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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cao場,水泥地面上砌著一排排的石凳,舞臺的地方是個水泥高臺,簡陋無比。一位頭發花白的老兵坐最后排的石凳上,穿著常禮服,佝僂的身軀努力保持著軍坐姿,當他轉過身來后,胸口別著勛章像是鎧甲般閃亮。敗城和知樂一愣,剛要開口,老兵站了起來,搶先敬了個禮。倆個小兵手忙腳亂的回禮,老兵樂了,指了指身前的石凳,道:“坐?!?/br>敗城和知樂對視一眼,乖乖坐了下來。老兵扶著拐杖沉默了許久,才緩緩的道:“我和南默說,要來認識一下你們,沒有旁的事,就是給你們這些兵娃子講個故事?!?/br>敗城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刻答道:“是,首長說,我們聽!”知樂一頭霧水,只好有樣學樣。老兵笑了下,道:“這個禮堂你們是不是覺得很丑?我覺得不錯。那次越戰,過年時,我們就在這樣一個臺子上開聯歡晚會。我和我戰友說,回來后,也要造一個這樣的地方,多好,也不會壞。以后,每年來開一次晚會,自己表演自己樂?!?/br>敗城的臉色漸漸凝重起來。“不是每個人都能活著回來,就算回來了,也有不少退伍,剩下的也都各奔東西。當兵的,哪有機會一直在一起?!边@話說得知樂眉頭皺了起來,“后來,學院的成立,讓我終于逮著機會假公濟私了一回??上?,現在只剩我一個人了?!?/br>敗城環顧四周,偌大的“禮堂”上,只有一個老兵坐著?;野椎乃嗟?,映襯著老兵那一身常禮服越發鮮艷,還有軍銜上刺眼的三杠二星。他吸了口氣,沒有說話。“本來有個人也能來的?!崩媳?,不,老將軍似乎自說自話,繼續道,“你們也認識,那個小鬼,現在也是團長了?!?/br>知樂終于明白過來了,像是刺了屁|股般跳起來,大聲道:“我老爹是被冤枉的!”“你老爹是沒做錯什么?!崩蠈④婞c了點頭,“不過,那個小鬼也沒做錯?!?/br>知樂還要說話,被敗城拉回了板凳上。“首長,如果您是來說情的話,我只能說您說錯對像了?!?/br>老將軍舉起一只手,笑瞇瞇的道:“娃娃就是沒耐心,聽我說完?!钡葦〕呛椭獦范疾恢暳?,他才道,“當年在戰場上,這個小團長還是我手下一個兵,人小鬼大,但精得很。敵人有什么動靜啊,他憑著一些小地方就能判斷出來,但是呢,他碰上一個參謀。這個參謀書讀得不少,只不過,紙上談兵是不成的啊。小團長向他報告敵情,他就是不信,硬是越級向上面遞交了自己的作戰計劃。他這種人,我見多了,仗著讀了幾天書,想來搶功呢!那一次,我手下的整個排都被打散了,回來的只有幾個人?!?/br>老人似乎被回憶壓得不堪重荷,喘了好幾口氣后,才道:“我手下回來的那個小鬼想要去找參謀算帳,不過,等他傷好了,參謀被調走了,就沒辦法了?!?/br>敗城和知樂都沒吱聲,低著頭,不說話。“我聽說,那個讀書參謀后來態度變了,還救了不少人的命?”老將軍似乎并不在意,自言自語般道,“那倒是好事,只不過,我那個排可都回不來了,二十多條人命啊。就像這個cao場,那么大,當年一個團,填得滿滿的,現在,卻只有我一個人坐在這兒了?!?/br>知樂的臉色已經漲得通紅,拳頭捏著緊緊的,似乎隨時都會出手。敗城死死按著sao動不安的小崽子,冷著聲音道:“首長,我尊敬為國犧牲的老兵,但是,這并不是說他們可以陷害無辜的人,制造冤案。如果他能夠敢作敢當,我會敬重他,同情他,但是,他現在就是個縮頭烏龜!”老將軍抬了抬眼皮,不悅的道:“事情已經過去這么多年了,我們也給了知紅軍戴罪立功的機會,得饒人處且饒人啊,娃娃?!?/br>“抱歉,不能!”敗城站了起來,挺直了身軀,堅決的道,“首長,我認為我們的部隊不需要這種軍人!”老將軍的臉色完全沉了下來,冰冷冷的道:“你以為你能怎么樣?知紅軍越獄,而且案情明了,沒什么好說的。你要是敢鬧,我就敢讓你‘有事’,你信不信?”敗城沒想到,一個立下如此多功勛的老將軍居然會這樣赤|裸|裸的威脅他。在最初的吃驚過后,他只剩下憤怒與遺憾:“那我們就沒什么好說的了!”禮也不敬,敗城拉著知樂就走。走了幾步,他又返回來,沖著老將軍的背影大聲道:“我不相信這個世上就沒有真相大白的一天!部隊里不全是好人,也不全是你這樣的人,你不配那一身軍裝!”說完后,也不管老將軍的臉色,拉著知樂像是逃命一般溜掉,跑到氣喘吁吁后才停下來,卻不敢抬頭,生怕看見知樂失望的臉。“小爹?!睌〕悄ツゲ洳涞膭傄ь^,卻猛然被人抱住了腦袋,知樂悶悶的聲音道,“小爹,謝謝你?!?/br>敗城鼻子一酸,反手抱住了身前的人。143、新任務,出發!大白天的,敗城和知樂也不敢做什么出格的事,抱了一下就分開了。倆人一路往宿舍走去,雖然事情還是沒有任何改變,至少心境平和了許多,不再那么緊張與孤寂,而當南默突然出現在眼前時,他心里的那層怒火噌得一下高漲起來。“你……”敗城快走了幾步,剛要開口,南默已經搶先說了:“知紅軍過段時間就要到了,你們準備一下?!?/br>“???”這個消息令倆人都是一愣,敗城那些責問的話都堵在了胸口,吱吱唔唔的道,“什么?知紅軍不是在監獄嗎?”“放出來了啊?!蹦夏⑿χ?“這次上面是下了狠心,一查到底,有關的人不管多高位置,一個也不拉,全部完蛋!”敗城像是泥塑般定在當場,知樂卻在最初的驚訝過后,很快歡呼了起來,激動地搖晃著敗城的胳膊:“老爹要來了!老爹要來了??!”“呃,噢……”不等敗城回過神來,知樂已經大叫著跑向了宿舍,邊跑邊喊著無意義的話,顯然正處于萬分激動中。敗城呆了好久,才訥訥的道:“不是說知紅軍的案子翻不了嗎?”南默一愣,皺起眉頭道:“誰說的?不要聽那些流言,我都已經叫彭寧通知你不要急了,這次有了機會,我們當然要查清楚,當年那事也有很多人懷疑,最主要知紅軍認罪太奇怪了。而且,剛才彭老將軍不是特別和你打招呼了嗎?我的話你不信,他的話你總該信了吧?”“彭將軍……彭寧家的老頭子?”“就是他啊?!蹦夏粷M的道,“你在想什么?整天胡思亂想的,你的思想不對勁啊我警告你!”敗城這下子是徹底明白過來了——被彭寧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