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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才送到的?!?/br>溫余容繼續點頭。“來回的路上,你遇見了誰?有沒有遇見很有特殊的人?”廉順非常緊張,溫余容是他最后的線索,他對此未抱希望,畢竟是十六年前了。景命九年,就是十六年前。那一天他去抱養他弟弟,路上還真遇見了許多人。溫余容回憶了一會兒,才寫道:“很多人,你問的人,是誰?”“有沒有一隊……一隊武士,或者家丁經過?”“有。我印象深刻。畢竟,不是每個侍衛家丁的腰帶上都能系上銅龜的。何況他們還特意穿得很尋常。我想他們一定不常在民間走動?!?/br>“你是否知道他們去了什么地方?”“我知道他們出現在那里是為了處理一個嬰兒?!睖赜嗳輰懲暌粭l,又寫了一條,不過寫到一半就涂掉另起,“我真是命大,沒有撞上他們。有一個老婦人因為撞見他們做事,被他們殺了。他們要做的事一定不能昭告天下。公子最好不要追究?!?/br>“我不追究。沒什么可追究的?!绷橈@然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是以他不再問什么,他的眼神渙散了一下,似乎在回憶什么。溫余容再次提醒他:“真的不可以窮根究底?!?/br>“我知道,我記住了?!绷標坪鯊臏赜嗳莸囊辉偬嵝牙镂虺隽耸裁?,他真心誠意地向溫余容道謝,然后又陷入了回憶中。溫余容斟酌片刻,寫道:“皆濟善堂西北八里處是那個村子的墳地,包括善堂在內的,所有夭折的孩子都埋在那里。去那里的人很少,所以突然出現的人就會顯得格外突兀?!?/br>這已經可以算明示了。廉順閉上眼,支著胳膊揉捏自己的眉心,糾結的眉頭稍微松散一些。溫余容露出關切的表情,廉順睜眼看見了,略微一笑:“你說感情這回事,真的很奇怪,明明互相戀慕,偏要互相傷害。傷過了又后悔??墒呛蠡谟惺裁从?,多半都晚了?!?/br>作者有話要說:黑臉白臉都是臉,蓮蓮相惜第63章又變廉順的感嘆幾乎可以視作廢話。至少溫余容覺得是廢話。晚了就可以不用彌補了?純屬借口!如果后悔的作用僅僅是讓自己心情不愉快,那這個人為當初犯下的過錯而付出的的代價,未免也太輕了一些。廉順還有怨恨:“明明是很相配的人,為什么會錯過?為什么要犯下無可挽回的過錯?為什么要追悔莫及?”“靖王和我,并不是相配的人。不過,在恰當的時間里遇見,不配也成了相配。怨侶多如牛毛,到頭來能怨誰?我從來不怨什么。遇見的人不相配,就等人變得相配了再遇見。遇見的時間不正確,就換一個正確的日子再遇見。事在人為。與其后悔,不如真真切切地去做能彌補的事情?!?/br>“所以你那時候一定要離開靖王府,就是為了這個?”“我不離開,一定會被他逼死,那才是真的追悔莫及。人還在眼前,就一定會發生新的矛盾,會有新的錯誤。不如分開,各自冷靜,再圖前程。只是我的運氣也太糟了些,靖王又太狠了些?!?/br>廉順揉了揉眼睛,說道:“還是怨我誤你。其實靖王和我之間真沒什么。只是齊魯之亂時靖王那樣顛沛流離,剛回宮那段日子吃不好睡不安,聞得說當時有個孩子很是照顧他,唯有那位能安撫他。陛下不得已,才叫我代為照顧。早知會誤了你,我就不該插手你們的事,都怪我多管閑事?!?/br>溫余容對此未有想法,也無甚可論,只順著他的話寫:“你家的事,我這個外人也不好說什么。既然人死如燈滅,就讓它隨風去吧。你們想得太多,可能會有人不高興?!碑吘故菢痘适业某舐劙?。廉順點點頭,心情似乎好了一點兒,說道:“多謝你開解。我不想了,這事兒也輪不到我多想。唉,這幾天我可能時常來打擾,陛下有令么,我也不好明目張膽地抗命,總得做做樣子。正巧我瞧著你家收拾不錯啊,借我小住幾天?”“你隨意?!?/br>“靖王住哪兒?”“你說呢?”“把他趕出去。我和你住兩天,你再開解開解我,我好原話學會去開解別人?!?/br>“好啊?!睖赜嗳荻挍]說就同意了。廉順頭一次登門只是小坐片刻而已,又過了兩天再來,改了小住。李久被通知要求搬到西廂客房去住時還滿臉不可置信,這情節走向,不太對吧……宮里的那位,可真是親爹??!專注坑兒子二十四年的!親爹!若有人知道他這番埋怨,必然笑掉大牙。這怎么能算坑兒子?當長輩的真坑起晚輩來,坑掉一輩子幸福都是有可能的!就比如宋小叔叔。這一天宋小叔叔回到家中,剛剛在書房的老位置坐下,手一搭,就察覺到不對了——左手邊的一摞書不見了。溫余容寫的分家的字條,就被他隨手夾在書里。宋小叔叔最初并不在意,他的書房不算什么機密的地方,侍女侍從常來收拾,很正常。在書架上找了一圈沒看見書,宋小叔叔也沒放在心上。直到午膳前,宋小叔叔問侍從書桌上的書收哪兒去了,侍從說宋大娘子遣人拿著書單子來提走了書,宋小叔叔才有些緊張。雖然他認為溫余容和溫煦武分家是理所應當的事,甚至覺得他讓溫余容和宋秀弈互不牽連是一件很正確的事情,但是他作為宋秀弈的舅舅,插手外甥女夫家的事,逼她未來夫君分家,讓自家女孩子知道了總不太好。想到這,宋小叔叔遣人傳了信請外甥女前來,旁敲側擊地問她可曾看見書里夾著一張字紙。宋秀弈笑道:“這可不巧,那書原是我買了來好送給溫二郎的,舅舅看了說喜歡,拿去謄抄。前兒舅舅通知我來取書,我就取走了,想是舅舅忘記了。眼下書應該已經送到學宮,我寫封信問問二郎可曾見著?!?/br>“什么?送到溫二郎那里去了?”宋小叔叔大驚失色,甚至失手砸了手中的茶盞,半涼的茶水和茶葉撒了一襟。宋秀弈莫名其妙:“是呀。怎么了,幺叔?”宋小叔叔這才發覺大事不妙。廉順在溫家住了四五日,他雖將李久擠到客房去了,卻并沒有真的不識趣到住進溫余容的房里。溫余容給他另收拾了一處客房,也很舒適。廉順住得身心舒坦,溫家收拾得極好,安陵縣的風景又好,有個溫余容和他能交心,又沒亂七八糟的事情打擾,還能看他的老朋友裝傻扮瘋,日子過得比他爹賦閑的時間還恬淡有趣。時間接近端午了。溫余容開始關注麥子的長勢石榴花開得怎么樣,荷塘里的荷花又怎么樣。他會格外關注今年的鴨蛋好不好,長命縷去哪家買,艾草和菖蒲一直是足夠的,佩蘭卻不是年年都有的,得提前訂,還不一定有貨。最最重要的是新出的糯米好不好,要不要做一些新口味的粽子等等。溫煦武會在端午休假回來,一般他還會帶一些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