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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話,又涌上來幾分微妙的甜。她憋了半天,也沒懂這是什么感覺,干脆抬手,一把捂住了臉。 剛巧綠珠出門來找她,乍見她捂著臉,還以為她受了什么委屈,手忙腳亂,聲音都帶了三分顫意:“……娘子?娘子這是怎么了?” “沒事?!敝x忘之知道她怕是想岔了,面上更紅,她怕綠珠擔心,勉強放下手,卻不愿讓她看見,往一側避了避,“回去吧?!?/br> 綠珠守規矩,不該問的不問。車夫先回來,眼看耽擱久了,她才忍不住出來找自家娘子,見謝忘之好端端一個人,她也不討沒趣:“奴婢知道?!?/br> 兩人進了謝府,一路回了謝忘之的小院。一腳跨進院門,謝忘之說:“我想沐浴?!?/br> “奴婢這就安排?!?/br> 綠珠手腳利落,說干就干,剛走出沒幾步,身后謝忘之忽然說:“等等?!?/br> 綠珠轉身:“娘子怎么了?” “……去找找,有沒有桃花香的香露?!北緛硗φR粋€要求,謝忘之說出來總覺得難以啟齒,憋得面上飛紅,“我……我今天想用這個?!?/br> ** 鏡里的女孩打扮妥當,花簪松松地半挽著剛絞干的長發,耳邊特意留出兩縷,溫婉地半彎著,襯得女孩格外柔軟,讓人想試著拂開發絲,輕輕撫過那張漂亮的臉。 謝忘之對這模樣挺滿意,綠珠卻覺得不妥:“娘子,要不要上個妝?” 按理,見客是該上個妝,但謝忘之覺得自己就長這模樣,別說小時候不懂事,如今哭得滿臉淚痕的樣子,李齊慎也見過了,她仔細上妝遮掩反倒顯得矯情。 她搖搖頭:“不用了,這樣看著還好嗎?” “娘子自然好?!本G珠替她正了正耳鐺的位置,再看了看,“娘子唇色淡,要不要點些口脂,顯得氣色好些?” 銅鏡只能照人,顏色分辨不清,謝忘之看不出來,只能順著綠珠的意思:“也好?!?/br> 綠珠應聲,當即挑了放口脂的盒子出來,打開讓謝忘之挑了顏色,再用簽子蘸了一點,細細抹到她唇上。謝忘之原本的唇色淡,這么一點染,氣色好了不少,不過到底沒上妝,口脂的顏色還是顯眼了點兒,一眼就能看見唇上猶如春花的顏色。 綠珠猶豫著要不要說,謝忘之卻不懂,以為好了:“那就這樣。想來郡王也等了很久?!?/br> 她一起身,就是要走的意思,綠珠想了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屈膝行禮,沒跟上去。 謝忘之攏著披帛,一路出謝府,還有點兒不適應。她很少這么打扮,總覺得渾身上下都不對勁,乍出府門,看見李齊慎,抿抿嘴唇,才輕聲說:“抱歉,我先前在沐浴,打扮起來費了些工夫?!?/br> “無妨,我聽說小娘子打扮起來都是這樣。樂言上回還和我抱怨,說等她阿姐上妝,等了足足一個時辰?!?/br> “哪兒有這么久?!敝x忘之知道他是故意逗她,狀似無意地挽了耳邊的發絲,“我們去哪兒?” 她沒想過要去哪兒,全聽李齊慎安排,等著他開口,等了一會兒,卻沒聽見他答話。謝忘之以為他是沒想好,善解人意地笑笑,“沒想好嗎?不要緊,反正我也沒什么事兒,可以先走一段?!?/br> “……不是?!崩铨R慎強行把視線從謝忘之唇上移開,吞咽一下,總覺得自己有點撞鬼。 他眼力好,謝忘之一出來,他就一眼看見了她的唇色,淡淡的紅,一點點暈開,像是朵漸漸綻放的花。李齊慎自己沒什么血色,也不懂上妝,只以為女孩都這樣。一開始也確實沒什么,但謝忘之說起話來,嘴唇輕輕張合,偶爾輕輕抿一下,那點紅在他視野里微微顫動,反倒讓他無端地心癢。 李齊慎皺了皺眉,把這感覺壓下去,“我帶你去東市玩,如何?” “好啊?!敝x忘之覺得哪兒都好,想想又覺得不對,“可東市有些遠……要不你再等等,我回去換身胡服,和你一同騎馬過去?!?/br> “你會騎馬?” “當然會,不過……唔,不算很好,騎射不行,只是能代步罷了?!敝x忘之不遮掩,轉身要走。 還沒邁步,李齊慎忽然說:“不用,回來?!?/br> 謝忘之一愣,轉回去,茫然地看著他。 “你換這身衣裳,花了小半個時辰,再換半個時辰,都該宵禁了?!崩铨R慎一拍身旁的戰馬,“來,上馬,側坐,我帶你過去?!?/br> 好歹認識這么多年,謝忘之也不矯情,過去先摸了馬鬃幾下,再抓住馬鞍,翻身上馬。穿著襦裙得側坐,戰馬又格外高,上去那一下她不太穩,還是讓李齊慎托了一把,才挽住韁繩坐穩。 “謝謝?!彼{侃自己,“看來我是真不怎么會騎馬?!?/br> “照夜有大宛馬的血統,格外高,不算你的錯?!崩铨R慎自己上馬倒挺利落,雙臂環過謝忘之的腰,挽住韁繩。 馬上地方就這么大,謝忘之再想著避嫌,也不能坐馬頭上去,李齊慎一上馬,她的肩就貼到了他胸口。李齊慎卸了輕鎧,穿的是圓領袍,春里衣裳不厚不薄,謝忘之清晰地感覺到他胸口隨著呼吸微微起伏。 一晃五年過去,李齊慎是真長大了,當年還稍嫌單薄,如今身姿挺拔,相較少年,更像是男人。 ……男人。 這個認知讓謝忘之渾身一凜,莫名地覺得危險,臉上又開始紅起來。她總覺得不該這么隨便上個男人的馬,還和對方貼著,但這個介乎少年和男人之間的郎君,又是李齊慎。 她心慌意亂,偏偏李齊慎渾然不覺,稍稍低頭,在她肩上輕輕嗅了嗅,帶著三分迷惑:“好香,像桃花。你是女孩,生來就這么香嗎?” 第68章 面具 謝忘之:“……” 她覺得李齊慎確實是個人才, 她兀自心潮澎湃難以排解, 他在乎的東西卻莫名其妙, 一句話劈頭蓋臉下來,什么綺思都劈沒了。 “不是, 誰都是人,沒有特別的味道?!彼砂桶偷卮? “是沐浴后用的香露,做的時候應當蒸的是桃花, 故而是桃花香的?!?/br> “原來如此?!崩铨R慎覺得還挺神奇。 謝忘之不想理他,自顧自低頭,連個“嗯”字都不給他。 她是側坐,又比李齊慎矮, 這么一低頭,李齊慎只要稍稍垂下眼簾,就能把她整個人收進眼里。 當朝論美人,愛的往往是豐腴些的, 撐得起棠紅葉綠的襦裙,也壓得住各色花鈿。謝忘之卻不,她纖瘦、單薄,身上的襦裙看著華貴, 顏色也是素淡的, 還沒上妝, 只在唇上意思意思抹了一筆紅色。 李齊慎從小到大見過的美人不少, 李殊檀和長寧公主走的是明艷的路數, 謝忘之則秀麗,有她自己的味道。說起來梁貞蓮也是安靜恬淡的模樣,但若是把兩個人放在一塊兒想,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