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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被它阿耶咬得半死不活,耳朵就是那時候咬殘的。我覺得也是緣分,讓軍醫給它包扎,灌了一帖草藥?!?/br> “叔父心善?!?/br> 李齊慎是隨口一說,李容津卻接著話題:“后來你猜怎么著?” “怎么?” “我剛不說了嗎,它可是如今的頭狼?!崩钊萁蚩戳死铨R慎一眼,頓了頓,才接著說,“它在外流浪了大半年,跑回狼群,咬死了它阿耶,就成了新狼王?!?/br> 李齊慎神色一凝,旋即又笑起來,像是什么都沒聽出來:“那它還挺厲害?!?/br> “這事兒不好說對錯,它阿耶當時若讓它留在狼群里,或許不至于落到這個地步。但又不好說,萬一它心就是這么野,非要當狼王不可呢?!蓖说貌畈欢?,李容津一扯韁繩,掉轉馬頭,“行了,回去!” 他一馬鞭抽下去,戰馬吃痛,撒開蹄子往城里跑。李齊慎趕緊也掉轉方向,跟上李容津。 在扯韁繩之前,他鬼使神差地回頭看了一眼,正好隔著風雪對上狼群。雪漸漸大起來,成群的狼立在雪里,全在狼王后邊,沒有一只趕率先往前邁一步。狼王肅穆地迎著風雪,看著這邊的人和馬離開,始終沒有往前一步,簡直要站成一具雕塑。 和后邊狼群綠瑩瑩的眼睛不同,它的瞳色偏黃,仿佛臉上鑲著兩塊淺色的琥珀。 ** 長安城,山水池。 長寧公主好宴飲是長安城里人盡皆知的事兒,都到了十一月中,天冷得出門都覺得寒風刮臉,她卻照常開宴。這回設宴的地方是山水池,這園子是靖穆皇后娘家居住的宅邸,因靖穆皇后無兄弟姊妹,膝下的皇子公主自然也不可能來撈回去,時過境遷,等到如今,就成了皇家園林的一部分。 能進山水池,且是長寧公主宴,長安城里多少世家權貴虎視眈眈,就等著能在宴上搭上長寧公主這條線,故而自從帖子發出去,拿到帖子的沾沾自喜,沒拿到帖子的則是捶胸頓足,絞盡腦汁想著下回該找個什么由頭靠近她。 宴是午宴,開宴前各家受邀的貴人有來得早的,都聚在外院,三三兩兩,郎君聊前程,娘子聊閨閣,聊來聊去,還是聊到了人身上。 其中聊的最多的,自然是長安謝氏,謝侍郎家的那位嫡女。當朝風氣開放,世家權貴好交游,這位娘子前幾年卻仿佛沒這個人,從今年起才露頭,且一露面就是在長寧公主宴上。 她似乎不怎么愛見人,除了長寧公主,其他人一概不搭理,聽著像是囂張跋扈之輩,見過她的人卻沒有不夸好的。別管是客套話還是什么,反正說起來都夸謝娘子美貌驚人且溫婉賢淑,倒也不是非見不可,但見一面絕對不虧。 長安謝氏的出身,引人夸贊的性子和美貌,不論藏著的心思是艷羨、嫉妒還是好奇,總歸現下院里不少人等著的就是這位謝娘子。 這么等著聊著,開宴前差不多一刻鐘,謝府的馬車終于停在了山水池大開的門前。 第61章 赴宴 馬車一來, 院里原本湊在一塊兒聊天的郎君娘子當即都頓了頓, 沒見過謝忘之的有些難言的忐忑;見過的就輕松得多,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看著邊上的人,心里暗暗發笑。當然,心里再好奇,面子還是得撿起來, 總不能盯著別人的馬車看,多數人只敢偶爾瞥一眼, 反倒是那些以風流聞名的郎君肆無忌憚, 視線落在車簾上,就等著看里邊能走出個什么美人。 頂著眾人的目光, 車簾終于掀開一角,馬車里出來個身姿曼妙的娘子,一身湖綠的冬衣,發髻上只斜斜地簪了支珍珠簪。她扶著仆役的手,踩著事先移來的胡床下馬車,回身時只給了眾人一個側臉。 候在門口的郎君看了看,都沒什么上前的意思,其中一個身著錦衣的甚至往門邊一靠, 打開折扇搖了搖。 “你這什么意思?”杜二郎拿手肘頂頂孫遠道,“我瞧著這謝娘子也是個美人兒, 你怎么這個模樣?” 孫遠道搖搖頭:“美則美矣, 沒什么味道?!?/br> 杜二郎看了那綠衣娘子一眼, 沒反駁。 自少年時起混跡平康坊,什么美人沒見過,或許是先前聽傳聞太多,心里的期待抬起來,等真看見馬車里的人,反倒沒什么驚艷之感。 下車的娘子確實漂亮,五官挑不出什么錯,湖綠的衣裙襯得也好,乍一眼確實美,壓過了不少到場的貴女,能讓人魂牽夢縈幾天。 可惜,頭上就一支珍珠簪,有些寡淡。這娘子的神色也和想象中不太一樣,溫柔賢淑,但有些過了,近乎低眉順眼,好像能隨意揉搓,反倒少了幾分滋味。 是個小美人兒,玩玩尚可,卻沒興致認真,杜二郎嘆了口氣,心說真是被那群沒見識的坑了。 他搖搖頭,剛想轉身,忽然聽見那綠衣娘子開口,語調低柔:“娘子,到了,奴婢扶您下車?!?/br> 杜二郎一愣,扭頭去看身邊的孫遠道,在他眼睛里看出了一樣的意思。 ……這綠衣美人居然只是個侍女。 對自己的臉要有多大的自信,才敢用這般容貌的娘子當侍女? 杜二郎和孫遠道同時一個激靈,緊緊盯著車簾。 馬車邊的綠珠哪兒知道她惹起了這層波濤,只管把車簾掛在鉤上,朝著謝忘之伸手,扶住她:“娘子當心?!?/br> 謝忘之略略點頭,扶著綠珠的手緩緩下車,提裙的動作相當優雅,站穩后才抬眼看候在門口的人。 杜二郎和孫遠道又是一個激靈,再度對視一眼。 平心而論,謝忘之還不算長開,一身冬衣,肩上還搭了件披肩,整個身子攏在里邊,看不出什么起伏,和曼妙婀娜的綠珠沒法比。那張臉暫且也稱不上絕色,五官確實漂亮,眉眼間卻殘存著稚氣,臉頰上甚至還有些孩童的圓潤。 但又得承認,她確實是美的,不在皮相,勝在那種感覺,整個人平靜淡漠,那一眼寡淡至極,不卑不亢,不像是貴女見客,倒像是天女偶然瞥見凡人。這么一看,她的打扮不重要,金石珠玉,綾羅綢緞,無非是矯飾的東西,真正惹人注意的是如隔云端的感覺。 撇開那張漂亮的臉,這感覺撩得人心癢癢,讓人想知道她徹底長開,容貌極盛時是什么模樣,又想看看那雙淡漠的眼睛里若是全心全意倒映出誰,會是什么風光。 和她相比,綠珠的美貌確實淡了許多,若是同時看見兩人,會贊嘆綠珠的臉,心里念著的卻是謝忘之。 這話沒人和謝忘之說過,或者說很難描述,謝忘之只知道自己長得應當不差,但從沒想過恃美行兇,她也不愛主動和人說話,沒管門口的人,攏了攏披肩,兀自往院里走。 她這么一走,孫遠道一愣,沒能上前搭話,接下來一直到宴過半,來客各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