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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解就怎么理解吧。 高思容瞥見她那雙平淡的眸子,愈發咄咄逼人,“你自以為得了陛下幾日疼惜,就把宮中姊妹都不放在眼里,很好!但愿你早日誕下皇子,否則豈不枉費了這番得意勁!” 林若秋看著她紅漲面孔,心道尚書家的姑娘豪放起來亦不遑多讓,光天化日就敢開車,而且——確定高思容這話不是在祝福她嗎? 好在高思容及時將話題拉回正軌,指責林若秋近日的暴行,“你自己霸著皇上不放就算了,何以要與魏更衣過不去?不讓她侍駕,阻止陛下晉封,林若秋,你是不是連太后娘娘與承恩公府都不放在眼里?” 一株高大的玉蘭樹下,侍從殷殷問向身旁高挑瘦削的女子,“娘娘,高婕妤話里話外拿承恩公府說事,咱們要不要出言制止?” 魏昭儀形容冷淡,“且等等?!?/br> 侍女知她心中所想,因笑道:“林美人風頭太盛,有人出面壓一壓也好,不過這流言是怎么扯到林美人身上的?真是稀罕?!?/br> 魏昭儀不語,宮里從來不缺各種攻訐。誰叫林若秋自己不知避忌,就別怪別人將她當做眼中釘。流言雖不是從昭陽殿而起,魏昭儀卻有意放任此事,這不,果然有那容易煽動的跳出來了。 她倒要看看這場好戲能演變到什么地步。 那廂高思容見自己口沫四濺說了半日,對方卻紋絲不動,有如一拳打到棉花上,軟綿綿的使不上勁,令她好生憋屈。 高思容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厲聲道:“既然你不聽勸誡,那便給本宮跪在這里好好思過,什么時候明白了,什么時候再起身!” 她原以為林若秋會嬌滴滴的抗辯一番,甚至大聲吵鬧,如此也好治她一個以下犯上之罪,可誰知林若秋十分流利的跪了下去,半點都不需人用強的。 高思容:…… 事情的發展貌似有些不對,不該是這樣的,她模糊感到一種危險的直覺,一時卻也說不清來自哪里。 而且話都出口了,更不好叫林若秋起身。 樹蔭下的魏昭儀輕輕嗤道:“蠢貨?!?/br> 侍女面上跟著露出鄙薄之意,“還以為這高氏有幾番能耐,誰知卻是個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她以為她是誰,也敢拿出訓誡宮嬪的架勢?連娘娘您沒協理六宮,都不敢說隨便發落誰呢!” 說著便攙起魏昭儀的胳膊,“娘娘,咱們回去吧,省得讓這蠢人污了耳目?!?/br> 魏昭儀隨便嗯了聲,目光卻悄然轉向青石板上那名一言不發的女子。這個林氏,不知她是真的軟弱不懂反抗,抑或是只裝傻充愣的笑面虎……哪一種都不太好對付啊。 林若秋規規矩矩的將裙角上的褶邊按住,免得沾染太多泥土,膝蓋則緊貼著那被曬得溫熱的地磚。 高思容不讓她起身,她當然就不起身。林若秋對這副身子骨還是挺有自信的,不怕跪出個三長兩短來,只是如今天一陣比一陣熱,林如秋又在園子里閑逛了一上午,額上難免沁出細汗來。 高思容瞅著她雪白肌膚上香汗細細的模樣,不免略覺心慌:被人瞧見了還當她怎樣磋磨人呢!其實才跪了不到一盞茶而已。她也不知林若秋怎生就這般嬌弱了,明明選秀那日看著活蹦亂跳健壯得很,肌膚也是微黃的蜜色,這才幾日不見,簡直和脫胎換骨一般了——她哪曉得林若秋天生膚白,只要不曬太陽,養回那身皮子是極容易的事。 高思容怕她跪得暈過去請太醫,那事情就不得不鬧大,自己也吃不了兜著走,便想叫她起身,可張了張嘴,到底沒好意思發聲。 林若秋則仍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比起她來,高思容更加死要面子活受罪,這回姓高的可真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算算時辰,這會兒建昭帝理應派人去她宮里傳旨,內侍們不見她,自然會稟報皇帝,到時候…… 林若秋恍惚間,身子已被人攔腰抱起,映入眼簾的是建昭帝放大的英俊臉孔。林若秋猜著他要來,卻不料他來得這樣快,正要行禮問安,忽覺額上一滴豆大的汗珠滾落,生怕沾污了建昭帝的龍袍,連忙抬手拂去。 美人扶額前,當真是堪憐。這副模樣落在楚鎮眼中自然格外觸動,抬手用絹帕將她臉頰拭凈,皺眉道:“你身子柔弱,為何這樣不知珍重?” 一旁的魏安:??? 林美人身嬌體弱,此話從何說起呀? 不過皇帝說的話一定是對的,他只要連聲附和就對了。 至于高思容,她自從見到那方繡著龍紋的靴角便覺大事不妙,如今更是嚇得呆住。好容易回過神來,她連忙跪下請安,“妾身婕妤高氏,參見陛下?!?/br> 楚鎮臉上流露出一抹冷嘲來,“朕幾時封你為婕妤?為何朕不記得?!?/br> 魏安機靈得很,忙上奏道:“啟稟陛下,高氏尚未行過冊封禮?!?/br> 楚鎮便淡淡道:“既如此,那便讓禮部不用費事了?!?/br> 高思容不禁癱倒在地,她再想不到這般三言兩語就會斷送掉自己的婕妤之位,而聽建昭帝的意思,只怕是多嫌了她,以后也不會再召見她了。 一時間心緒復雜,她竟忘了此時該謝恩還是該告罪,而魏安已強行攜起她的手,“高主子,咱們走吧!” 作為皇帝身邊最富眼色的大太監,他當然看得出陛下此刻是想跟林美人獨處的。 高思容心神恍惚,身不由主地被人拖出御花園。 林若秋則發覺自己仍躺在建昭帝懷里,兩手抓住男人的衣袖,以一種詭異的姿勢靜默著。 好半晌她才開口,“陛下為何不放我下來?” 楚鎮嘆道:“你受了這么大的委屈,朕對不住你?!?/br> 這是第三個說她受委屈的人了,這回倒勉勉強強算得真委屈,不過……她其實只跪了一刻鐘而已。 楚鎮那沉郁的面色卻仿佛她跪了三天三夜。 林若秋悶悶的道:“陛下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br> 雖然被人誤解的滋味也不壞,可她總覺得良心上有些不安,仿佛占了不該占的便宜似的。 楚鎮反將她摟得更緊,微微俯身在她額頭蜻蜓點水般的吻了下,道:“朕抱你回去?!?/br> 這便是男友力吧……林若秋不禁心潮起伏,想不到她唯一僅有的一次公主抱的經驗會是從當今天子身上獲得,這天子還是個不全之人。 算了,不管了,再拒絕下去反而不識時務。林若秋索性往他懷里拱了拱,好舒舒服服靠在他肩膀上。 楚鎮嘴角泛起低低笑意。 回到瓊華殿之后,楚鎮便親自退下褲管為其驗傷,林若秋左右不肯——總覺得這皇帝下手沒輕沒重的,興許反倒傷了她。 無奈楚鎮強行壓著她的兩腿不許她動,臨了又取來藥膏為她涂抹:其實不過是膝蓋上略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