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淡淡的語氣，讓人聽不出情緒。

暗九被撥開的眉心，瞬間再度蹙起，那時個不自覺的小動作，因為無法釋懷心中的疑惑，而自然流露出來的，他轉身坐正身子，與靖燁面對面。

“想問朕什么就問吧，朕知道你有疑惑?！?/br>
靖燁的目光無比柔情，在暗九看來，是他從未見過的，事實上，他空白的那段記憶中，靖燁曾用無數這樣的目光看過他，甚至比此時此刻的目光更柔情似水。

“主子確定屬下就是主子曾經的暗衛暗九？”暗九知道答案是肯定的，卻還是想聽靖燁給出肯定的答案，他不知這是怎樣的心情，怪異，難明。

靖燁的手指輕挑起暗九的下巴，一雙黑眸望進他的眼中，給出肯定的回答，“是，你就是朕一直在找的暗九，朕的暗九?！?/br>
暗九的眸垂下來，一時沉默不語，靖燁慢慢放開他的下巴，只是把放在他腰身上的手摟得更緊，“朕知道你沒有那部分的記憶了，只是朕不是很清楚，你究竟有多少事情不記得了?！?/br>
暗九仰起眸，看向靖燁，對方的黑臉的眼一派坦然，他從不曾如此大不敬的盯著主子看過，這是絕對不允許的事，可是現在他想看著主子，不是因為不信任，只是因為想看他的眼睛，想看他眼中那些難以言說的東西。

“屬下不記得曾經是九王爺的暗衛?！碧谷蛔约旱男穆?，說出事實，暗九是對主子的一種信任表現。

“嗯，朕知道，你之前表明過這一點，那么?惜緣呢？你可還記得惜緣？”靖燁已經可以接受暗九對自己忘情，可以接受他失去了一些記憶，甚至他現在也必須接受，他可能連惜緣也忘記了。

靖燁從暗九對惜緣的態度，看出他已經不記得他是生下惜緣的人，但是他對惜緣的感情還在，本不該如此直接的追問暗九，問了也毫無意義，事實已擺在眼前。

只是既然兩人都在坦然的聊心事，那不妨就什么都說出來吧。

暗九搖頭，“大皇子…。。。以前真的叫屬下九九爹爹嗎？為什么？在王爺府時便是如此？屬下……”他找不到合理的措辭，也想不出任何一個合理的理由。

就算是他曾經是暗衛，救過大皇子的命，大皇子也不會用如此的稱謂稱呼自己。

“你救過大皇子的命，他的命是你給的?！本笩畹?，不是不想說出真相，可是對一個男人來說生下一個孩子，還是驚世駭俗的事，他不想驚嚇到他。

靖燁曾經也想問過暗九，之前他的肚子也很大，那時他是否知道自己已經懷孕了，可是在這種時候，在好不容易剛剛得到一些暗九的信任，他愿意和自己聊上幾句時，說出自己已經知曉了他的天大秘密，似乎不是個好時機。

暗九輕嗯了一聲，沒再多問，似乎也不想多問，靖燁不想逼迫他，笑道：“如果你疑惑的只是你是否就是朕的暗九，那么沒錯，不用懷疑，你就是朕的暗九，朕這輩子也不會放開你，不管你怎么想的?！?/br>
靖燁帶著淺笑的話，真假難辨，不是霸氣的命令，也沒有信誓旦旦，沒有讓暗九感到絲毫壓力。

“記得嗎？咱們現在中了相同的毒，紫煙說過我們的命是連在一起的，朕不會允許你離開朕，朕這輩子都要把你留在身邊，除了這件事之外，你不管做什么，朕都不會怪你，所以即便你不記得之前的朕了，不記得曾是朕的暗衛都沒關系?！本笩顡芘稻蓬~前的發，語氣中透著寵溺。

暗九抿著嘴角，心跳得重了，“如果真如主子說得那樣，暗九定會記起主子的?！彼恢约簽楹螘f出這樣的話，但是他不忍看到主子那樣無奈的表情。

靖燁笑了，將暗九緊擁在懷中，低語，“其實只要你有心，過去的事便不重要了，不過你是否該知道一下朕的心，朕對你的心思，恐怕沒有你想得那么簡單。過去的事情不重要了，可是過去你是朕的什么人，今后你還是朕的什么人，這個還是重要的，你是否該關心一下，過去你是朕的什么人？除了你是朕的暗衛之外……”

黑暗中，靖燁笑得像只老狐貍，他的話還是一樣的輕輕柔柔，這次卻霸氣十足。

第六十五章傳聞即將再起

暗九終是沒有問自己當初究竟是主子的什么人，自然也不知道以后會是主子的什么人，但是難道真的不問，就不會知道了嗎？

暗九心里隱約的已經有了答案，主子曾對他做過的事，他不會不記得，兩個男人接了吻，主子對他有了欲念，這些都是不爭的事實。

靖燁沒有逼迫著暗九一定要現在就清楚明白他的身份，或許是不想逼迫的太緊，反而把對方嚇跑，也或許是根本就不擔心什么，反正暗九是逃不掉的。

靖燁擁著暗九的腰身，把他從樹枝上帶下來，一路摟著用輕功送他回了暗九休息的小屋門口放下。

相擁的兩人貼靠得很近，彼此都能聽到對方的心跳聲，靖燁目光愈發柔和，有些話說出來了，有些事讓暗九先有個心里準備，這對彼此都是好事。

早也料到暗九的反應不會很大，他就是那種沉靜如水的人，即便是在震驚的事，到他這里也就是眸中閃過那么一抹詫異而已，很快便會慢慢消化。

這是靖燁對暗九的了解，事實也的確如此，但那僅限于與靖燁無關的事，更為精準的事實上，只要是與靖燁有關的事，暗九就很難把握，并且是不知所措的，他不表現出過度的驚訝和激動，完全是因為他一心向著主子，反正只要是主子的事，他終究會慢慢的接受的。

輕輕的在暗九的額頭上親吻了一下，靖燁低聲道：“你身上的毒還未接，功力大不如從前，不要夜晚守著朕，如果真那么不放心朕，就到朕的寢宮里來，到朕的龍塌上來?！?/br>
開頭還是說得一本正經的，到了后面就隱隱透出一絲笑。

暗九因對方最后的話，心臟突突的跳，好在靖燁沒在逗弄他，推開房門把他送進去后，靖燁便自行離開了。

暗九站在原地發呆，嘴里低喃了一句，“主子保重?！弊约荷碇袆《?，主子也是一樣的啊，自己內力在不斷的消耗，主子也在自損功力。

想到這里，暗九又不由地有些心驚rou跳，雖說宮中高手如云，但是自己和主子的功力在逐漸散去，真的若是碰到敵手，那不是兇多吉少嘛。

暗九這輩子沒有考慮過那么多的事，關于主子的、大皇子的、自己的、主子和自己的、還有主子身上的毒……他一向活得單純，做暗衛就是只要一門心思護主便好，現在卻不知為何事情會變得如此復雜。

天空中云霧漸散，明月露出微光，靖燁獨自一人從暗九的小屋往自己的寢宮走，他的心情顯得不錯，自己剛剛對暗九說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