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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人的感覺一貫是平和的,與每個人都保持著仿佛經過精準計算一般不遠不近的距離,這一瞬間,陸明舟突然覺得他的身上被一層薄薄的涼霧籠罩著,某種很尖銳的氣息圍繞著他,其中摻雜著某種煩躁和,怒氣?這是,在鬧小脾氣?“你剛剛……”“沒事,不想提,很惡心?!碧焱櫨o了眉頭,臉色不太好,陸明舟瞄了他一眼,突然伸手貼緊了他冰涼的臉頰,瞬間,那種如墜冰窟,窒息般的煩躁不安煙消云散。天童猛的睜開眼睛,剛要躲,陸明舟卻不由分說的用手勾住天童的后頸,天童渾身一顫,“做什么?!边B聲音都是顫的。“以后不要做那種事了?!?/br>天童看了一眼身邊一臉冷峻的男人,世界安靜而溫暖,只有汽車引擎的聲音在嗡嗡作響。他緩緩伸出手,握住陸明舟勾在他后頸的手,拿到眼前看著那骨骼分明的纖細手指愣了愣神,有些不舍得放開一般,用拇指輕輕摩挲了一下,遂將那手放下,輕聲道:“謝謝?!?/br>不應該,雖然身邊的人有什么麻煩,能幫都會盡量幫,但他從來都是計算好對自己的影響,計算好距離才插手的,不應該,為什么會突然失控,任由自己陷入了楊仲文的心理狀態。陸明舟在后視鏡里看了看有些愣神兒的天童,好像冷靜下來了,但整個人的情緒依舊有些低落。“哥,帶魏伊寧她們來吧,案子要結了?!碧焱瘒艺Z一般說道,同時捕捉到陸明舟在后視鏡里的視線,有些冰冷的回望一下,便偏過頭去閉目養神。“你覺不覺得小天兒不太對勁兒?!比ラ愅醯铌幝伤菊掖瞢k的路上,謝必安摸索著下巴,一臉若有所思地對范無救說。第17章茶花女(2)“你就瞎cao心吧?!狈稛o救懶懶說著,飛起身趴在了謝必安的背上。“哎!你!”“滿腦子都是小天兒?!狈稛o救把腦袋往謝必安的肩膀上一搭,低聲嘟囔了一句。謝必安眼睛一瞇,咧嘴笑了笑,沒說什么。陸明舟和天童到的時候,蘇煬他們還堵在市區里,雖然用了交通管制,但到達也得20分鐘后。“你老老實實在車上等我?!?/br>“等下?!碧焱话炎プ蕚湎萝嚨年懨髦鄣母觳?,這是他第一次主動去碰陸明舟,但他這一抓只是本能反應,其實并不知道要說什么。“沒事的,我不會在沒支援的情況闖進去的?!?/br>“那你干嘛去?!?/br>“我,”陸明舟突然不知道該怎么說,“我去看看周圍情況,看看顧小言在不在?!?/br>說完陸明舟拿開天童抓著他胳膊的手,“你不要下車,乖乖等在這里?!?/br>那眼神兒,就像剛剛他給江依濃留下的關切一樣。沿著一條土路往里走了五分鐘,一個巨大的玻璃花棚出現在陸明舟的面前。它就這么靜靜的佇立在那里,汲取著陽光,養分,生命,在周圍一片荒涼之中,僅此一片生機盎然。它在發出邀請,那些枝繁葉茂的綠色植物在竊竊私語。它們在誘惑著,在嘲笑著。陸明舟手握在腰間的槍托上,只身一人步入那座私人花園,他幾乎立刻就斷定了這里就是楊仲文的地盤,這里有一種跟他的辦公室一樣的違和感??桃鉃橹木袟l,處處彰顯著主人那近乎OCD般的焦慮障礙,所有的一切,都要左矮右高,就像主人的肩膀一樣,而隨著植物從低到高,陸明舟漸漸發現,它們的形狀隱約之間都是整齊劃一的,一開始他不得要領,但看著看著,他突然明白,這些都是女人的zigong。陸明舟厭惡的皺了皺眉頭,原本應該清新的泥土氣息,此刻都讓他覺得作嘔。陸明舟不再研究身邊的花草,他沿著那好像設定好的路線往里走,拐了一個彎,眼前一棵將近三層樓高的茶花樹映入眼簾,然而讓人吃驚的不是這棵茶花樹的巨大程度,而是那樹上,掛著一·絲不掛的顧小言。陸明舟第一反應是救人,他向前大步跑了兩步,卻突然停在了原地,因為他知道,這將是犯罪現場。顧小言的腹部被整個切割開,里面的內臟全部被掏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簇簇燦爛盛開顏色各異的山茶花,堆滿了她的整個腹腔。除了腹部,她的嘴里和雙眼里,也都各放置著一朵鮮紅的茶花,安詳的容顏,烏黑柔順的長發,形狀優美的乳·房,血流殆盡的蒼白肌膚,被花團錦簇著的顧小言,像一座藝術品。攔腰斷尸、浴缸溺亡、跳水臺上吊、以生日的數字26作為下刀的次數……一直到這,楊仲文升華了他的作品,也走完了一個輪回。陸明舟抬頭望著那尸體,那種詭異的美感所帶來的不寒而栗,激起了他一身雞皮疙瘩。身邊突然響起的噪音,仿佛會打擾到這件藝術品一般,陸明舟不耐的皺了皺眉,直到一陣不知從何而來的清冷氣息,才終于讓他如夢方醒。當天童邁進那座玻璃花房的一瞬間,那種叫人作嘔的厭惡感卷土重來,他強忍著往里走,黑白無常帶著魏伊寧和孫德音不遠不近的跟在他身后,一人四鬼深入到楊仲文的世界之中。走到拐彎處,陸明舟就在他的幾步之遙以外,天童看著一向機敏的男人此刻只抬頭呆望著顧小言的尸體卻不做任何反應,不由得皺了皺眉,就在他剛要邁出離開拐角的一步時,突然有個身影從那棵巨大的茶樹后矮著身子鉆了出來。“不要!”“回來!”魏伊寧和范無救同時喊出聲,而這都是因為天童一個下意識地動作。當看到楊仲文沖向呆站著的陸明舟時,天童下意識地沖了出去,而魏伊寧瞬間明白了天童的想法,不假思索地沖到天童面前想要擋住他。可天童卻直接從魏伊寧的身體中間穿了過去,一股刺骨的惡寒襲進他全身的血管之中,一瞬之間的冰凍讓他眼前一黑幾近暈厥,只有那個被陽光眷顧的男人還為他留有一絲光亮。陸明舟清醒過來的時候,天童已經把他推開,而楊仲文修剪植物的剪刀也死死的插進了天童的胸口。“天,童?”迅速流失,溫度,血液,意識,生命,天童立刻明白自己就要死了。“小天兒!”謝必安心中體會到從未有過的驚恐,見識過世間無數死亡的他,一瞬間竟有些手足無措。“帶著她們倆回去,找崔玨,問生死簿?!狈稛o救冷靜地把謝必安拽回身邊,安頓他離開現場,萬一小天兒出意外,他這哥哥估計會發瘋。與此同時,陸明舟拔出槍對著楊仲文的肩膀和膝蓋就是兩個精準的點射,楊仲文向后栽倒,直接拔出了插在天童身體里的剪刀,創口血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