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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熱情。向人杰這一生,把一切都奉獻給了FREE,就仿佛這家公司才是他生命之火的延續。向泓被他早早送去了國外上學。向泓對此倒也不在乎,只要能離開那個女人還有女人的勢力范圍,對他來說都是自由。他很喜歡念書,就像向人杰一樣,對知識帶著狂熱的渴求。精神上越發達,似乎就離最低級的發自動物本能的打打殺殺越遠,似乎就能讓他撇去這一身來自那個女人的血rou,從血腥的泥沼里爬出來,真正脫胎換骨。假如向人杰不出事,向泓說不定會在英國讀到博士,他心里就沒有過要從父親手里接過FREE的念頭。然而他沒這個機會了。“為什么要把公司留給我?”向泓看著床上的人,問著一個也許永遠聽不到答案的問題,“你不是,從來都看不上我么?”他放在潔白被單上的五指慢慢收緊。他對向人杰的感情很復雜。他們父子關系絕對稱不上好,他對FREE也并沒有太多感情??赏蝗恢g,他就被趕上了這個位置。向泓看著不知是醒著還是睡著的向人杰,松開了被單,替父親理了理花白的稍顯凌亂的頭發。“或許那只是你的一時興起,你是不是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在五十歲時突然倒下?”他俯下身去,在向人杰耳邊輕輕說著,“不過沒關系,你把FREE給了我,我就會把事情都做好,絕不會讓別人把它從我手里奪走,我也不會放過傷害你的人。爸,你只管放心吧?!?/br>向人杰床頭那復雜的儀器上,鮮紅的數字不斷躍動著,也不知算不算得上某種回應。人類就是這般脆弱,一旦軀殼崩潰,靈魂立刻無處憑依,向泓甚至不能確定,他父親的意識,是否還完好地存在于這朽壞的身體里,又或者業已與身體一道走向末路。管你英雄豪杰,功名一世,到頭來,終究不過一抔黃土。好在向泓也早已不再期許這份回應。他堅信自己能打贏這場仗,他會向所有人,向吳錚,向那個女人,也包括向他父親證明,他有這個能力,做到他們以為他做不到的事。他這一輩子已經逃跑了一次,但絕不會逃第二次。他和那個女人說的不一樣,他不是什么擔不起責任的軟骨頭。無論前路有多少風雨,多少刀槍,他都會撐起FREE,而且,他會比他父親做得更好。第四十四章向泓從醫院出來,頭一件事就是約見錢益達。吳錚人還留在西雅圖處理北美事務,錢益達卻也早早回了江城。作為吳錚多年心腹,錢益達是從FREE管理層一路爬上來的,與那個向泓最為記掛的C計劃多有牽扯。都是在公司里跌打滾爬過的人,人家哪里猜不到小向總是撬不動吳錚,才想拿自己試刀,一聽向泓邀約,立刻找了一堆托辭,擺明了想避而不見。對錢益達這想當縮頭烏龜的打算,向泓自然早有準備。下午四點半,他坐在車里,車則停在江城實驗小學的門口。這會剛好是小學放學的時候,背著書包的學生們魚貫而出,走向在路邊等候的家長??吹狡渲幸粋€穿著藍色毛背心,戴著圓框眼鏡的男孩,副駕駛座位上的吳雪春提醒道:“老板,這就是錢益達的兒子?!?/br>駕駛座上的大景挪了挪屁股,很有躍躍欲試的樣子,向泓卻穩穩地坐在后方,也沒看那男孩,就盯著自己的手機屏幕。另一輛停在他們前面不遠處的車里走下來一個男人,中等個子,圓臉平頭,穿著身藍西裝,正是錢益達。男孩也看見了他,快步走過來,男人立即迎上去,一把將男孩抱了起來。這父子倆的關系顯然相當不錯。吳雪春回頭看了眼向泓:“錢益達要帶著他兒子回家了。他老婆應該也在車上?!?/br>向泓依然看著手機沒有動彈。他的手指在屏幕上來回滑動著,看著那一張張照片。照片上的男人和正牽著兒子的手走回車里的男人是同一個,可是他懷里卻或抱或牽著另一個孩子。那是一個小女孩,比那男孩小上幾歲,笑起來甜甜的,煞是可愛。某幾張照片里還有另一名女子出鏡,巧笑嫣然,姿容秀麗,與錢益達年齡相差不小,一看就不是前面車里那位錢夫人。這正是這兩天他的手下在江城幫他打探來的消息。錢益達這人多年來一直金屋藏嬌,與FREE的一名年輕銷售保持著不正當關系,而且兩人還在早幾年生了個女兒。錢益達把自己的情人和女兒藏得很好,對外始終扮演著好丈夫和好父親的角色,天天會開車攜妻一道來小學門口接兒子放學。要知道那位錢夫人可不是軟柿子,家中老父正是FREE的董事會元老之一,早年FREE做大的功臣,錢益達能在FREE里平步青云,可并非光靠著吳錚一座大山這么簡單。得了這么條重磅消息,原本拿下錢益達已是十拿九穩。按照計劃,向泓這就該上前截住錢益達,逼那不肯出面的老烏龜同他走上一趟,誰知到了這時候,他卻遲遲沒有行動。眼瞅著錢益達已抱著兒子上車,一家人其樂融融又要走遠,吳雪春忍不住回頭看了自家老板好幾眼。向泓抬起了頭,目光在把腦袋親熱地靠在錢益達肩頭的男孩身上落了一瞬,又閉上眼睛。“把這些照片給錢益達發一份?!彼o緊蹙著眉說,“叫那家伙看著辦,晚上要不要過來酒會?!?/br>吳雪春瞬間明白過來,老板是有些心軟了。拿著照片當面截人,固然能給錢益達帶來最大的威懾力,可那個如此依賴著父親的男孩子,內心會不會因此受到什么傷害,卻是不得而知。正因為此,老板才想在人家兒子面前,留錢益達一分面子。那個人總是這樣,看似兇狠蠻橫,有時候心思卻比誰都要柔軟。吳雪春在心底嘆了口氣,推了把尚在迷糊中的大景,讓兄弟調轉車頭,送老板去酒店。晚上的酒會,向泓約了許多FREE的老臣,而且囑托吳雪春和大景不要跟去。早在西雅圖的辦公室里,看到向泓當著吳錚的面拆了手里的槍,吳雪春就明白了,他家老板是放棄了用天龍幫的方式、用他所熟悉的武力去和吳錚爭高下,轉而想在正面戰場上堂堂正正地擊敗對方。剛從英國回來,在FREE和江城商圈皆無根基的向泓,想要扳倒在公司里當了十年二把手的他舅舅,這談何容易。吳雪春望著獨自一人走下車、又獨自一人走向酒店的向泓,見那人明明腿傷還沒好,這會卻走得穩穩當當,不見一絲勉強,心頭泛起微微酸楚。一旁的大景也湊了過來,猶豫半晌,問道:“阿春啊,你說老大最近是不是特別不開心?我看他板著臉的時候,比以往都要多多了?!?/br>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