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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看著他的眼神仍帶著幾分古怪。“沒想到啊,那小子居然是跟你在談戀愛,”她嘟噥著啜了口咖啡,“口味夠重?!?/br>向泓忍住了照鏡子的沖動,這輩子還是頭一回,有人看他的時候眼神就像看一只渾身長毛的大猩猩。明明昨天都在游戲里見了人親爹,這見一見導師,又有啥好怕的?話是這么說,向泓還是努力地端正了一下形貌,收斂了下拿鼻孔看人的習性,客客氣氣地問常遠:“常老師,我想知道他這會在不在學校?”“我還想問你呢,那小子不知去了哪,一整天沒見著人,”常遠撇了下嘴,“該不是你們吵架了吧?”向泓一聽,臉色就沉了下去。浦亦揚根本沒來學校。那人一大早就從家里跑了出去,一天功夫對他不理不睬,究竟是跑哪去做什么了?他心急如焚,滿腦子往外鉆的都不是什么好事,跟常遠說了聲有消息麻煩通知一聲,自己風風火火地跑出了數學樓。他先開車回了趟浦亦揚的家,確定那人沒回去過,又問了FREE的人,確定今天沒在公司見過浦亦揚,順便還打聽了下吳錚的動向,得知吳錚在從醫院離開后就回了辦公室,一直照常開著會,并沒有什么綁了人在什么地方的跡象。怎么辦?向泓坐在車里,手握著方向盤,卻不知還能往什么地方去。天邊最后一絲光亮正在消失的邊緣,慢慢褪去金黃的云層層疊疊,如同大坨吸飽了水的棉絮,好像比往日都要厚上一些。風里滾動著一股濕潤的味道,應該馬上就要下雨了。他捏起拳頭,突然用力砸了一記車窗。向泓發現他根本不知道浦亦揚還會去哪里。他知道浦亦揚還有個母親,應該也住在江城,可他并不知道她具體的住處。認識浦亦揚這么時間,他有問過那人除了三點一線以外,還有什么常去的地方么?他們好好說話的次數太少,大多時候都是他在對那人呼來喝去,交流還不如在游戲里來得多。這世界既不是繞著他轉的,也不可能都盡為他掌握。焦慮之下,向泓隱隱琢磨出了幾分自己過往的混蛋之處,不過眼下不是懺悔的時候。他的目光穿過慢慢亮起來的一城燈火,越過這街上明亮熱鬧的車水馬龍,落到了那高樓遮蔽之下的,從這個角度并不能看見的陰影中。實在不行的話,他或許還有最后一條路走。他可以再一次走進被他拒絕的黑暗里,借助那個女人的力量,向她低頭,求她幫忙。向泓打開了手機界面,張了張嘴,嘴角跟抽筋了似的,抖得厲害。就在這時,他收到了一條新信息。常遠按照約定,給他發來了浦亦揚的消息:“我有學生說,下午看到他和一個女生在一起。沒認錯的話,那女生應該是他的同學,剛從英國回來,叫做丁苗苗?!?/br>向泓的心情難以用吃驚二字形容。丁苗苗?繞來繞去,那家伙是去見了丁苗苗?他心里簡直浮起了一種眾里尋他千百度又他媽繞回起點處的荒謬感。為了見前女友,不接他電話,害他在這百轉千回掘地三尺,就差跟那女人低頭認輸,這小子是活得不耐煩了么?小向總氣得險些原地爆炸,要是手機不是空氣屏,一準給他的手指戳出了窟窿。他真的很想沖到那對狗男女面前,沖浦亦揚大吼一通,可心底里的火苗一竄三丈高之后,反而生出了些許荒蕪。他憑什么這么生氣?是他強迫浦亦揚在公司里同他假扮情侶,是他硬是罔顧那人意愿住進了人家家里,是他為了取信于常遠擅自對人自稱浦亦揚的男朋友,可說到底,他向泓有什么立場,能去棒打鴛鴦?難道就因為那人在游戲里隨口調戲了他幾句,他就當了真?外頭的風透過打開的車窗,一個勁往向泓臉上拍,也不知是不是沾著水汽,小向總的臉和心一塊,越來越涼了。他的手還是伸向了手機,這一次不是打給浦亦揚,而是打給丁苗苗。還好,丁苗苗沒拉黑他,三次通話請求之后,電話接通了。“你有什么事么?”那頭傳來丁苗苗冷淡至極的聲音。向泓很想張嘴就問浦亦揚是不是和你在一起,可話到了嘴邊,還是變成了更加和緩的語氣:“那個,你知道浦亦揚現在在哪里么?他不接我電話?!?/br>丁苗苗沉默了幾秒,反問道:“你這么關心他做什么?”向泓憋了會,在腦子里過了遍自己過去那些斑斑劣跡,覺得對方沒掛了電話馬上提醒浦亦揚跑得越遠越好都是輕的,只得說道:“我真的不是想找他麻煩,我只想……知道他現在有沒有事?!?/br>他沒想過這輩子說話還能這么近乎低聲下氣,小向總心底里還殘存著的那一點心高氣傲跳了起來,痛罵了自己一萬句丟人,又極為迅猛地被他對那個人的擔心鎮壓了下去。出乎他的意料,曾經深受其苦的丁苗苗并沒有借故刁難他,她只是又問了一遍:“向泓,你和浦亦揚是什么關系?”什么關系?和常遠一模一樣的問題。向泓的舌尖輕顫,他知道自己沒法和面對常遠時一樣,理直氣壯地說出“男朋友”三個字,可是他也打從內心深處抗拒著“我們什么關系都沒有”這個事實。對面那個他半個月前送過玫瑰花的女孩還在等著他的回答。向泓吸了口氣,閉上眼,發出了一聲輕嘆,就像自己同自己認輸了一般。他說:“我喜歡他?!?/br>第七十七章第一滴雨落下來的時候,浦亦揚正站在江大信息技術中心的量子計算實驗室門外。他花了整整一天功夫,打聽到了一個消息。他所參與的那個名義上與FREE合作的研究項目,每天都有大量的時間征用這間實驗室。據他所知,就那項目那點效率優化需求,連他們自己實驗室的個人電腦都隨時跑得動。既然動用了量子計算機,那就說明,在那留給外人看的一角冰山之下,一定有人存著別的心。以他的助研身份,他沒有資格隨意出入這個級別的實驗室。此刻,他站在門口,將手中握著的身份卡在門禁系統處晃了晃,一個十公分大小的半身像隨之彈出。“歡迎,丁一夏教授?!遍T禁系統的AI女聲愉悅地同“他”打了個招呼,殷勤地為他打開了實驗室安保級別極高的門。年紀起碼比那個旋轉著的頭像年輕了好幾十歲的浦亦揚收回身份卡,一路暢通地走了進去。這卡是他從丁苗苗手里借的。這間實驗室里有著全城乃至全國最先進的量子計算機系統,就連他的導師常遠,都拿不到在非預約情況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