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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也該讓他感受一下她的好,這才叫相濡以沫。 慶幸的是隨行的那兩個小魔頭沒給她添亂,否則她的心態絕不可能像現在這般平和。楚瑛年紀尚小,許是因為旅途勞乏的緣故,大半時日都在犯困,睡得一臉口水。 景婳則沉迷于觀賞江面風景,她現在能說一些簡單的字音了,每逢江邊有船只經過,她便興沖沖的伸出白蘿卜般的小指頭,大叫道:“船!船!” 可林若秋指著腳下的甲板問她時,她卻吃吃說不出話來——大概她意識不到自己正坐在船上。 好吧,身在其中,反而不知所以,這大概是個哲學問題。 閑來無事,林若秋便抱著女兒去給楚鎮逗趣,景婳見了她父皇亦會拍掌叫好,兩眼閃著興奮的光,“阿爹!” 這是林若秋折中后想出的稱呼,畢竟父皇這個詞對她而言太過拗口,且未免生分了點,還是民間的叫法顯得親切。 楚鎮也很滿意,他輕輕誒了一聲,便去握女兒的小手。忽的想起一事,因朝林若秋笑道:“說好的婆龍rou呢?也不見你釣上一只來?!?/br> 林若秋早就將此事拋到九霄云外去了,一則是沒工夫,也怕傷及人命;二則,皇帝尚在病中,講究飲食清淡,總不能她一人獨享卻不進獻給皇帝吧?這簡直是欺君大罪。 再則,按現代觀念,揚子鱷是一種瀕臨滅絕的珍稀動物,哪怕此時尚且數量繁多,林若秋也不忍宰殺,萬一因她的一時興起而掀起風潮,難免貽害不小。 比起這些,她寧愿陪著皇帝喝粥,好歹不用冒著良心被責的風險。 在她的照料下,楚鎮總算漸漸康復起來了,雖仍有些腿腳乏力,比起先前卻恢復了些精神。每到一處州郡,都會有當地的地方長官設宴相邀,楚鎮也不能不見,一則考察一下當地的風土人情,二則,也須給這些人敲響警鐘——南地雖然富庶,亦不許他們從中搗鬼,天高皇帝遠,他這雙眼睛卻時時刻刻盯著呢。 為了給皇帝增添氣勢,林若秋只好跟魏安一左一右地架著他。她還給皇帝臉上施了點脂粉,雖不至于像紅臉膛的關二爺那般滑稽,卻也是一副風流倜儻的好氣色。 倒愈發顯得他身旁的林淑妃神情嚴肅,凜然不可侵犯。 尤其皇帝途經了這么多地方,卻未曾納美一人,更可見得淑妃多么厲害。 等兩人正式到達揚州,皇帝的“妻管嚴”之名已未聞先至。前來相迎的一群歌姬原本不十分相信,及至見眾人簇擁著娥髻高聳的林淑妃出來,便齊刷刷的后退一步,大有四散奔逃的架勢。 林若秋覺得十分可惜,她挺想看個歌舞聽點小曲什么的,當然也不急在一時,便只讓紅柳將一雙兒女牽出來,為他們撣去衣襟上的浮土,要見客總得體體面面的。 揚州知府的眼睛都瞪直了,這哪像是視察民情的,分明是來度假的,該不會連這次南巡都是淑妃娘娘安排的吧?試問誰不想待在宮里享福,反倒天南海北的窮折騰。 再一看氣色略顯黯淡的皇帝,揚州知府愈發肯定了傳言非假,恨不得當場掬捧同情淚:他家里的那個也不遑多讓,悍妻在側,對哪個男人而言皆苦不堪言。 于是他膝行上前,熱淚盈眶的喚了一聲“陛下”。 楚鎮不意他一個知府行如此大禮,為表寬厚,正要將他攙起,林若秋卻搭了把手,示意魏安去扶即可。 她怕皇帝尚未好全,人前露出病態就太損威嚴了。 不過這個知府大人倒是性情中人,林若秋向他投去善意的一笑。 然后她發覺此人更怕她了。 ☆、第120章 蔫壞 林淑妃此前從未離開過京城,可田知府卻已聽說了不少關于她的事情, 包括她的出身、她入宮之后所獲得的盛寵, 那時候人人都說她狐媚專寵、妖姬誤國, 可他們這些地方官心里卻門兒清,京城龍潭虎xue, 多少勢力盤根錯節,前朝后宮又一向息息相關, 林淑妃的名聲這樣壞,只怕與宮中那幾位娘娘脫不了干系——貴妃娘娘和賢妃娘娘的背后可站著謝趙兩家呢,自然得一心把敵人踩到腳底。 后來宋皇后過身,宋太傅舉薦林淑妃為后, 淑妃娘娘的名聲這才好了起來, 幾乎可謂逆風翻盤。不過在田知府看來, 更似真相浮出水面:若林淑妃不與先皇后真心要好, 宋太傅何必幫她說話, 可見這位娘娘實乃心地慈軟、溫柔懦善之人。 故而得知皇帝攜淑妃南巡之后,田知府先存了輕慢之心,以為極容易打發, 誰知一路上傳來的消息,卻令他覺得自己看走了眼:只怕這位林淑妃為扮豬吃老虎之輩,面似春花,胸中卻綿里藏針。 如今見她當面就敢挾制皇帝, 田知府愈發覺得腳軟, 只得虛虛朝后退了一步, “淑妃娘娘萬安?!?/br> 原來他覺得只要哄住陛下便可萬事皆安,這下卻不得不認真打起精神。 林若秋雖不知外頭對她有怎樣的誤會,但看田知府這副畢恭畢敬的模樣,便知他腦補過頭。 這樣也好,她并不愿別人將她看成一個只知以色侍人的禁臠——雖然也差不了多少,難得有狐假虎威的機會,林若秋自然得好好利用,因含笑道:“陛下與本宮來得倉促,想必給大人添了不少麻煩,不知可有地方安置?” 人總是容易被先入為主的印象所影響,田知府既已認為她是個手段非凡的妖婦,林若秋的一顰一笑在他看來都頗有深意,田知府遂抹了把汗,垂頭道:“不麻煩,不麻煩?!?/br> 安置的地方自然早就備好,之前因忙于趕路,沿途都是在驛館落腳,如今既已來得揚州,又打算多待一陣子,驛站對他們而言就太簡陋了。 田知府早就準備了一棟極盡富麗的大宅子——只是內部裝點奢華,外表看起來與一般民居無異,陛下還是得顧念名聲的。 做了十幾年的地方官,他對這些事自然門兒清。 楚鎮并非假清高之人,宅子既已建成,自然不好再退回去——都知道田知府為迎接御駕而準備的,事實上也沒其他人敢住。 只是楚鎮也不好白要他的,兩人你推我讓之后,方才由魏安出面簽了一張文契,講定是租。至于在租金上頭姓田的會稍稍讓步還是大撈一筆,則取決于他自己的意思,反正皇帝也不在乎這點小節。 不過租契簽訂后,魏安也曾拿給林若秋過目,林若秋只稍稍瞥了眼,卻被上頭的數字給驚到了,她懷疑田知府打了個對折,真要是有這么便宜的宅邸,她一人就可以來上十套。 但田知府越是慷慨,越見得其中有鬼,揚州再富庶,他一個知府也就區區俸祿,怎禁得起如此揮霍。 就看皇帝肯不肯查了。 林若秋懶得理會這些事,眼看著太陽將欲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