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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這該是李承儆的后妃。一朝天子一朝臣,也得換一朝后妃,前后接腳的后妃相見,她尷尬地想鉆進地里去,憋得半死才擠出一句:“……不要緊。是我不好,誤跑到這里,叨擾了?!?/br> 她沒好意思看對面的娘子,上官雪雙卻大大方方地抬著頭,狀似無意地把她和李齊慎打量了一遍。 能在大明宮里肆意行走,無意間走到浴堂殿這里,看年紀也確實差不多,應當就是新入主的帝后。上官雪雙直接忽略謝忘之的美貌,看她微微低頭的樣子,只覺得局促,下了個不足為懼的結論,何況兩人間隔這么遠,顯然關系不如何,并不像宮里傳聞的那樣黏糊。 上官雪雙最后看了謝忘之一眼,有些輕蔑,旋即把視線轉到邊上的李齊慎身上。 果真是個漂亮郎君,修長挺拔,姿容冷麗,一身常服都穿出全套禮服的氣勢,淺琥珀色的眼睛在陽光下亮得猶如熔金。這模樣和李承儆截然不同,不枉上官雪雙命人找這只格外可愛的兔子,花心思教會這兔子往固定的方向跑,再日日精心打扮,準備著來個如同意外的會面。 做這么多準備,無非是為了仿照月宮仙子,讓初見震李齊慎一下。上官雪雙自認才貌雙全,且相較同在后宮的后妃,她不曾被李承儆寵幸過,恰好合了男人斤斤計較的心思。 見李齊慎的視線落在兔子上,她以為他是喜歡兔子,抿出點恰到好處的笑容:“郎君是在看……” 李齊慎沒讓她說完。 他突然動了,猛地轉頭,一把抱住謝忘之,死死勒著女孩纖細的腰,然后低頭,一頭埋進她不算豐盈的胸口,聲音悶悶的:“……這兔子好嚇人啊?!?/br> 謝忘之:“……” 上官雪雙:“……” 被點名的兔子反正聽不懂人話,剛好嘴里的草嚼完了,毛絨絨的腦袋在上官雪雙的臂彎里蹭來蹭去,一副天真可愛還有點傻的樣子。 豐州多草場,最常見的獵物除了旱獺子就是兔子,謝忘之才不信李齊慎會怕這種一手就能提起來的東西,她覺得他要么是犯傻,要么是借故占她便宜。 入夏后衣裳穿得薄,謝忘之又不愛打扮,襦裙外邊什么都沒加,披帛又纏在臂彎上,壓根遮不住胸口。她的訶子向來系得不低,本來沒什么,但李齊慎拿臉貼著,隔著薄薄的布料,她都能感覺到這郎君高挺的鼻梁硌在胸口,這層布有和沒有好像也沒什么兩樣。 在榻上怎么折騰都無妨,但在外邊就是另一回事,謝忘之又尷尬又羞惱,又舍不得抽李齊慎,只好轉頭怒視上官雪雙,努力撐出點氣勢:“你怎么……” 她看看那只小小一團的兔子,心一橫,“……怎么能拿兔子嚇陛下呢!” 上官雪雙萬萬沒想到李齊慎會說兔子可怕,更沒想到謝忘之居然能順勢接這個話,她忽然覺得面前這兩人真是般配,一樣的瘋。 但都到這個地步了,再退縮也來不及,她調整出驚慌的神色,兔子也不要了,慌忙下拜:“妾恭請陛下圣安。妾萬死,不知陛下駕臨,沖撞圣駕,還請陛下責罰,妾絕無怨言?!?/br> 李齊慎舍不得抬頭,但謝忘之已經偷偷用手推他了,這便宜再占下去,恐怕要當場挨打。他最后小小地蹭了一下,意猶未盡,轉頭看上官雪雙時卻面無表情,眼瞳冰冷,眼睛里分明倒映出眼前的娘子,更深處卻空空蕩蕩,好像壓根沒把她看作是人。 “無妨,一只兔子而已?!崩铨R慎的語氣也很寡淡,“但各有安身立命的地方,兔子該在獵場,不該在宮里?!?/br> “妾明白了,多謝陛下寬容?!鄙瞎傺╇p沒轍,只能先玩一招以退為進,她緩緩低頭,低頭的幅度控制得正好,力求讓李齊慎能看得見一段曼妙的頸子,聲音里帶著些壓抑的哭腔,“是妾錯了,這便命人將兔子送走,之后會差人來通報?!?/br> 李齊慎覺得有點煩。他看著不解風情,但又不傻,且身邊還有好幾個喜歡流連平康坊的風流郎君,這點小把戲輕輕松松就能看穿。要是謝忘之和他玩這個,他樂得配合,能當場把人摟進懷里仔細安慰,但面前的是上官雪雙,多看一眼都算他輸。 偏偏上官雪雙的身份尷尬,他又不好說重話,只在心里罵了常足兩句,到現在還沒把移宮的事兒辦妥,嘴上則淡淡地和上官雪雙說:“自行處置即可,不必多跑一趟?!?/br> 李齊慎沒等上官雪雙回答,抓住謝忘之的手,像先前一樣扣進她的指縫,轉頭帶著她往回走。 能離開那個尷尬的地方是求之不得,謝忘之走得比李齊慎還急,一時都分不清是誰帶誰,要不是她身量不及他,一步邁出去沒那么大,說不定能走在李齊慎前面。 兩人沒話說,悶頭走回太液池附近,看見垂柳芙蓉,謝忘之才慢下腳步。她先是松了口氣,忍不住回想剛才遇見的人,總覺得有點兒怪,但又怕是自己多心,想了想,還是決定開誠布公:“我覺得剛才遇見的那個娘子有點奇怪……她應該是前朝的妃子吧?” “應該是?!崩铨R慎不認識上官雪雙,還有點討厭,說話就有些刻薄,“我看不必移宮,不如直接送去感業寺?!?/br> 青燈古佛啃青菜,看看她會不會饞得吃兔子。下半句更刻薄,李齊慎及時剎住,沒在謝忘之面前說,“提她干什么?” “剛才就遇見這么一件事,不提她,還能提什么?”謝忘之想不到上官雪雙的心思,既然李齊慎這么說,她也就不在意了。但剛才讓他占了小半刻的便宜,她不肯服輸,臉紅了紅,看看四下無人,低聲說,“難不成提你占我便宜的事嗎?” “行啊?!彼降椎凸懒死铨R慎,他絲毫不慌,一點羞愧的意思都沒有,坦坦蕩蕩,“晚上記得一樁樁一件件,和我慢慢說?!?/br> 第117章 畫眉 閑逛時說的當然是玩笑話, 真到了夜里, 李齊慎才不記得要讓謝忘之說什么,壓根沒給她機會。對著謝忘之, 他總有些難得的體貼柔情, 但這回事實在不是全程能自控的, 真上了頭,他骨子里的兇猛暴烈還是不自覺地流露出來,弄得謝忘之逃也不是,求饒也不是, 嗚嗚咽咽地讓他折騰。 折騰小半夜,當時不是不舒服, 但等第二天醒, 謝忘之難免覺得身上有點酸,整個人昏昏沉沉,蜷在柔軟的被子里,不太想醒。但太陽已經隱約照進床帳里,是該醒的時候了,她勉強睜開眼睛, 忽然發現枕著的東西有點不對。 她睡相還不錯,平常再放肆,最多也就是用被子把自己裹成個繭,懷里再抱個軟枕, 這會兒卻緊貼著李齊慎, 枕在他一側的肩上, 幾乎是睡在他懷里。 被壓一夜,這得有多難受啊,謝忘之覺得李齊慎等會兒可能得拿活血的藥油擦一擦肩頭,趕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