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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忙,閑來無事就到鐮倉溜達溜達,人生難得逍遙自在。這會兒又是冬季,整座山里萬籟俱靜,陸明舟雖然跟江依濃說了自己不可能六根清凈,可是來了之后他最喜歡的地方翻到就是山里的一座無名寺廟。再加上他語言不通,每天最多的時間就是躲在寺廟之中發呆。“陸哥哥?!?/br>臨到飯點兒,溫泉旅館家的小女孩兒又顛顛兒跑到寺廟來找陸明舟回去吃飯。“啊,又到時間了?”在這世外桃源一樣的地方,陸明舟已經徹底失去了時間概念。“真是的,陸先生每天都不知道在想什么,如果不來找你,難道就要這么餓死嗎?”小女孩兒不過十來歲,發起脾氣來還有嬰兒肥的小臉兒卻是一本正經的惱怒著,陸明舟雖然聽不太懂,但卻能意會她的意思。不得不說換個國家是好的,陸明舟的伶牙俐齒遇懟則懟的脾氣也算是被磨沒了,只能友好的笑了笑,站起身,揉了揉有些發酸的小腿,牽著小女孩走出空無一人的寺院。陸明舟來到這里一個多月了,但在這個寺院中只見過一個人,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進了不該走進的另一個世界……走到戶外,才發現外面飄起了雪花,雪白的飛屑,洋洋灑灑的從天空之中潑灑下來。陸明舟的腦袋轟隆一聲。第207章兩個世界天童不知道自己沉睡了多久。每一次失去意識再重新蘇醒,都讓他感到無比畏懼,因為不知道下一次他是否還能奪回主導權。抓捕楊立的那天晚上,他就像射擊場里的靶子一般直直站立在那里等待著即將飛射而來的子彈,結果果然不負眾望,那東西還真是一刻都等不了的向他撲食一般的沖了過來。那一刻天童在想什么?其實人很奇怪,在做一件很重大的決定的時候,都不會把那當做多么嚴重的事情。比如說你選擇一份職業,選擇一個新的戀人,可能稀里糊涂的就開始了這場新的旅程,只有在過了很久之后回首去看,才會意識到那竟然是個重大決定,可是在當下,你只會把他當做是稀松平常的一天,普通的不能再普通。這一天的天童就是這樣,當他看著那家伙從窗戶飛出來,遮天蔽日一般居高臨下地俯視他時,他腦子里想的竟然是出門之前好像忘了給甜筒加點兒貓糧,不知道陸明舟要忙幾天,甜筒自己在家會不會餓壞……再然后,他便什么都不記得了。但也是從那一刻開始,天童的記憶開始變得斷斷續續,最近他才意識到,那是因為有另外一個從在正在逐漸吞噬他的身體和精神。“我們,不如定個規矩和平相處?”“……”“比如我們劃分身體的使用時間和時長怎么樣?”“……”當然不會有任何回應,天童感覺自己就像個神經病。其實他都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是不是清醒著,目所能及之處是一片漆黑,他感覺自己就好像是在一個密封著的黑色圓球之中一般,一絲光亮都看不見,真正的伸手不見五指,從天到地,上帝在創造這個世界的時候仿佛忘記帶上自己的顏料,只有這一桶桶黑漆漆的油漆,便敷衍的胡亂潑上。這到底是哪兒,天童卻全然沒有概念。身邊別說人了,連個鬼都看不見,他感覺自己大概是被遺棄了。突然他想到過去上學那會兒跟著室友一起看的,那里每一個被封印在人體之中的尾獸所處的環境好像就是類似這樣的,什么都沒有。難道這是意識的世界?那他在這個地方的時候,是誰在控制他的rou體?所以是現在他擁有主動權,還是在他沉睡的時候才是自己的主人?天童被自己搞迷糊了,于是干脆也沒心思找什么出去的方法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看著眼前單調的毫無變化的景色,一陣心煩。陸明舟怎么樣了呢?甜筒怎么樣了呢?自己還能不能出去,出去了不會變成老頭子了吧……漫無邊際地想著,天童干脆躺了下來。就在他即將喪失求生的欲望,決定就這么破罐子破摔的任其自流時,整個世界突然激烈震蕩起來,嚇得天童蹭的一下子竄了起來,只見穹頂正在不斷地往下飄落黑色的飛屑,隨著震動越來越激烈,那天空仿若要整個碎裂一般,天童躲無可躲,很快便被那撕碎的紙屑一般的東西蓋了滿頭滿身。他下意識地抬頭去看發生了什么,卻在那碎裂的穹頂之上隱約看到了另一個世界。那個世界與他所處的地方形成了極其鮮明的對比,是一片無止境的純白,天童突然感到一陣頭皮發麻,他心里仿佛意識到了什么,仰著頭努力去看,就在他感到頭暈目眩大腦有幾分缺血缺氧的時候,果然讓他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某種情緒如同海嘯一般洶涌著向他襲來,瞬間將他拖入水底,鉗住了他的心臟,扼制住他的呼吸,下一秒又仿佛被guntang的巖漿所包裹著,身體的每一寸肌膚都感受到那讓人難耐的溫度,如同一把把細微的利刃,從每一個汗毛孔處肆無忌憚地沖入身體之中。如果以后都見不到他了……那種前所未有的恐懼,轉瞬之間便讓天童心中那剛剛樹立起的那份“無所謂”潰不成軍,他伸出手,努力去觸摸那看不清距離的蒼穹,多么想去到那個世界啊。“明舟……”聲音一出,他才發現自己竟哽咽到發不出聲,那洶涌而來的情緒,早已讓他淚流滿面。當你正在經歷重大變故的時候,或許你還只當那是稀松平常的一天,只有事后回顧,才會知道那竟是自己人生的拐點。陸明舟是他的拐點。每日陪伴在身邊時,你總以為那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日常,只有當你可見卻不可碰時,才知道那一切于自己而言是多么的重要。“明舟,醒來了?!?/br>“醒來了?!?/br>“哥哥?”小女孩兒抬起小臉,看著陸明舟一臉茫然無措地停在原地一動不動。“你怎么了?”看到陸明舟毫無反應,小女孩兒扯了扯牽著陸明舟的手,陸明舟這才如夢方醒一般。冰涼輕盈的雪花肆意飄落,山里頭萬籟俱靜,只有細微的風聲傳堂而過,與山林共振起一樣的頻率,那細碎的白雪落在枝葉上,陸明舟仿佛能隱約聽到冰雪消融的聲音一般。他緩緩抬起頭,蒼白的天空與一片蕭瑟寂寥,仿若沉睡著的古樹融成一片,可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在那灰白的蒼穹之上,好像隱藏著另外一個世界一般。他慢慢閉上眼睛,任由雪花肆意落在皮膚上一陣清涼,就像那人正蜻蜓點水一般的輕輕吻過他的臉頰。“哥哥,你怎么了,是沒見過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