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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上回那個單子客戶問進度,又說明天下午Z大還有一場講座。賴安世突生疲倦,李佟又跑食堂和店鋪給他和蘇淼淼買了點吃的。蘇淼淼見過他幾次自然與他親近,零食在手,忘記了最初的害怕。“安排明天做CT,你別負擔太大,阿姨每年都體檢的,不就是小結石嗎,這次就讓麻藥把阿姨弄昏迷了給她取出來唄?!?/br>賴安世苦笑:“那我媽醒了第一個宰我,第二個宰你?!?/br>“好啊,我們結伴去黃泉來世繼續前緣嘛?!?/br>賴安世多少笑了下,揍了他一拳。李佟公司有事,又交代了一堆這才離開了病房。賴媽醒來了,一看又躺在醫院,還是完全陌生的病房格局料到換醫院了,拉著賴安世問病情。“明天CT呢,你也知道就那點事兒?!彼麑捨?。“哼,大醫院就是麻煩,動不動檢查。我說你帶淼淼回去吧,哪有小孩來醫院呆的。實在不行讓她去舅舅那,她去過幾次也不怕生了?!?/br>蘇淼淼正在隔壁病床睡的沉,出門前忘記給她披外套換棉靴,此時她縮在被子里小小的一團。“等明天檢查完我拜托李佟送她去?!?/br>“李佟來過?”“嗯,他幫忙聯系醫院和床位,不然要排到什么時候?!?/br>“大醫院就是這樣麻煩,有的人掛上號就病入膏肓了?!辟噵尶粗旎ò逵挚纯磼熘乃幩?,病房靜的令人沉悶。她突然開口:“安安,媽和你說個事兒?!?/br>賴媽很久沒喊他小名了,但凡以這樣的開場,接下來要說的話肯定是重大決定。賴安世給她扎針的手背按摩,等著她說下去。“媽知道你喜歡男人,喜歡阿澤那孩子。你不用奇怪,你是我兒子,你眼皮一眨我就知道你想什么。賴安世張著嘴巴,不知道以什么表情來面對他媽這驚人的洞察力。他反應過來馬上否認:“不,我是喜歡男的,但不會是他?!?/br>“多少年了,我也算看著阿澤長大的,他以前對你很用心,現在想想一切都是端倪,只是那時候我沒往那邊想。哎,你說,那時候才多大呀,阿澤這孩子吃什么長的,太早熟了?!?/br>賴安世額頭掛三條黑線,不曉得怎么回答。“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呢。無非是他家那老不死的梗在你們之間,無非是他現在的身份,還有你那要命的驕傲——你別不承認,你為家撐到現在為的是那點驕傲,媽知道?!?/br>“媽,我是想活出個模樣來?!?/br>“你想做的事總能做好,媽從來不懷疑。我和你說,許項言這幾年找過我,他給的錢我都收著,實在困難吃不了飯了我才支一些抵,回去后我把存折給你?!?/br>許項言這三個字仍然有沖擊力,賴安世晃神片刻才看著他媽:“他應該補償你的?!?/br>回了趟家,他把筆記本帶過來,熬夜至凌晨兩點把劉助理提的工作處理完,發了郵件過去,講座是去不了了,明天他媽要做CT呢。他也就睡了兩個鐘頭,四點左右,清潔員進來用消毒水拖地板,他看了看沉睡的一老一小,到護士站交代了個玩游戲的值班護士幫忙看下病房里的蘇淼淼。他笑起來很有魅力,每一個弧度都令人愉悅,難以拒絕。在他走后,那小護士馬上發朋友圈:304有個家屬!大帥哥!他剛才對我笑了!我要昏過去了!賴安世下樓買了包煙,站在樓下看著四點的天空,空氣涼的讓他鼻子暫時失去了知覺。他咬著煙摸了遍口袋才發現忘記買打火機了。畢竟他并不是個煙民呢。“要火嗎?”身后有個聲音。賴安世找不著火的表情突然換成了驚喜,徐匯澤飛回來了?“你怎么空腹抽煙?!崩钯√嫠c火。眼神閃過一絲失落,很快又恢復笑意:“你怎么來了?”“你這生活能力九級殘障人士,我不放心你?!?/br>“走,上去,這里冷?!?/br>以前很少去醫院,不知道那時候母子倆哪來的強壯體質。有人說rou`體有時候很低賤,是那種像野草一樣的低賤,隨便給塊土喝點水它就蓬勃;而它也知道沒有肥料沒有溫室,所以風來雨去,毫不在意烈日當空。人有時也一樣,知道沒那閑錢閑工夫折騰,于是就撐著一口氣扛過來嚴暑寒冬。一旦環境發生變化,允許你小打小鬧了,就真的進醫院了。賴安世在樓梯口就把煙滅了,站在冷風口吹了一陣,拍著微麻的臉進去。李佟有些心疼,因為賴安世的背影是近乎悲傷的沉默。他不知道他回憶起什么了,對他以前的生活,后來賴安世與他提過,對于無能為力的他沒有參與的過去,李佟除了心疼心痛就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他想,賴安世是不需要安慰的人,因為那些安慰的話甫一到嘴里轉還未出口,他就能在人的表情里捕捉一絲悲天憫人的情緒,所以賴安世就笑得無比真誠而輕松,嘴里道:“真沒事兒?!?/br>護士站那值班護士看見賴安世回來,身后多了一個英俊逼人的男人,眼睛蹦出了兩顆愛心。目送他們進了病房,迅速掏出手機更新朋友圈:我死了!這次加了一個美男子啊啊啊啊啊。賴媽的疼痛緩解很多,但精神實在不好,仍在睡眠中。一旁的蘇淼淼動了下,露出一條腿,賴安世走過去,把腿塞到被窩里。“還得麻煩你把這丫頭送去我舅那?!辟嚢彩懒嗔藦埖首咏o李佟坐。“地址給我吧——不過我想等阿姨做完檢查?!?/br>幾個小時之后,經過了早餐,醫生查房,以及等待,終于輪到了賴媽的檢查。蘇淼淼掛在賴安世身上,天真的眼睛眨了眨,湊到賴安世耳邊說:“阿澤哥哥在的話就能打敗所有病了?!?/br>賴安世臉色稍霽:“為什么?他可不是醫生?!?/br>“因為看見他就什么都不疼啦!”賴安世沒去糾正蘇淼淼這前后不搭的關聯,但卻莫名分出一些心思想了想徐匯澤,抬眼隨即看見李佟,他近在咫尺。支走了蘇淼淼,只剩下賴安世一個人,他在醫生辦公室里聽CT報告。“有點復雜。結合了病人的病史還有臨床經驗,我的看法是肝內膽管細胞癌?!贬t生停頓了下,推了推眼鏡看賴安世,“這是最壞的情況,得切進去才知道有沒有癌變?!?/br>賴安世臉上看不出多大的變化,醫生畫了圖講解,畫的是一根樹枝,有枝椏:“好比這是人的肝膽,她在這個位置,”筆在枝干上畫了個圈,頓了頓繼續說,“這里如果發生癌變,我們也不能切太多,因為這是膽管?!?/br>“換肝……”賴安世知道癌變意味著什么。“換肝也沒用,這種病換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