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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不舍。家族式企業對繼承人十分看重,而我暫時無法接受商業聯姻,動了代孕的想法,思考了半個小時,竟然也下了決定。我意識到我的想法和觀念已經發生了明顯的變化,但我接受了這些變化,也知道這些有助于我得到我想要的東西。沒有感情,我擁有事業。新年的時候,我得知了一個好消息,李婉婷喜得貴子,母子平安,索性抽出了一點時間,親自前去道喜。無論她在林安妮的事件中起了什么作用,我都感激她在我當年落魄時伸手提供的幫助,想到林安妮,我順手查了一下當年給她的銀行卡——里面預存的兩百萬一分不剩,她記得我的生日,也記得取走所有的錢。感情不能當飯吃。我放下了手機,突兀地想到了張晨,我在想他應該是有些積蓄的,既然能買得了出國的機票,必定不會缺錢。但又有細小的聲音,在大腦里冒了頭。萬一,他沒帶多少錢呢?萬一,他沒有很多積蓄呢?萬一,他花錢如流水,存款被掏空了呢?我將這個荒謬的想法揮散出大腦里,心想張晨好歹有些情人,就算自己沒錢了,他那堆情人也能養他,Paul不是還給他送了一堆化妝品么?車子到了李婉婷家的小區門口,我給她打了個電話,她顯得十分驚喜,并叫我把手機遞給門衛,讓他放我們進去。---我見了李婉婷,親自送給她一個大號的紅包,她接了紅包笑得眉眼彎彎,整個人的氣色都很好。我們簡單地聊了一會兒天,就起身告辭離開,李婉婷將我送到了門口,神色有些猶豫。“怎么了?”“沒什么?!?/br>“好好照顧自己,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和我說?!?/br>“得了吧,有什么事我老公就能解決,你可別添亂了?!?/br>我哂笑一聲,轉身走了,剛下了樓梯,就對迎面來的助理說:“去查查李婉婷最近的消息,看看她最近接觸了什么人,遇到了什么事?!?/br>說完這句話過了幾秒鐘,助理都什么也沒說,我瞥了他一眼:“有困難么?”“李婉婷的父親已經退下來了,倒是沒什么困難?!?/br>“你像是很驚訝?!?/br>“嗯,有一些?!?/br>“盡快調整工作狀態?!?/br>“……好?!?/br>內部或許應該再清理一遍了。吳銘從非洲回來了,帶回來了大筆的訂單,據說也要結婚了,我將他安排在了身邊,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聯系好了代孕機構,安排我去做了jingzi采集,我們回來的路上,他仰著頭說:“陳先生,我真怕你很快再改主意,先定下來,等你后悔了,孩子也出來了?!?/br>我伸出手,摸了摸他年輕的臉蛋兒,他的臉唰地一下就紅透了。“乖,好好干事?!?/br>我收回了手,他低頭想了一會兒,抽出了絲巾,說:“我幫您擦擦手?!?/br>“好?!?/br>他拿著絲巾開始仔細地擦我的手指,一根接著一根,又把絲巾疊起來放進了上衣口袋里,神色很自然地轉過了頭,整個人卻在微微地打著顫兒。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隱秘的癖好,如果能夠被利用,那就是好的癖好,我閉上了眼睛。母校校慶活動,給我發了一張邀請函,除了邀請函之外,還派了人專門過來,請我做優秀畢業生的演講。我答應了過去,婉拒了演講,我并不認為自己能夠給小孩子們講課,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機緣,他人的經驗并不完全可信,年紀輕輕滿腹成功論,不能腳踏實地地走自己的路,反而會將自己推入十分危險的境地。上午參加了一會兒典禮,我婉拒了志愿者提供的伴游服務,難得在校園里走了走,然后發覺圖書館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變了模樣——或許是為了迎接校慶吧,徹底翻新了一把。我看了一眼,就不再看,轉過頭撞見了那一盞熟悉的路燈。我曾經心愛的人,就在這盞路燈下等著我,風吹起他風衣的下擺,他笑得眉眼彎彎:“陳和平,你出來啦?”我看見年輕時候的我,在圖書館的門口跺了跺腳,小跑著過去找他,兩個人手拉著手,在銀杏路上走,一點一點消失在了我的眼前。——我抬起手,接到了一片落葉。吳銘告訴我,我的孩子已經一個月了,我轉過頭看了他一眼,說:“速度還真快?!?/br>有時候不知道是這個世界改變了我,還是我自身就在改變,以便于適應這個世界,總之意識到的時候,人已經變了。二十多歲的陳和平,想著有一天下定決心,同張晨分離,有一份屬于自己的事業。四十多歲的陳和平,實現了他年輕時候的兩個愿望,但似乎并不怎么開心。也不是完全的不開心,只是沒什么滋味兒,除了偶爾野心得到滿足之外,生活中失去了曾經輕易獲得的樂趣。不是因為思念某個人,或者深愛某個人。不是因為寂寞難耐,或者生理上的欲望。大抵就是,像種馬文里的龍傲天一樣,轉過身去看,抓不到過往時光殘留下的任何痕跡,前半生就這樣過去了。對李婉婷進行調查的人,送來了調查結果,結果卻有些出人意料,李婉婷沒有出事,但林丹妮出事了。出的事情還很有新聞的爆點,臺里想派李婉婷過去采訪,李婉婷拒絕了,我猜她那天欲言又止,就是想問問我是否已經獲悉了這件事。林丹妮在夜店里喝了一夜的酒,第二天開了新買的車,看到過馬路的流浪漢非但不踩剎車,反而直接踩了油門,撞了上去——流浪漢人沒死,但大概一輩子都站不起來了。這件事在國外引起了廣泛關注,國內倒是沒多少人知道,畢竟還沒有鬧出人命。我看過了相關的資料,就隨手扔到了一邊,繼續忙我的工作了。第91章不知不覺間,白先生已經故去一周年了,他的后事委托了律師團代為處理,我沒有參與其中,甚至沒有參加他的葬禮。白先生葬在了我所在的城市,卻把我的母親留在了溫市,這或許是他僅剩的一點良心,但也有可能,是他并沒有表現出來的那般,對我的母親念念不忘。我對他的思想狀態不怎么感興趣,倒是在猶豫要不要把母親的骨灰帶回來,想了想,還是選擇了放棄,讓她安安靜靜地沉眠,不要再折騰了,況且她必定也不愿意,同白先生挨得太近。吳銘那邊定期同我匯報一次胎兒的發育情況,于是我知曉,孩子快出生了,已經安排進了醫院。我仿佛也生出了一點即將為人父的忐忑,決定親自過去看看,吳銘初始表示贊同,但很快又調整了我的工作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