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氣地啃你的腦袋，不讓你這樣叫。你們在床上玩鬧了一會兒，你覺得戰爭雖然辛苦，但是每次你們在一起，哪怕只有一秒鐘，就可以抵消所有痛苦。

你重新展開知覺，對庇護區進行了一次偵測。你的頭還是有點疼，知覺也很遲鈍，但這些都在你的忍受范圍內。你沿著長長的防護線走了一圈，滿意地看到一切都很正常，然后你伸展得更遙遠，在魔王統治區內巡視。你看到了數不盡的慘象和屠戮，魔物四下橫行，它們吞噬生命，走過的地方連植物都開始變黃枯萎。你看到了好幾個巨大的異界通路正滾滾冒著魔氣，你記下了地址。

等你回過神，你發現艾利斯變成了霍爾。你的導師和騎士都在身邊，他們神神秘秘地對你微笑，告訴你有圣騎士回來了。你的騎士們經常輪流出去給你找禮物，這一次他們出去的時間有點長，以至于你還以為戰爭期間已經沒有禮物了。你又驚又喜，跟著他們來到另一個房間，在禁閉的房門面前你導師告訴你這次的禮物是大家表達感謝，然后他一下子推開門。

你睜大了眼睛。

一開始，你還沒明白那是什么。那東西外表看上去像是一塊圓溜溜的巨石，占了臥室一大半空間。等你看到石頭里面軟綿綿的被褥，你一下子就明白了，你發出一聲熱烈的歡呼，一頭就扎進里面，開始瘋狂打滾。

他們送了你一個“殼”。

這是一個薄薄的石頭殼，被流水沖擊打磨得里外光滑，像是一個被敲破口子的雞蛋。你的騎士們往里面鋪滿了軟綿綿的東西，把它變成了一張半封閉的大床送給你，而你一下子就被擊中了，立刻喜歡得神魂顛倒。你在床上滾來滾去，把那些毛茸茸的毯子和被褥攪得亂七八糟，這個封閉的小空間給了你一種無比安全和溫暖的感覺，以至于你突然生出一種強烈的占有欲，當你看到你導師站在床邊，那感覺好像領地被侵占了一樣。按道理來說龍沒有太強的領地意識，不過你大概是和半獸人一起待久了，沾染了一點習性。你立刻就把你的導師推開，大叫著要所有人都離你的領地遠一點。你的反應在騎士們的預料之中，于是他們都笑瞇瞇地離開了。

只有霍爾沒走。他見你這么喜歡這個床，就好奇地摸了摸石頭殼，還屈膝上床按了按床褥。這一下可惹怒了你，你一下子就把他推下床，對他大吼：“這是我的床！”

霍爾呆住了，臉上浮現出難堪和傷心的神情。他比誰都明白領地的意義，如果你沒有把他劃進領地，那意味著你也沒把他當作自己人。他起身再一次試圖接近你的床，你立刻就擺出戒備的姿態，準備把他推開。你們僵持了一會兒，霍爾一言不發地離開了。

你一個人留在大床上，心里有點愧疚，不過又很生氣。你知道霍爾傷心了，可外面有那么多床，每一張他都可以躺，而你只想獨占這一小塊地方而已。你充滿危機意識，決定用遮蔽法陣把這張床保護起來，你才遮蓋了幾個法陣，房門就又開了，這一回艾利斯走進來。

他悄無聲息地走近你的床。他盯著你，你也盯著他。你看到他試試探探地把爪子搭上床，可你心中完全沒有被冒犯的感覺。你不理他，繼續鋪設你的法陣，而艾利斯得到默許，立刻就跳上了你的床。

你還生著他的氣，可是你卻一點兒都不排斥艾利斯進入你的領地。你在入口處鋪設法陣的時候甚至還給艾利斯留了位置，讓他隨時都可以進來。你忙忙碌碌，終于把你的床藏好了，這時候你一回頭，發現艾利斯又變回了霍爾，正坐在身后看著你。

我的天，你氣瘋了。你發出憤怒的咆哮，撲上去又推又拽，要把霍爾趕下床?；魻柦吡Ψ纯?，質問你知不知道艾利斯和他是一個人。你當然知道霍爾就是人形的艾利斯，可是你才不和他講道理，這種感覺你自己也說不清，反正艾利斯可以，霍爾不行。你們在床上撕打，最后你成功把霍爾推下了床，可轉頭他就又爬了上來。你的遮蔽法陣沒有阻擋艾利斯，同時就意味著不阻擋霍爾，意識到這一點你憤怒得簡直快爆炸了，你臉色鐵青，氣得渾身發抖。

霍爾第一次見到你這么生氣。你們憤怒地互瞪，最后他妥協了。他難過地看著你，慢慢變回了艾利斯。

你滿意了。你知道自己有點過分，于是你湊過去滿懷歉意地親他，告訴他你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但霍爾在床上讓你有一種被侵占的感覺，你控制不住憤怒。你不知道為什么，可艾利斯知道。那是因為你愛他，愛那只漂亮的黑豹子，可你不愛霍爾。他一直以來的感覺是正確的，在你的眼中，霍爾只是“人形的艾利斯”，可這個叫霍爾的男人，他深愛著你。

艾利斯難過得直舔毛，他不理你，就一個勁舔他自己的爪子，任憑你怎么哄都沒法高興起來。沒有人會比他更了解你，也更心疼你了，他不想看到你難過生氣，他就只好委屈自己。他變成豹子依偎在你的身邊，和你分享這一小塊領地，可是他總是在舔毛。

他一直不高興，于是你——

A.你妥協了。

B.你很抱歉，但無法克服本能，所以還是不要霍爾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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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A.你妥協了

你哄了他很久。最后你妥協了。你和艾利斯商量再給你一點時間適應，你會努力試著接受霍爾。你這樣說讓艾利斯更傷心了，因為霍爾從來沒有“努力”接受你，他吃了你給的一塊蛋糕，就一下子愛上你。一想到這些他就難過得要命，可他還是舔了舔你的手，表示愿意等你。

你很高興，因為被愛著的感覺一直都這么好。你抱著艾利斯一起看你的新床，那層乳白色的石殼上全是水流蝕刻出來的痕跡，像大海的浪濤一樣匯聚在你們頭頂。這時候你隱隱約約想到了一點小時候的事，你告訴艾利斯在帝國的中心，那座恢宏的城堡下面，有一個很大很大的地下洞窟。那里面非常溫暖非常安靜，石壁都像這樣布滿了美麗的花紋，而你就在那里出生。你對城堡里的生活記憶很模糊，但你記得流亡時交的朋友，看過的景色，還有一次又一次驚險的逃亡和傷感的別離。你講了很多事給艾利斯聽，告訴他這個世界非常美麗，而你絕對不能容忍魔王破壞它。講到這里你忍不住又展開知覺往遠處探查，豈料剛出庇護區你就撞上了一大團魔氣，那感覺好像有人拿大錘敲你的腦袋，你痛苦地大叫一聲，立刻暈了過去。

艾利斯嚇壞了。他嗷，嗷，嗷地召喚你，慌忙出去找你的導師。等你醒來，你已經回到了自己的臥室里，導師正坐在你身邊。他滿懷憂慮，要求你停止一切活動好好休息，因為你過度使用精神力，身體已經無法再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