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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和人說話,轉身就跑。 樓寒月倒是心大,拍拍謝忘之的肩:“看來你做得挺好嘛,保不準蕭貴妃看中你,讓你去含象殿的小廚房呢?!?/br> “蕭貴妃這么受寵,哪兒會因為隨便一道菜就要人啊?!敝x忘之倒是想得挺明白,“再說櫻花糕就是豆沙味兒,我猜典膳她們是覺得顏色好看,才選上的?!?/br> “能用花汁調出那個顏色,也是你的本事啊??偙取睒呛驴戳松赃h處一眼,石曼晴正被三五個小宮女圍著,“總比那種好吧?!?/br> 她一說,謝忘之想起海棠的事兒來了。她信長生的話,犯忌諱這事再小也得挨板子,石曼晴遠在中書省的阿耶也救不了。石曼晴有私心,騙她們歸騙,但畢竟同屋,謝忘之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她撞南墻。 謝忘之走過去:“曼晴,我有話和你說?!?/br> 讓邊上的幾個小宮女吹捧一通,石曼晴正開心,看見謝忘之,立馬有點不舒服,臉上的笑都淡了:“什么事兒?” “這兒不好說?!敝x忘之說,“一點私事?!?/br> 石曼晴看了謝忘之兩眼,眼神游移,率先往外走。邊上的小宮女會看眼色,也不黏著,樓寒月跟這兩人熟,大喇喇地跟了上去。 等到外邊找了個僻靜地方,石曼晴舔舔嘴唇:“說吧,什么事啊,神神秘秘的?!?/br> “就是你選中的那道點心,透花糍不能做成海棠的樣子。我當時只說了一半,后半還是那個內侍特意折回來提醒我的,說是海棠犯蕭貴妃的忌諱?!敝x忘之想了想,“張典膳應該好說話,去和她說,現在換個花鹵來做還來得及,也不影響味道?!?/br> 石曼晴一驚,愣了片刻,上上下下看了謝忘之幾圈:“我憑什么信你?” 謝忘之莫名其妙:“你做透花糍,不就是因為信我打聽來的消息嗎?” “誰和你說的?”石曼晴冷笑一聲,“透花糍又不是只有你能做,我自己也能想到啊。我做的透花糍選上了,你跑過來和我說一大通海棠犯忌諱,非讓我換,誰知道你是不是嫉妒我,故意讓我去惹女官?” “忘之的也選上了啊?!睒呛侣牪幌氯チ?。 石曼晴看了樓寒月一眼:“那就是你嫉妒?!?/br> “……你!”樓寒月還真不知道怎么招架,憋了一會兒,“那你當時說沒海棠鹵了,結果自己送上去用了海棠,你哪兒來的海棠鹵?自己吐出來的嗎?” “我的意思是我們這兒沒了,又沒說尚食局里沒了?!?/br> 樓寒月要氣死了:“我們今年根本就沒做海棠鹵!” “吼我干什么?吼我你也選不上。有那功夫還不如自己琢磨琢磨下回做什么呢?!笔鐩_著樓寒月翻了個白眼,往邊上走,甩下一句,“懶得和你們說?!?/br> 樓寒月越想越氣,差點追上去打她,還是謝忘之一把扯住她。 “你抓我干嘛呀?”樓寒月快炸了,“這人怎么這樣,自己偷偷摸摸坑我們,別的不說,她對得起你和雨盼嗎?” “我不生氣?!敝x忘之安撫地摸摸樓寒月的背,“海棠本來就犯蕭貴妃的忌諱,雨盼沒做,雖然這回沒選上,但也算是避險?!?/br> 剛才是一時生氣,沖昏了頭腦,這會兒樓寒月冷靜下來,想想也覺得不對:“那就這么……真讓她做海棠透花糍???” “我提醒過她了,她非要這樣,我有什么辦法?”泥人還有三分土性,何況謝忘之世家出身,平常好說話,不爭不搶,但真惱起來,也有點小脾氣。她皺著眉頭,“人要找死,誰都攔不住?!?/br> ** 這么吵了一通,要說恨石曼晴,不至于;但要說還和她做朋友,謝忘之也沒這膽兒把自己的命吊起來,現下能為了個小小露臉的機會蒙她們,往后要有更大的好處,誰摸得準石曼晴會干出什么? 但好歹還在一個屋住,回去也只是尷尬,樓寒月琢磨新菜去了,謝忘之打水抹了把臉,正好小廚房空著,干脆去練練手。 櫻花糕這玩意怎么做都是那個豆沙味兒,謝忘之蒸了一籠,覺得無趣,手上揉著面粉,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鬼使神差地多做了一籠咸口的糕點。 剛把新蒸出來的花糕放進盤子里,邊上的小宮女忽然一聲驚呼:“呀!這貓哪兒來的?” 謝忘之一愣,順著看過去,在窗臺上看見只矯健的黑貓,長長的尾巴繞到身前拖著,一雙琥珀色的眼睛定定地看著她。 “……煤球?”謝忘之不太確定。 煤球好像聽懂這聲是叫它,“喵”了一聲,反身從窗口跳了出去。但它沒跑,蹲在門口,舔舔爪子洗洗臉,像是在等謝忘之。 謝忘之哪兒猜得出煤球的心思,隨手拖了個小食盒,手頭也沒能用的rou,干脆把咸口的糕點放了進去,拎著食盒出去。 她一出去,煤球立馬竄起來,還偏往尚食局后邊偏僻的花圃跑。謝忘之追了一陣,她腳程不算快,又拎著食盒,跑得鼻尖都滲出汗來,到最后也沒追上,煤球還是在幾步開外,氣定神閑地看著她。 謝忘之總覺得是被這黑貓耍了,想想又不甘心,試著往前,在它身邊蹲下。這回煤球沒跑,謝忘之從食盒里拿出糕點時,還湊過去嗅了兩下。 這糕點是咸口的,外邊的面皮里加了雞蛋,煤球的鼻子貼近面皮,輕輕抽動,胡須也一顫一顫的,眼睛里倒映出的全是那一小塊糕點。 看樣子是有興趣,但又遲遲不張嘴,謝忘之莫名其妙,后邊突然傳來個略啞的聲音:“它不能吃這個?!?/br> 謝忘之一愣,轉頭看見長生,先前那種微妙的情緒涌上來,臉上迅速綻出個驚喜的笑:“你怎么在這兒?” “……抓貓?!?/br> 一大早的煤球就不停撓他,撓完就跑,長生一開始沒打算搭理這貓,只以為它是爪子癢了。然而煤球一直沒停,隔一會兒跳到他腿邊撓一下,煩得他想把它抓起來揍。等真的起身追,這貓又跑得飛快,一路把他帶來了尚食局。 ……知道去找謝忘之,還挺厲害。 長生咳了一聲,蹲下身,揪住煤球的后脖子,對著那個貓頭不輕不重地錘了兩下,“貓只能吃rou,否則肚子不舒服,它又要折騰我了?!?/br> 第6章 摸頭 煤球委屈地“嗚”了幾聲,扭頭想避開,后脖子卻被長生控在手里,它頓了頓,干脆反爪去撓長生的手。長生眼疾手快,趕緊收手,手一松,煤球立即竄了出去,沒兩下就不見了。 謝忘之嘆為觀止:“……真厲害?!?/br> 長生尷尬地摸摸鼻尖,看看盤子里一個個酥黃的小方塊:“出來喂貓?” “不算吧,我本來在練手,剛好撞見煤球,因為這個點心是咸口……”謝忘之頓了頓,忽然抬頭,“這個是咸的!剛做出來,還熱著,你想嘗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