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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齊慎信手接了鐲子,微微一怔,沒追上去,看著謝忘之上了謝府的馬車,就真不能追了。 他只能低頭,盯著手里猶帶體溫的鐲子,眉眼間浮出迷惑的神色??戳艘粫?,李齊慎忽然把鐲子拿起來,湊近鼻尖,極輕地嗅了一下。 ** 馬車上一路沒說話,回謝府也沒有,謝忘之一貫話少,就算心潮涌動,也沒被看出什么異樣。拜月是女眷的事兒,到了夜里,謝忘之跟著王氏,在祭月的臺子前行完禮,再之后則是中秋的家宴。 折騰一大通,這個中秋節就算是過了,等她回自己的院子,沐浴完,差不多到了亥時,收拾收拾就該說了。 謝忘之沒熬夜的習慣,沐浴后直接換了寢衣,綠珠替她理袖口時卻突然小小地“哎呀”了一聲。 “怎么了?”謝忘之莫名其妙,“哪兒不妥嗎?” “……這倒沒有?!本G珠想了想,剛才伺候謝忘之沐浴時太著急,她也不太記得事兒,“娘子,奴婢記得,您出門前戴的是對鐲,這會兒奴婢想起來……先前摘鐲子,好像只有一只?” 謝忘之心里一緊,當即想起鐲子砸的是誰。過了小半天,她早就冷靜了,乍想起來,面上又是微微一紅,不由輕咳一聲:“我記得,是在東市弄丟了?!?/br> “那奴婢明兒去記個檔?”丟只鐲子而已,以長安謝氏的財力,無所謂,就怕被有心人撿著,綠珠揣摩著謝忘之的神色,“娘子還記得大概丟在什么地方了嗎?” 謝忘之剛想讓綠珠別去說,反正肯定落在李齊慎手里,沒必要記上去,但她忽然又有點惱,賭氣一般:“記得,在得月樓附近,讓只貓叼走了?!?/br> “……貓?”綠珠愣了,轉念又覺得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既然謝忘之這么說,她就這么記,“奴婢知道了,娘子可還想要些什么?” “不用了,下去吧?!?/br> 綠珠應聲,屈膝行了一禮,轉身出去,臨走前順帶滅了門口的兩盞燈,再替謝忘之關上門。 燈一滅,屋里立刻暗下來,桌邊倒還是亮的,燭火在燈罩里跳動,明明滅滅,照得燈罩上畫的蝴蝶真像是顫著翅膀飛行。謝忘之盯著燈上的蝴蝶看了一會兒,輕輕一嘆,走了幾步,在榻邊坐下。 坐了一會兒,她忽然聽見了窗那邊的聲音,不響,但有規律,不太像是風聲。 謝忘之覺得奇怪,信手扯了榻邊搭著的大袖衫,松松地披在肩上,單手攏著,起身去窗邊。 就寢的屋子不算太大,尤其是屏風分割出的內間,走了沒幾步,就到了窗邊??康迷浇?,窗上的聲音就越清晰,間隔有致,不輕不重,像是有人刻意敲響,且敲窗的人教養不錯。 謝忘之以為是謝勻之,雖是一母同胞的兄妹,關系又好,但畢竟要避嫌,隔窗相見反倒是最好的方式。她沒想太多,信手一推,把窗打開。 然而窗外哪兒有什么謝勻之,謝忘之一向不留人守夜,院子里空蕩蕩的,一個人影都沒有。她一驚,轉念又覺得謝府有守衛,閑雜人等混不進來,大概是剛才心思亂,誤把風聲聽岔了。 謝忘之沒想太多,剛想關窗,忽然聽見輕輕的一聲“喵”,再就是一個漆黑的貓頭。黑貓抖著耳朵尖尖,一只前爪搭在窗框上,扒拉兩下,另一只爪子也搭上來,用下巴和兩只前爪卡住,琥珀色的眼睛盯著她,頗有幾分天真。 “煤球?”謝忘之心里一軟,還以為黑貓是從郡王府里一路跑到這兒來的,趕緊伸手摟住煤球的肩,想把它抱進來。 但她沒能抱動,正想著是煤球又吃胖了,還是自己手上真這么沒力氣,窗后忽然冒出個人影。眉眼冷峻的郎君隔窗而立,雙手掐著煤球的中段,難怪謝忘之剛才抱不動。 “……你怎么來了?!”謝忘之驚了,手一松,最先想的果然還是李齊慎的安全,“都宵禁了,府里還有護衛,你怎么進來的?” “翻墻。坊門不算高,避開守衛也不難?!崩铨R慎收手,改成懷抱煤球的姿勢,和它一起看著謝忘之,居然有點委委屈屈的感覺,“我來是想問你,你的鐲子,還要嗎?” 謝忘之心說都什么時候了,怎么還念著這鐲子,她看看四周,確定院子里真沒人,也不會有人路過,但畢竟不安全,她心急如焚,壓低聲音:“既然能翻墻,那快回去吧,讓人看見就不好了?!?/br> “我就這么見不得人嗎?”李齊慎繼續裝可憐,抱著煤球的手在它背上揪了一下。煤球懂了,在主人懷里扒拉扒拉,叼出個玉鐲來,正是謝忘之先前拿來砸李齊慎的那只。 李齊慎任由懷里的黑貓叼著玉鐲,站得不近不遠,隔著一扇窗,注視著謝忘之,語氣低柔,“還是說,你不明白我的意思呢?” 第85章 偷香 謝忘之當然明白,本能地退縮:“我……” “不明白嗎?”偏偏李齊慎不懂少女心思, 硬要把事情攤開來說, 坦坦蕩蕩, “我對你……” “不許說!”紅暈迅速漫起來,一直漫到眼尾, 謝忘之又羞又惱, 一時都忘了禮儀, 只顧催李齊慎回去,“都這個時候了, 你該回去了, 否則、否則被護衛抓到……我看你怎么辦?!?/br> 后半句越說越小聲, 一聽就是女孩害羞,情急之下胡說的。李齊慎絕不可能被抓到,但他樂得配合謝忘之,點點頭:“那話繞回來,這鐲子你還要嗎?” “……自然還要的?!敝x忘之應聲,單手扶著窗框, 伸出另一只手, 去取煤球咬在嘴里的玉鐲。 煤球離得稍遠, 位置又不高, 謝忘之不得不稍稍探出上半身, 又因為垂眼看鐲子, 自然而然地微微低著頭。這一低頭, 事先解開的長發順著肩頭流瀉, 在夜色下襯得她膚白如玉,一截頸子優雅漂亮,仿佛啜水的鴻鵠。 李齊慎心里微微一動,在她拿到鐲子的瞬間輕輕握住她的手腕,然后極快地湊上去,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 “不要緊,我等你開竅?!彼N著謝忘之的耳朵開口,這一聲很快,也很輕,若是旁人看,會覺得郎君和娘子只是無意間擦了一下,“這鐲子還給你了,秋狝時記得戴著聘禮來?!?/br> 他滿意地瞄了眼謝忘之燒起來的耳朵尖兒,松開她的手,退開幾步,融入夜色里。謝忘之都來不及看,這人就不見了,想來是原樣抱著煤球跑了。 夜風徐徐地吹過來,若不是手里還拿著還回來的玉鐲,簡直像是場迷夢。 謝忘之用手背試了試臉上的溫度,轉身回了梳妝臺附近,拉開抽屜,想了想,沒把玉鐲放回去。畢竟煤球咬過,得洗一洗,但這么晚了,她也不想去外邊喊人,弄得侍女大半夜的還睡不好。 猶豫片刻,謝忘之把玉鐲放在桌上,從抽屜里取出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