上岸時,并不見腿上有污泥。被梅燊滿臉不善盯著的仇人此時正大笑著站在一方竹排上。他周圍不斷有人躍上竹排,然后總不過三招便被仇人甩到水里。仇人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像只勝利的大型犬科動物一般,威風凜凜的舒展自己的身體,得意洋洋的大喊:“來??!來??!怎么就這么點兒攻擊力?。?!一放到水里你們就歇菜,我告訴你們,要是你們今天還把我拽不入水里,老頭子發飆了,倒霉的可不是我??!”“燭學?。?!你就不能手下留情嗎?校長是讓你來陪我們練手,不是讓你來打擊我們?。?!”有人從水里冒出腦袋,不滿的嚷嚷。“燭學,你別玩了,趕緊自己跳下水!我們都想去吃飯?。?!”“哈哈,有本事兒,你們翻了竹排,把我拉下水?。。?!”仇人四平八穩的立在竹排上,隔老遠都能看到他臉上欠扁的笑。“得了!要秦潤在,你早成落湯雞了?。?!”有人笑罵了一句,周圍人起哄,居高臨下的人似乎惱了,又把幾個趁著說話功夫爬上竹排偷襲他的人撂入水里。一時間水花四濺,一群人笑笑罵罵,濕漉漉的臉和上半身,在陽光照耀下,反射著水光,蜜色的肌膚,不用近看,也知道這群人有多健壯。梅燊瞄了一眼自己的手腕子,那膚色白得像團豆腐,稍稍用勁兒一掐,還能起青印子,夏天蚊蟲叮咬,有一點兒紅點兒便十分顯眼……再看看不遠處那些人的皮,他砸吧著嘴想,自己這身皮以前看著還不覺怎樣,現在……一個男人長成這樣,真大丈夫?忽然想起那個已經去A市求愛的年輕人,梅燊眉心輕蹙。曾經有一次,那人打完籃球,一身大汗回到教室,眼瞅教室沒人便脫了上衣,光著上半身找提前放在課桌里的衣服,他那時候恰好回到教室,瞥到那人的胸腹腰胯……似乎很有料。梅燊不自在的輕咳一聲。在這種時候,回憶起一個男人的身體,真不是好事兒。河里那群人還在鬧,梅燊不打算繼續留下觀看,可沒等他轉身,肩膀被人一拍,他扭頭便見之前帶自己參見校園的人沖他擺出一個友好的笑。“梅燊,你要不要認識一下他們?以后他們都是你的同學……”來人自來熟的勾著梅燊的脖子,一仰脖子,氣沉丹田大吼:“嗨?。?!有新鮮的小師弟啦?。。?!”梅燊嘴角抽了抽,他就是嘴慢了一下,這個人喊的啥?河里的人頓住了一大半,燭學做手搭涼棚狀,瞇著眼細細瞅了一眼所謂的小師弟,他本沒啥好奇心的,可不想看清楚人,精神一震,滿腦子都是:哎唷,那是誰??!那是誰?。?!那朵小梅花怎么開到這兒了?梅燊見仇人認出了自己,心情更不爽了。身邊的人拽著他往河邊拉,越走越近,他便把仇人眼里的狼光看得越發清楚。燭學眼里的火熱半點兒不收,他不怕嚇到梅燊,橫豎他都把人強吻了,在對方眼里已經成了流氓,再裝斯文就有些虛偽了,還不如隨性一些,他是怎樣就怎樣。兩人遙遙相望,一個心底冷笑連連,琢摸著怎么驅狼保自己耳根清凈,一個心房里紅星亂冒,恨不得沖上前抱著人原地轉三圈,這要放在往常,倒沒什么,可現在某人站在竹排上,還身負調教師弟們的重擔,久攻師兄不下的師弟們,這會兒沒某人的心潮澎湃,自然抓到了機會——三個人各自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