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繞心頭。 結果……梁妄拉著秦鹿先是帶著點兒興奮的小跑,后來是閑步,再后來,便是抬起頭無奈望著左右相似的宮墻宮門,找不到出路了。 秦鹿就這么被梁妄拉了近兩個時辰,在各處長得相似的宮墻里繞了一圈又一圈,繞到梁王爺自己脾氣上來,怒了,卻是沒甩開秦鹿的手,而是另一只手叉腰,望著處處一樣的宮墻,呸了一聲:“哪個蠢貨想的建造,沒將外人困在宮墻外,倒先將自己繞暈了?!?/br> 秦鹿跟在他后頭,撲哧一聲笑道:“王爺,天都快黑了,您還找不找得到?” 梁妄回頭,瞥她一眼,微微抬起下巴道:“北跡攻下燕京時,本王才兩歲,又非住在皇宮里,能有何記憶?!?/br> “這么說來,你也沒見過煙西臺長何模樣?”秦鹿驚訝,問了句。 梁妄眨了眨眼,道:“書中有寫,左煙西,右柳東,煙西獸面云紋,柳東雀面芙蓉紋,又是整個兒皇宮中最高的兩棟建筑,不難找才是?!?/br> 所以他兩個時辰前,才會信誓旦旦,覺得找煙西臺輕巧,也不問問江旦,直接將秦鹿拉離了人群。 這處偏僻,一路上來除了侍衛,也沒碰見什么宮女太監,總不好他們現身去問侍衛如何找煙西臺。 秦鹿干脆走到宮墻邊,伸手摸了摸墻上有無結冰,手下墻面還算干燥,秦鹿道:“等著,若真好找,我來替你找?!?/br> 說罷,她抖了抖一直被梁妄緊牽的手,后退幾步,一個沖刺以輕功攀上了宮墻,反復幾次才趴在了墻頂上。 宮墻高,繞過復雜的宮墻入到皇宮里頭,其實路并不難走,只是這處側門多,她與梁妄,一直都在原地打轉。 梁妄這人嬌慣,認路這種事兒不在他平日生活所及之處,他只需寫寫字,讀讀書,偶爾閑情逸致來了,下棋作畫,又或是聽戲溜鳥兒。 秦鹿趴在宮墻頂上,半個身子還吊在宮墻內側,梁妄站在她之下,雙手不知如何放才好,只能貧空端著,心里估量,如若秦鹿摔下來了,他有幾成幾率接到對方。 接到的幾率不大。 便是接到,說不定也得受傷,秦鹿傷不傷他不知,自己這雙胳膊定是要斷一段時間的。 秦鹿晃著雙腿,也不急,只是日落一縷紅光照在她的臉上,這紅光,幾乎撒在了整個兒皇宮乃至整個兒燕京上方?;蕦m布局,盡入她的眼中,而那些高出宮墻的亭臺樓閣,一樁樁,一棟棟,皆是富麗堂皇,遠遠超出秦鹿此生所見的復雜奢侈。 便在這處,秦鹿所趴的宮墻上,兩側連接的,便是兩棟最高的樓臺與閣樓,她位于兩棟正中間,左側云紋攀浮,獸形奔跑,右側繁花簇雕,鳥雀成群。 煙西臺高出柳東閣足足兩層,似乎高可摘星,秦鹿望見,心中不禁感嘆,梁妄能挑這地方出生,也符合他此生孤高矜貴的性子了。 “找不到便罷了,下來吧!”梁妄忍不住喊,他見秦鹿掛在那兒,著實叫人心驚。 秦鹿回頭看去,便見梁妄舉著雙手,眉心緊皺,雙眼直直地望向她,眼底擔憂盡顯,毫不掩藏。 她輕聲一笑:“王爺我下來了,你可要接好我??!” 梁妄一怔,連忙問道:“你、你不是會輕功嗎?!當真要本王接著才行?” “我上來容易,下去難的,哎喲哎喲,我手好酸,快沒力了!”秦鹿見他難得顯出幾分慌亂,開著玩笑,故意道:“我快堅持不住了,王爺務必接住我!這么高,摔下去我肯定得斷腿的!” “斷……斷了我再替你接!”梁妄嘖了一聲,見秦鹿在上頭直晃,他來回進退,還未量好位置,嘴里焦忙道:“早知便不讓你上去,大不了多繞兩個時辰,若真摔下來可如何是好,斷腿之痛如何受得……” “我松手啦!”秦鹿舉起雙手。 眼見一抹綠色直直朝自己落來,梁妄無心思再想其他,對著秦鹿的方位想要接住對方,閉眼之時他側過頭,心想自己這雙手不要也罷了,至多疼個幾天,總能好轉的。 心中預料的疼沒來,反而是撲鼻的羨陽明月茶香,唇上一軟,梁妄睜眼,秦鹿雙手背在身后,好好地站在他的身側,踮起腳尖臉湊得很近,正歪著頭朝他笑。 梁妄怔了怔,秦鹿還朝他噘嘴,想要繼續索吻,梁妄頓時氣急,伸手提著對方的耳朵便道:“好你個秦鹿!耍到本王頭上來了!” 秦鹿捂著耳朵哎喲,另一只手還撓著梁妄腰上的癢癢,一邊求饒一邊鬧騰道:“好王爺,好王爺,我就是開個玩笑,我、我已經瞧見煙西臺了,我這便帶你去!” 梁妄又不忍真下重手,便只能口頭說著狠話:“等回去本王再罰你!” “罰我罰我!我都背下來了,近來字寫得也不錯,你書房里的書我看了大半,還能作小畫兒了,上回畫春蘭時,你說我筆鋒不錯。泡茶我是能手,下棋雖達不上多高水準,卻也能與你對弈一二回合,你能罰我做什么?”秦鹿湊了過去,帶著些許得意問他:“罰我作詩???” 梁妄一時被噎得無話可說,乍然想起許久之前,他曾暗自嘀咕,或有一日秦鹿于他心中分量,遠超一切,皆時她膽大妄為,自己也不舍得罰,說不定能當他的面呼他‘梁妄’他也無可奈何。 而今,梁妄算是明白了。 秦鹿的一切驕縱,都源于自己的縱容,但她卻也變得越來越得他歡心了。 舍不得真罰,嚇嚇倒是可以。 秦鹿見梁妄祭出兩張黃符,臉色頓時白了下來,她朝前跑,順著記憶中煙西臺的方位,雙手抱頭,高聲道:“我錯了,我錯了錯了,王爺別罰,我這就領你去煙西臺,琴棋書畫詩酒茶,罰我加固哪樣兒都行,就是別用這玩意兒嚇我!” 梁妄見她跑得快,自己險些跟不上,又氣不打一處來:“你慢些!” “你快些!” 他治不了她了。 梁妄心中感慨,他們終于一天,從心中認定彼此不再是當初立誓的主仆關系,從他離不開秦鹿,而秦鹿卻自由的那一日開始,從他將秦鹿的心收下,又將自己的心送出去的那時起,她口中的王爺,多過主人。 或許日后,那句王爺,可漸漸蛻成瑞卿,或許那聲瑞卿,也可蛻成卿卿。 情不是一人壓制一人,也不是一人高一人一等,情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互相依偎,互相取溫,是秦鹿愿意慣著梁妄,梁妄又可對她一人在意、心軟、妥協。 煙西臺下,重兵把守,梁妄與秦鹿卻如入無人之境,因為梁妄設了障眼法,又燃了隱身符,那些人暫且瞧不見他們二人。 煙西臺下四角都用四大瑞獸的石雕鎮守,四大瑞獸大約有兩層樓的高度,眼珠都是用巨大無瑕疵的寶石鑲嵌而成,身上金鱗羽毛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