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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療養院陪爺爺呆了幾天,他精神依舊很好,就是有時候認得出我,有時候認不出我,他性子歡樂,縱使有些認不清人,卻和療養院的老爺爺和老太太們相處得很好。有一天,我在爺爺床邊邊削蘋果邊聊天,他突然問了一句:“又和張晨鬧別扭了?怎么好久沒見內小子過來了?!?/br>我沒抬眼睛,回他:“張晨出國去了,前幾天還打電話來,讓我給您帶好呢?!?/br>“出國?這怎么也沒個消息,說出就出了?!?/br>爺爺難得有些驚訝,他對張晨的印象很好,張晨這人不折騰的時候很乖,白白凈凈,每次見我爺爺都特有禮貌。我爺爺重病的時候,張晨親自聯系的醫院,跑上跑下折騰,比我這個親孫子還勤快,所以到現在我爺爺還惦記著他。“什么時候回來呀?”我把蘋果削成小塊,又插了牙簽,很自然地回:“那邊生意有些麻煩,快的話幾個月,慢的話,估計得幾年了?!?/br>“可真是……怎么走得那么急啊?!?/br>爺爺反復地嘟囔著這句話,我喂他吃了幾口蘋果,老人家便沉沉地睡了過去。我低頭看了一眼手機,才發覺他已經進去了那么久,而到現在,也沒有任何消息。陪了爺爺一個星期,領導開始微信聯系我早些回去,年底了,各方面的統計工作都很多,他也沒辦法讓我再調休更多的時間,我回了部門,沒過幾天就得到了提職的調令,正式成了領導的副手,主管人事的隔壁部門來了個小姑娘協助我辦理手續,小姑娘很愛說話,直說我的背景審核太順了,一點毛病也挑不出來。接下來又是陸陸續續的加班,人忙碌起來不用刻意都會忘記很多東西,轉眼就到了臘月,收到厚厚實實的一沓獎金的時候,才突然意識到,今年快過去了——張晨依然沒有消息。我手里是有吳清飛的手機號碼,吳清飛作為張晨的心腹,多少能知道些內幕消息,但我猶豫了幾天,還是沒有打出去。我和張晨走的是不同的路,縱使我知曉他的現狀,也無法幫他做些什么。一眨眼,就到了春節,年三十我和爺爺在療養院過了,大年初一,卻有人敲響了我的門,我拉開門,乍一看還沒認出來,過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喊了一聲:“吳總?!?/br>吳清飛是一個年過四十體態略微臃腫的男人,乍一看脾氣特別軟和,但張晨曾經評價過他,說他面慈心狠,是個非常有趣的人。張晨眼里的有趣,和大多數人以為的有趣,有很大的不同。我不知道這位吳總為什么在大年初一敲開我家的門,但終歸很自然地讓了讓身,補了一句:“過年好,進來坐?!?/br>吳總彌勒佛似的笑了,看起來特別親切,卻搖了搖頭:“我就不進了,陳先生,您如果沒事就陪我走一趟?張先生很想您?!?/br>張先生?也只有那一個張先生了。我的第一反應,竟然是不怎么想去,但還是回了房間,換了身厚實的衣服,手套、圍巾和帽子都捂得嚴嚴實實,甚至還帶了隨身的暖水杯。吳總意味不明地說了一句:“陳先生沉得住氣,一點也不見著急?!?/br>“急也趕不了幾分鐘,外面太冷了?!?/br>下了樓梯,車已經等在門口了,吳總坐在了副駕上,我坐在后車位上,司機便開了車,這一路越走越遠,直接開到了一處偏僻的別墅院門前,吳總說:“下車吧,直接進去就好?!?/br>我道了聲謝,直接下了車,進了大門,距離別墅門還有一段距離,入目都是白花花的雪,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淺淺的白煙,每一步竟邁得格外艱難。張晨是我前二十八年唯一的變數,我極力擺脫他對我的形象,試圖將我們之間分割得干干凈凈,卻總為情感所累被迫卻又主動地糾纏在一起。而今有外因讓我與他分開,縱使難過卻也暗中舒了一口氣,總想著慢慢就會忘了,再見面時道一聲朋友珍重,就漸漸散了,橋歸橋,路歸路。但當我剛剛模糊了他的存在的時候,他卻又出現了。我的皮鞋踩過道路上尚未清理的雪,咯吱做響,恍惚間回到那一年,張晨用冰涼的手握著我的手,他說:“我們就這么走吧,我腳底滑?!?/br>第7章我站在了別墅門口,門自內打開,露出了張晨的臉,他和數月前離別時沒什么不同,穿著厚實的家居服,底下是粉紅色的厚實拖鞋。他懶洋洋地開了門,說了一句:“進來吧?!?/br>我正欲進,他又補了一句:“小田也在,正在做飯呢?!?/br>我就“哦”了一聲,進了門,大門在我身后合攏,別墅里取暖很足,沒走幾步就熱出了汗。張晨歪到了沙發上,給自己點了根煙,拿眼睛斜睨著我:“喲,這穿得還挺厚實啊?!?/br>我慢吞吞地把帽子圍巾手套都脫下來,仔細疊好放在手邊,又把斜挎的包放在了一邊,回他:“不知道去哪里見你,西郊監獄又遠又冷,索性穿得厚些?!?/br>“陳和平,你是盼著我還沒出來???”“你出來,我自然是高興的?!?/br>“可別說違心的話了,陳和平,這么多天你就沒跟人打聽過我怎么樣,大過年的連問都不問,夠心狠了?!?/br>我想了想,沒辦法反駁他,索性就不吭聲了,他慢吞吞地抽完了這顆煙,從沙發上爬了起來,將煙蒂碾在了煙灰缸里說:“沒隨了你的心愿,出來了?!?/br>“那很好?!背ツ切碗s的心思,我的確是為他出來而高興的。他卻用很讓人不舒服的眼神盯著我,半響來了一句:“小田飯快做好了,我去看看?!?/br>華音剛落,他就站了起來,一團厚厚的棉花包裹住了他的身材,叫人什么都看不見——他怕冷,冬天總是恨不得把自己裹成個球。空氣里彌散的煙味讓我也有點犯煙癮,但到底還是忍住了。小田不是保姆,是張晨的情人,跟了他有一年多了,張晨有一回出車禍了,腿受了傷,跟療養院住著,我第一次去的時候,張晨喊他田護工,過了倆禮拜再去的時候,張晨就喊他小田了,臉上滿是饜足,特像一只剛吃到魚rou的貓。張晨病好了,就把小田接出來了,據他說,小田除了屁股好,還能煲得一手好湯,特能讓他感受到家庭的溫暖。我在沙發上坐了三十分鐘,口有點渴,就從包里拿出了暖水杯,擰開瓶蓋喝了起來,水有點燙,喝得也有點慢,再一抬頭,沙發上已經多了兩個人,看著眼熟的是張晨,看著眼生的是小田,張晨的手揉著小田的腰,衣衫倒是齊整,眉眼之間卻騙不了人。小田長得很讓人心生好感,白凈又溫柔,特符合好男人的印象,張晨揉了一會兒他的腰,又抓著他的手捏了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