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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好?第72章籌備廉順從母親的阿保那里打聽到的消息是景命九年十一月初九,他的異父弟弟被一隊來歷不明的人帶走,依稀是捂死后帶到南郊去了,他不過是抱著一點點希望找溫余容打聽了一下才最終得知那嬰兒的埋骨之地。整件事情最不能提的便是那嬰兒的身世和皇帝陛下在其中的推動,廉順不知道這件事和溫余容什么相關。皇帝陛下語氣嚴厲地逼問:“是不是他告訴你那個地點?是,或不是?”廉順“咚”一聲就跪地上了,“不是”二字脫口而出。皇帝陛下冷笑一聲,廉友直不知道該夸兒子義氣,還是該說他不識時務,但是兒子都這樣說了,他總不能出賣兒子吧?他也只能咬牙認下兒子這個說法,硬著頭皮說:“是微臣一寸地一寸地搜過去搜到的?!?/br>“好極了!”皇帝陛下不怒反笑,“倒看不出你有這樣的膽量?!?/br>廉順承認,皇帝站起來的那一刻,他后悔了,然而此時后悔,無濟于事。“給你們三天時間收拾,三天后立刻啟程去馮河渡守邊,年后吳柔會北上與你們匯合,要做什么不必朕多說吧?”死里逃生的廉友直立刻應道:“是是是,微臣明白?!?/br>“帶上溫煦武一起。好好保護他,好好錘煉他?!?/br>“???”廉友直長大了嘴,然后趕在陛下發怒之前收回夸張的表情,低頭說:“——是是是,微臣懂?!?/br>雖然不知道為何會這樣突然地讓他們帶上溫煦武離開,但是廉友直從中聽到了皇帝陛下要重用溫煦武的意思,對此他有點驚訝又有點羨慕。廉順大著膽子說道:“啟奏陛下:據小人所知,溫煦武提親在即,此時就走,是否有些急促了?”“提親?向誰提親,誰做的主?”“回稟陛下,聽聞是其科舉前就定好的姑娘,只等及冠后就正式上門提親。前段日子因為其他事耽擱了,這些時候又重新議起,難得姑娘家里不生氣,仍然允婚。作保的人是趙老相爺?!绷樳呎f邊揣摩皇帝陛下的意思,覺得他似乎沒有因為溫煦武的婚事憤怒,想起溫余容拜托他為溫煦武說情時的交代,又說道:“這件事情的確有些突然,雖說是早就定下的,卻又仿佛是臨時起意的。若非小人昨日去過他家,也不會知道這件事?!?/br>皇帝陛下沉默了一會兒,揮揮手叫他們離開。溫煦武,多好的孩子啊,竟然被許美人那個有眼無珠的嫌棄到這份上,也是皇家和他無緣分?;实郾菹孪氲阶约汉苄蕾p的晚輩,心情寬松了一些。繼而又想到他的兄長溫余容,又不由得煩惱起來。這時候皇帝陛下終于明白為什么謁見許美人前溫煦武會要求先謁見皇后,必定是他的兄長這樣教他的。也只有皇后的兒子才會下意識地這樣敬重他。皇帝陛下在命人扔掉皇后的兒子后,確實因為皇后的傷心而后悔過一段時間,然而隨著時間推移,這后悔中又萌生了一些憤然:我都放過他一條小命了,你還有什么不知足的?憤然之后又是繼續的后悔,他對皇后施以腐刑,那么那個孩子就是皇后唯一的兒子了,對于一個男人來說,最后一滴血脈意味著什么,他能理解,所以現在他才難以決斷。他想起婉昭儀的陳情,皇后一直以為兒子已經死掉了,二十余年冷戰下來,多少也接受了這個事實,心平氣和多了,如若此時知道他的兒子沒有死,還流落青樓成為男囗,不知又會掀起怎樣的風波。再者從溫余容指點廉順去查那孩子的下落看來,他顯然不僅知道自己的身份,還對他這個皇帝心懷怨憤,甚至想要報復。他怎么恨都好,怎么恨都可以,千不該萬不該去翻那筆舊賬……皇帝陛下想到楚山公主的丑聞,心狠狠地抽了一下,手指的關節也因為用力抓緊而泛起白色。這件事絕對、絕對、絕對不可以讓任何人翻出來,誰都不行。溫煦武接到跟隨廉駙馬去馮河渡駐守的消息時有點驚訝,良好的軍人意識讓他只花了一個時辰就收拾好了行李,接下來剩下的一天半,他回了趟家,和兄長交代了此事,他哥手腳麻利地將一些零碎的東西打成包裹給他,總不過片刻而已,又問他何時向衛家提親的好,原定是臘月里納采、問名,卜了日子就好納吉,總不過明年秋季就過門。眼下時間是趕不及了,然而三娘年紀畢竟大了,不正式開始六禮,只是口頭說說,只恐衛伯衛嬸終究放心不下。溫煦武便說隨兄長做主,溫余容心中有了數,決定在溫煦武不在的日子里將可以做的都做了,不拘他何時回來,一回來就迎娶,兩不耽擱。溫煦武覺得他哥的安排很好,略一躬身拜謝他哥幫他cao持,轉身就興奮得只揉大腿,那德性和李久簡直一模一樣。溫余容好笑地推他一把,催著他回學宮去了。在一旁干看的李久這時才走上來搭住溫余容的肩:“孩子大了總是要離家的,別傷心了?!?/br>“我不傷心,我是在想,我要準備逃命了?!?/br>“嗯?”李久沒反應過來。“你說你爹為什么要突然調走煦武?是投鼠忌器臨時起意,還是真的早有安排?”溫余容停下手勢,看著李久若有所思的樣子,拍拍他的肩膀,果真回房收拾自己的行李去了。李久跟在他后面喊:“喂,你逃命不帶我???說好一起私奔的!”溫余容在門口停住,轉身,挑挑眉,又轉身,掀簾子,走了。第73章奔李久一直覺得溫余容的那個“逃命”只是個玩笑,即使溫余容后來詳細地研究過附近的路線,他也只是覺得奇怪而已。送走溫煦武后,趙老爺子很快就完成了自己的承諾,作為保山給溫煦武保了媒,衛家爽快地答允了,緊接著就是問名,這些已經有了默契的事做起來是很快的,兩家八字一合,婚事大吉,溫余容和衛伯衛嬸定下明年正月下聘,事情就告一段落了。李四兒已聽聞此事,聞說情緒還好,并未像當初宋大娘子那般失魂落魄,有一日雪晴時,還拜托大哥帶她出來溫家散心。時間已經步入了一年的最后一個月,天氣隱隱有極寒轉暖之兆,大雪沒日沒夜下了好幾天,到這一晚才停,時近十五,滿月奇清,積雪反光映得一窗明凈。炕床邊,溫余容獨自一個人站著,李久被皇帝陛下召見了,沒有他作陪的日子,還真是不習慣。提到這次突如其來的召見,說是為了籌備元旦的過節事宜,實際呢……哼哼,溫余容忍不住就想冷笑,不知道該說皇帝陛下自大,還是該說他無腦。調走溫煦武,又詔走李久,傻子也知道他要做什么了,他是不是該慶幸皇帝陛下愿意為溫煦武考慮那么多,又怕傷著他,又怕他知道內情,所以才給了他這樣長的籌備時間?溫余容靜靜地站了一會兒,估摸著時間近子夜了,正要按原定的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