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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沒聞到同道中人的味道,于是道:“既非同道中人,你管我如何做?” 男人轉身朝謝盡歡瞪去,一把抓住了對方的領子道:“你可知道,這是在害一個女子的一生?!” “你這般氣惱,為何你沒出面阻止呢?”謝盡歡瞥了一眼男子抓著自己衣領的手,用力掐著對方脈門,令人驚訝,這人還不會武功,看上去凌厲,實則文弱得很,謝盡歡輕而易舉就將他推遠,道:“如此氣惱,不是與周家有仇,便是與那女子認識,你知道些什么?” 男人抿嘴,轉身便要走,謝盡歡無奈嘆了口氣,跟上了他說:“再問你一遍,你知道什么?如若不說,我可就要采取非常手段了?!?/br> “便是不說,你又能耐我……”男人話還未說完,便見謝盡歡一紙黃符貼在了臉上,霎時間渾身僵硬,不得動彈了。 唯有那雙怒瞪的眼睛,死死地鎖定謝盡歡,見謝盡歡摸著編成辮子的胡子,一副不正經的模樣道:“沒什么本事,還學人家脾氣大,嘖,帶你去見一個人?!?/br> 第29章 百年金盞:六 燕京變了很多。 白雪被人掃至街道兩側, 因為已經陸陸續續落了兩個月也未完全消融,下雪三日, 化雪三日,如今已經結了半人高。 華麗的屋檐底下掛著長長的冰凌,晶瑩猶如水晶石,隨時落下都能傷人。 上一回來,燕京還有許多地方沒有改善,房屋并不高, 也有一些藏在高樓中的幾所矮房子或土院子,恐怕當真是因為天賜王朝富饒了,如今的燕京放眼望去, 要么是富麗堂皇的高樓,要么是精致出彩的小院。 原先那家賣核桃云片糕的, 本來是在一條小街上開了個鋪子的,如今那一條街道拓寬了不少, 兩旁的鋪子也改了門面,梁妄帶著秦鹿找了一圈也沒找到, 問人打聽了之后才知道那家家中有人當了官,掙了錢就再沒經營這個營生了, 做了幾十年的鋪子,說不干就不干了。 秦鹿聽見這個消息心里有些失落,梁妄倒是沒什么反應,只是嘆了口氣道:“士農工商,商在最后, 既然家中有人入仕途飛黃騰達,自然是不愿再經營不怎么掙錢的營生,也容易被官場上的同僚抓住把柄?!?/br> 苦了幾十年,累了兩、三代人,不過就是為了求個安生的好日子,如今天賜王朝國泰民安,好**巧的糕點層出不窮,有些更是貴得離譜,核桃云片糕這種小孩兒都不愛吃的玩意兒,漸漸就要沒了。 秦鹿撇嘴,她從小日子過得就不好,又逢戰事連綿幾十年,哪兒知道什么樣兒的才算是好東西。梁妄比她好不到哪兒去,至多是在衣食住行上沒斷過伺候,卻也沒嘗過一塊糕點,能值一兩黃金的,核桃云片糕于秦鹿的心中,算不得是窮人家吃的玩意兒。 那回話的人見兩人似乎都想吃這個,于是指了另一條路說:“二位可以去那邊問問,那邊有個梔子酥坊,家里專門做梔子酥的,不過也連帶著做其他糕點,似乎有核桃云片糕?!?/br> 秦鹿道謝,便跟著梁妄一起過去。 那家梔子酥坊門前排了許多人,十多個都是要買梔子酥的,擺在攤位里頭用棉布包裹著的糕點果然有許多,大約七、八樣,角落里有一大塊核桃云片糕,恐怕真的是不討人喜歡,所以買的人沒多少。 輪到秦鹿了,她買了一大塊,那老板娘見她穿得也算體面,還跟她說他們家梔子酥才好吃,秦鹿搖頭說不要,指著不遠處正看茶室里頭,兩個老頭兒下棋的梁妄說:“我家主人就愛吃這個?!?/br> 老板娘也不堅持,生怕耽誤時間誤了后頭做生意的,所以給秦鹿包了一塊核桃云片糕便是。 秦鹿抱著核桃云片糕,自己先掰了一塊放在嘴里嘗了嘗,味道相差很多,核桃不酥,云片糕不軟,嚼在嘴里完全沒有甜味兒和核桃的香味兒,有的只是冷面糕干得粘嘴。 她大失所望,跟在梁妄身后安靜地看完了一盤棋,那其中贏了的老頭兒見梁妄瞧了許久,于是招呼他坐下,笑著說:“這位公子可要來下一局?” 梁妄長得俊美,發色與膚色卻很特殊,茶室里頭還有一些帶著孩子出來玩兒的婦人,更有一些帶著丫鬟小廝出來轉的小姐們都朝他看了許多眼。 天賜王朝如今是盛年,并無那么保守,否則遠在軒城,也不會有婦人拉著孩子聽戲,還要在秦戲樓跟前吵吵嚷嚷的場面了。 幾個婦人小姐恐怕是從未見過他這樣的人,好看,卻古怪,直到梁妄有些興趣坐下了,才有小姐離開了位置,慢悠悠地走到了附近,看這兩人下棋。 梁妄算年齡,如今已經一百零幾歲了,對面那個老翁大約五十多,梁妄算他兩個,且琴棋書畫這方面,梁妄難得敵手,不過是幾個回合,那老翁就被梁妄大殺四方了,原先跟老翁一起下棋的人也驚嘆梁妄的棋藝。 旁邊兩名小姐放下遮臉的團扇鼓掌,嬌滴滴地喊了聲:“公子好生厲害?!?/br> 梁妄聽了頗為受用,于是側過頭朝站在自己右后方的秦鹿看過,一雙丹鳳眼斜斜地瞥過來,嘴角上揚,帶著幾分挑釁與驕傲,看得秦鹿心里癢酥酥的,又見他下了一局,一盞茶的功夫又贏了老翁許多子。 旁邊有人要朝他挑戰,不過圍觀的人多了,他便沒了興致,只下了兩局便站起身,接過秦鹿手中的核桃云片糕,問了句:“好吃嗎?” 說著已經往嘴里放去,秦鹿才搖頭說了句:“不好吃?!?/br> 梁妄皺眉,嘴里那些難以下咽,不過多年的修養讓他還是生吞了進去,沒有吐出來,不管后頭有幾個人挽留,他也沒留下來繼續湊熱鬧,只是茶室外頭的雪小了許多,兩人迎著風雪,往客棧的方向走。 兩人回到客棧便回房了,核桃云片糕因為不好吃,所以也沒帶回來,推開房門時,秦鹿站在門口愣了愣。 梁妄一步跨入,才瞧見自己房間里多了個人。 那人額頭上貼了張黃符,臉色難看,頭發有些凌亂,玉冠都歪了,衣衫不整地坐在桌邊,滿目驚懼,另一旁站著的還有謝盡歡,此時謝盡歡正背對著門口的方向提腰帶,又整理了一番衣袖,回頭瞧見梁妄與秦鹿進來,幾雙眼睛對上,分外尷尬。 秦鹿關上房門,皺眉呵斥了謝盡歡一句:“你在干嘛?!” 謝盡歡指著那玉冠男子說:“帶個有用的人過來?!?/br> “整腰帶作甚?”秦鹿主要問的是這個,謝盡歡才說:“回秦姑奶奶的話,我也是不得已的,別看這人長得瘦弱的,身子骨還真沉,我一路扛回來可累死了,腰帶掉了都沒手扶,剛回來呢,咦?您與道仙出去做什么了?” 想起了不好吃的云片糕,秦鹿搖頭不打算提了,她給梁妄倒了杯熱茶,瞥了那玉冠男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