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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上,折了幾抹好看的金光。 秦鹿問阮紅紅:“等你見到了余勁佟后,可還有何心愿?” “我的心愿不能實現?!比罴t紅搖了搖頭。 秦鹿道:“說說看?!?/br> “我想天下太平,我想活著?!比罴t紅說罷,又仿佛知曉自己的要求可笑,于是苦澀地揚起嘴角。 秦鹿沉默了許久,突然伸手撫上了阮紅紅的頭頂,學著梁妄偶爾安撫自己所做的動作,撫摸了阮紅紅幾下道:“你這兩個心愿,都是可以達成的,只是不在今日而已?!?/br> 阮紅紅看向秦鹿,秦鹿笑道:“我家主人說過,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向來如此,仗不會打太久,人不會苦太久,終有一日能夠停了戰火,回歸平靜,而你,也終有一日可以以其他身份,重新活過來?!?/br> “轉世……投胎嗎?”阮紅紅問。 秦鹿點頭:“是,世有輪回,有神仙,也有地府,有生有死亦能再生?!?/br> 阮紅紅松了口氣,似乎已經預料到的輪回轉世,沒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可怕了,她問:“jiejie,那我何時可以投胎?” 秦鹿一怔,目光灼灼地看向前方道路,眼前所見,皆是白雪茫茫,道路與田野幾乎分不清,但有人走過,留下足印,馬兒跟著足印低著頭前行,秦鹿靜默許久,回了一句:“只要你想,就不會太久?!?/br> 只要還心存轉世之心,只要對這個世界還有期待,那么一切苦刑,都只是為了迎接更美好的生活的過程。 阮紅紅似懂非懂。 太陽落山后,梁妄才掀開車簾問秦鹿一句:“前方有何村落嗎?” 秦鹿仔細回想這段路,從南都城去卓城,一路南下走過的路中,有一條是經過這處附近的,從這里往卓城方向再走兩日,便是卓城的西門了。 秦鹿認得右前方的那座山,因為山上有個八層高的塔,據說塔上有個老和尚在修行,故而長年冒著佛寺里的輕煙,今日這煙沒飄過,鐘聲,也未響起。 “是有個村子,就在那山腳之后,村莊不大,村子里的人都是做筍的?!鼻芈沟溃骸芭赃吥亲兴纳?,山上滿是竹子,這個時候恐怕有不少冬筍出來?!?/br> 梁妄問她村落,是想問落腳地,眼看前頭山巒偏多,已經是入了卓城往軒城過去的那段路了,軒城周圍全是山,故而村落少,山間的農戶倒是有幾個,零散分布的,有的空屋子也不住人。 如若余勁佟想要找個地方歇腳,憑他步行的腳程,還帶著個人,至多只能走到那山腳下了。 馬車入村子前,便能瞧見村子里的燈火。 這個村莊里的人不算多,前后加在一起不足一百戶,每一家的占地倒是不小,還用竹子做了涼亭小屋,幾乎每家門前都有圍欄劃分了個大大的院子,院子里頭還有一些架子上放著篩子,恐怕是等天晴的時候,能曬筍干、菇子一類。 這附近的幾座山,大多是竹子,軒城這邊文房四寶好用,紙張不錯,也是用這些山上竹子所做。 入村后,秦鹿沒見幾個人,家中點燈的,偶爾有影子在窗前閃過,村落里沒有客棧,但只要有錢,碰見家中有空屋的人家,也有人愿意給外人來住的。 等走過好一陣子了,秦鹿才瞧見了人影,婦人懷中捧著一個壇子,搬什么東西,見馬車從自家門前走過,還有些驚訝。 秦鹿道:“這位大嬸兒,請問你們村子里,可有誰家能供人歇腳的?” “前頭有幾家門戶大,房間多?!蹦菋D人回答后,又看了阮紅紅一眼,咦了聲:“你不是那個……” 她話音止住,又低下頭去,沒繼續說下去。 秦鹿大約知道,她是碰見余勁佟了,她下了馬車,走到婦人的跟前問:“大嬸兒見過那小女孩兒?” “見過,就在方才,脾氣大得很,要她爹背著,還嫌她爹走得慢?!眿D人說罷,便奇怪地看向馬車上的阮紅紅:“怎么衣服換了?人也乖了?” “雙生?!鼻芈剐α诵?,解釋道:“那男人是我堂叔,這兩個都是他姑娘,這不是戰亂走散了,我們尋來的嘛?!?/br> “原來如此?!眿D人指著一處道:“你那堂叔就在前頭,走了還沒一刻鐘,他身上沒銀錢,也不知人家是否愿意收留呢?!?/br> 秦鹿點頭道謝,入了村子前頭路又窄,干脆還是牽著馬朝前走,才走過兩間屋子,秦鹿腳下便一頓,梁妄猛地掀開車簾,探出半個身子回頭看了一眼。 秦鹿皺眉,也轉身。 方才哐當一聲,壇子落地碎開,就在兩人眼前,略微肥胖的婦人定定地站在屋檐下,身體僵硬了一個眨眼的功夫,便直直地倒了下去。 緊接著,一陣颶風吹過,帶起了白雪碎屑,黑馬高抬起前足長嘶一聲,驚恐地亂跳,秦鹿安撫不得,梁妄則站在馬車上扶著馬車的車門,險些要被摔下來。 秦鹿見那馬匹瘋了一般要往前沖去,于是抽出腰上彎刀割斷了繩子,馬車前頭坍塌,轟隆一聲落地,梁妄踉蹌跑出,阮紅紅也摔在了雪地里。 黑馬很快便不見蹤影,地上留下幾排凌亂的馬蹄印,白雪紛紛,就像是被卷入了一個怪圈,周圍房屋的燈火一盞盞熄滅,緊接著村落里便發出了叫人徹骨寒冷的尖叫聲。 狂風揚起了秦鹿的發與綠裙,她走到梁妄跟前,又緊緊地抓著阮紅紅的手,問了句:“發生何事了?” 呼嘯而過的風,吹動著白雪猶如冰刃,甚至能將人的發絲輕易割斷,風中涌過的殺意與戾氣,夾雜著guntang的血腥味兒,而這些血腥味兒,便是方才才有的。 怨鬼的力量隨著所殺之人的怨氣,不斷增加,他人看雪是雪,是白色,梁妄看著眼前的雪,卻都布上了一層猩紅,風雪里被吹散的血跡,殘留著余溫撒在地上,地面很快便變成粉紅色。 他的掌心緊緊地握住銅錢,眉心皺起,將身上披著的兔毛披風扯下蓋在了秦鹿的頭頂,便是一剎那,風聲漸弱。 秦鹿將披風扯開,放眼望去,周圍幾十張黃符幾乎是同時飛出,化成了圈子,黃符之上紅光閃過,符咒從梁妄的口中念出,破風而出,這颶風卷起的雪漸漸消停,黃符卻都紛紛朝一個方向飛了過去。 今夜無月,也無光。 一個村落里的人,便在這呼嘯而過的風聲里,全部死亡。 秦鹿不由心悸,她懷中抱著披風,幾乎能察覺到凍人的寒意,雖然風停了,雪止了,但一切并未結束。 秦鹿抓著阮紅紅的手略微收緊,阮紅紅卻突然掙脫了起來,她低頭看去,只見阮紅紅滿臉通紅,望著一處,有些焦急與緊張。 秦鹿順著她的視線看去,便于村莊盡頭處,一排竹林遮蔽的地方,瞧見了一抹人影。 那人影高大,渾身漆黑的衣服,頭上帶著斗笠,雖說沒有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