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他擰著頭看著窗外。

我覺得他傻，窗子上他的倒影我看的清清楚楚，更何況他耳朵還是紅的。

我怎么能不清楚他在害羞。

但這股子害羞，就好像傳染一般，將我感染到心跳加速，我慌亂地將視線從他身上抽離，看向前方的路，可這并不能阻止我視野里所有的景色，都漸漸像是化作一片片的粉色。

空氣中像是有看不見盛開的花，甜美的味道讓人面紅耳赤，這種感覺，從未有過。

那么甜，又那么澀。

63

我們去的是一家小館子，那家店在謝疏學校附近，我無意間發現的。

謝疏走了以后，我不只一次開車去他以前的高中。我先前經常去接送他上學，后來他出國了，我也習慣性去他學校附近，也不知道是個什么心態，看著下課后涌出的人群，我坐在車里發呆，常常一等就等到夕陽落幕。

直到學校里的人都斷斷續續走｀光，才抽根煙，開車回家。

而天一晚，人會餓。這家店很不錯，即便后來我沒再去過謝疏的學校，我也經常來這里吃飯。

謝疏顯然也沒想到我會帶他來這里，我猜測他大概以為我會折騰一些燭光晚餐之類的。

我走進店里，拉椅子點菜，再倒茶洗碗，動作非常熟練。

謝疏看著這家店，環顧四周后再轉回來，我發現他眼底有光，卻看不太分明，因為他很快就垂下眼皮子，專心看著菜單。

直到老板的聲音響起，我這才反應過來謝疏以前竟然是經常來這家店的，老板還認得他。

他和老板調侃了幾句，便點了這家店的招牌菜。

等老板下去以后，謝疏問我：“你怎么發現這家店的？”

我哪里好意思說我經常來學校這邊，于是含糊其辭，說自己無意間發現的。謝疏不置可否，他只是說這家店的魚挺好吃的，他以前經常點。

我聞言隨口撘了一句：“經常點，你和誰來吃？”

這話一說出來我就后悔了，謝疏在對面似笑非笑道：“就一些玩得好的?！?/br>
飯后謝疏說想在附近走走，聽到他這么一說，我也覺得這天氣挺好的，晚上夜風伴著花香，頗有歲月靜好的味道，我點頭同意。我吃飯吃熱了，就把西裝脫下來搭在手上。謝疏本來還走在前面，突然他回頭看我，伸手和我說：“衣服給我?！?/br>
我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右手捏著衣服遞了給他。

謝疏接了過來，很自然地，他右手拿著我的衣服，左手牽住了我的手。

手心曖昧地廝磨一圈，五指撐開我的指縫，扣上了我的手背。

說實話，在床上滾了那么多次，別說牽手，該干得也干完了，牽手真沒什么好激動的，但我不爭氣，光是牽個手，我都忍不住想笑，簡直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只能在謝疏的眼神轉過來的時候，假裝嚴肅。

謝疏帶我去的是他以前的學校，他說他也好久沒回來看過了。

我們倆是翻墻進去的，我西褲不方便，但也磕磕碰碰翻了過去，謝疏倒再不是以前那個需要踩著我的背上去的少年了，他的動作很利落。

偷偷摸摸地，謝疏帶著我去了學校的小樹林。

我忍不住一臉老司機的表情：“小疏，第一次帶你哥過來就是鉆小樹林啊?！?/br>
謝疏聽到我這話，又氣又好笑：“里面有個小湖，我想帶你去看看?！?/br>
聽到他只是想帶我去看風景，我難免有些失落?？傻瓤吹侥瞧?，我又不覺得可惜了。

湖水粼粼，在月光底下泛著淺光。湖邊上還有一塊巨大的假山，謝疏牽著我的手，帶我走到假山前。

他摸了摸那片石頭：“他們都說這是許愿石?！?/br>
我看著那石頭上面零零碎碎地刻了不少東西，就上前圍著石頭打量，一邊轉一邊看，還不解風情道：“你們學生就愛信這些東西，傻乎乎的，還把人家好好一塊石頭……”

我的話頓住了，因為我看到我的名字被刻在上面，刻得還挺深。

我這是被當作愿望給弄了上去了，不用猜也知道是誰做的，那個誰不是還來帶我看了嗎。

我咽了咽唾沫，把后面更不解風情地話吞了進去，我轉頭看向謝疏羞紅的臉，故作正經道：“嗯，許愿石挺好的，我真的覺得好浪漫?！?/br>
“閉嘴……”

“唉，小疏，我真心的?！?/br>
“……”

“你別走??！”

“……”

“小疏，你刻了多少次才刻得那么深?！?/br>
“……”

“你那個年紀信這些很正常，沒什么好害羞的哈哈哈哈?！?/br>
“覃野！”

“嗯？你不會想打我吧……唔?！?/br>
樹枝唰唰地響，我收回了嘴邊打趣的笑，慢慢合上了眼睛。

感受唇上的溫度，我抱緊懷里別扭的謝疏，主動回應。

64

在小樹林沒呆多久，我們就被校園保安發現了。

幸好我們跑的快，沒被逮住。還沒喘過氣來，就趕緊開車走人。

我一邊看著后視鏡保安追過來的身影一邊笑，我們倆沒討到什么好，我褲子在跑的時候被刮爛了，謝疏白色的T恤更不用說，好幾個泥印子。

我打算一路開回我家，讓謝疏給個電話家里，說他今晚到我家住。

謝疏猶豫了會，好像不太愿意。我以為他是擔心我對他做些什么，于是單手開車，另外一手舉出三指：“我以我的人格保證，我今晚絕對不會對你做什么！”

謝疏斜了我一眼：“你的人格沒有份量?！?/br>
我被他這話堵得差點沒氣絕過去，也只能咬牙忍忍。山不來就我，我就去山。謝疏不來沒有關系，我回家不就行了嗎，反正他家也是我家。

所以我轉了個方向，往咱們家開了過去。

我們倆到家的時候，謝疏他媽還沒睡，看到我們倆一前一后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