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7
點兒猶豫地把人打發了出去。封逸遠壓根兒沒聽見這點動靜,眉頭都沒皺一下。信祁繼續著自己的“窺視”,也不知道別人睡覺有什么好看,就是怎么都停不下來。又看了沒一會兒,再次被某種聲音擾亂,這回是封逸遠自己的手機鬧鈴。他順手掐掉,抹了一把差點流出來的口水,瞇縫著眼緩了緩神,終于把自己從睡夢里摘出來,打著哈欠起身舒展了一下`身體,身上蓋著的西服隨著他的動作滑了下來。他一把接住,拿去還給信祁,順便在他頰邊親了一下:“我去接陽陽放學,然后回來接你?!?/br>時間正是四點,雖說總經理上班時間比較自由,也實在不好意思天天早退一小時。倒是封逸遠經常閑著沒事干,即便有事也會被上司隨時截胡,保證他每天四點準時從公司溜走接孩子放學。對此,夏東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影響不到公司,他一概不管。尤其那孩子一口一個“夏叔叔”地叫著,他就干脆兩只眼都閉上了。誰能跟一個孩子計較呢,還是個聽話的好孩子。封陽是他們半年前從孤兒院收養的孩子。那時候正值新年前夕,信祁跟封逸遠雙雙歇了年假,剛好把兩個假連上,直接休了半個月。倆人倒沒趁這時間窩在家沒羞沒臊,而是直接把車開到了臨近的C省。信祁礙于緩刑,已經呆在A市兩年沒動地方,每天公司與家兩點一線,這會兒刑期終于結束,恢復了自由身,立刻馬不停蹄地跑了出去。倒也不是他有多憋悶,主要是因為之前信博仁一直不肯說他是從哪個孤兒院撿回來的,現在他自己兩年緩刑也過了,死刑變成了無期,不知道老不死的是不是想開了什么事,猶猶豫豫吐了點兒消息出來。信祁雖然不想知道關于他親生父母的事,是遺棄還是死亡對他來說沒什么區別。孤兒就是孤兒,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都早對“親情”失去了渴望。但他對那家曾經收留過他的孤兒院,還是有著那么一絲絲念想,不親自過去看一看,心里就總是放不下,時常想起來,像一片羽毛般sao動著他的心,不重,卻癢。他不到一歲就被信博仁撿回來,早對那邊沒有任何記憶。拿著信博仁給的信息,多方輾轉百般打聽,終于找對了地方。那里居然還在,規模依然不大,但三十年間也翻新過幾次,外表看上去還是像模像樣的,一干執照也齊全,是個正規的孤兒院。兩人風塵仆仆地過來,自然引起了工作人員的注意,信祁也就開門見山,向他們打聽了一下三十年前是不是有這么一回事,自己是不是從這里出來的,真實姓名叫什么,應該是哪里人,又是因為什么被收留在了孤兒院。工作人員非常驚訝,還是盡職盡責地幫他查了,可最后還是只能給出一個失望的結果——查不到。信祁本來也沒抱太大希望,三十年過去了,當年根本不完善的電子檔案,怎么可能存留得下來。他來這無非是想了卻一個心愿,究竟能不能得到想要的結果,他并不是太過在意。年關將近,孤兒院里也添了幾分喜慶。幾個孩子正在就著一些積雪堆雪人,小臉凍得紅撲撲的也不嫌冷,笑著鬧著,又抓起一把揉成雪球互相扔了起來。幾個孩子已經急不可待地開始放起小炮仗,一會兒一聲響,一會兒被老師抓住便又停了。孩子們有大有小,年齡各異,就這么玩在一起,幾個女生還在冰天雪地里沒心沒肺地分著老師發的小零食。封逸遠正跟一個女老師邊走邊聊,一不留神背上就中了招,孩子堆里發出一聲驚呼,顯然是誰扔雪球扔得失了準頭誤傷了客人。女老師剛要代替孩子道歉,封逸遠也不知想起了什么,忽然就起了玩心,撿起那個還沒化的小雪球,又搓上點雪,朝著孩子堆里反扔回去。小孩到底是靈巧,嬉笑著躲開了,誰也沒被砸到。他這動作等于無異于表明了立場,幾個孩子立刻圍上來,拉著他加入了他們的雪仗。信祁本身不好這種運動,只好無奈地站著看,第三次險些被波及的時候,女老師請他進了屋。這間應該是平常上課用的教室,桌椅擺放得十分整齊,黑板上還有些沒擦凈的板書,看看就知是擦黑板的孩子擦到一半因為貪玩跑走了。信祁的視線在教室里落了一圈,徑直停在最后一排靠墻的角落里。那里還有個小男孩沒有走,六七歲的年紀,身上穿了一件米白色的毛衣,正靠著暖氣,埋頭在書桌上寫些什么。信祁離得遠,也能看清課桌上鋪開長長的一條紅紙,寫過的部分搭在外面,是黑色的毛筆字。小男孩對著一張小紙條,正在一板一眼地抄對聯。他好像感覺到有人來了,筆一停,怯生生地抬起了頭。女老師立刻跟信祁說這孩子名叫呂洋,是三年前來到孤兒院的,父母都在一場車禍中喪生,一家三口就活了他一個。孩子因為車禍受了些刺激,一直不愛跟人親近,內向得很。加上身體有疾病不宜劇烈運動,別的孩子在外面追跑打鬧,他就一個人坐在教室里寫寫畫畫。她聲音壓得很低,好像怕孩子聽見。信祁看著那個重新埋頭寫字的男孩,隨口問了一句有什么病。“他有哮喘?!迸蠋熭p輕地嘆了一口氣,目光又是擔憂又是憐惜,“本來挺好的一個孩子,生得眉清目秀的,心地也善良,怎么就……唉,其實也不是什么大病,可那些家長來了一問,立刻就放棄收養他了?!?/br>信祁皺了皺眉,女老師悄悄觀察著他的神色,還以為他也跟那些人一樣,結果他非但沒有轉身就走,還更進一步地湊了上去,坐在了那男孩面前。他其實靠近得并不快,特意給了對方一個留意的時間,可男孩好像還是被嚇到了,手里的筆“啪嗒”一聲掉在了桌子上。信祁看著他瞬間坐直了身體,后背靠上椅背,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露出一個委屈要哭的表情,卻死命咬著下唇不肯讓眼淚掉下來。“你……你怕我嗎?”信祁哭笑不得,一時間還以為自己是什么青面獠牙的怪物。男孩連看都不敢看他,向女老師投去一個求助的目光。女老師立刻上前安慰,說叔叔沒有惡意,只是想問你幾句話。信祁開門見山地問:“你想跟叔叔走嗎?”男孩一聽他這話,眼淚立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