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漲得通紅,那種一度壓下去的屈辱感又再次浮上心頭。他并不忌諱床弟之事,即使對居于人下有那么些不甘心,但也不是特別在意。而此時此刻,他才真正覺得屈辱,恨不得把顧書成給殺掉。再加上剛才突然認清楚的事,讓他更感到絕望,這么想著,卻真去拔了床邊的寶劍在手。五更天,屋里已經隱約有了亮光,劍身如一泓秋水,粼粼反照在顧書成臉上。許修祈緊緊握著劍柄,看著床上熟睡的人,告訴自己,只要這一劍過去,所有的一切,被人當做替代品的不甘,身為男人卻被人強暴的屈辱,還有那些把別人假意當做真心,不該動而動了的心思,都可以畫上一個句號。那樣,他還是許修祈,沒心沒肺,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任由別人喜愛癡狂放不下,他不愛了就是不愛了。惹人愛也惹人恨的許修祈。——你是借由他忘記我,還是在他身上找我的影子?——不過是個替代品而已,真值得你在意?——相交十數年,這世上不會有人比我更了解你,顧書成你是什么樣的人,我很清楚。當時在暗房里,美人皇帝的話一句接一句,他明明該嗤笑一聲,聽過就忘,可那些話語卻莫名其妙地在心里生了根,就跟突然長了倒刺的暗器一樣,帶了彎鉤的倒刺死死扎進rou里,如果強要拔出來,只會血rou模糊。當時……雖然不愿意承認,但實際上,他是很希望聽見顧書成的反駁。哪怕沒有反駁,有一句我是真心喜歡許修祈的肯定也好,就像當初說那句非你不可時,讓他砰然心跳的強勢那樣。讓他覺得,為了這么個人,試著專心一次,也沒什么了不起。但是,什么也沒有,一句可以幫助他拔出尖刺來的話語都沒有。顧書成給他的,是一如往前的沉默。就像他過往提到美人皇帝的每一次,詢問顧書成與美人皇帝間糾葛的每一次,顧書成給他的,只有沉默,只有回避。還有就是怒氣。虧他當時還自以為是地認為,顧書成生氣是因為他。許修祈你說你可不可笑,常年情場得意,便以為自己真是無往不利了。活該!甚至還因為這個人自怨自艾,你還算是自己嗎?不如斷了干凈。手里一劍遞過去,床上的人卻猛然睜開眼,銳利冰冷的目光看得人心里一緊。劍尖依舊往前,但微微顫了下,許修祈全身酸軟身上高熱,這一劍過去力道大小、角度選取都不如前。只見顧書成兩指一夾,猛一用力,那劍竟然無法再往前幾分。顧書成黑墨似的眼底閃過絲痛意,然后卻益發冷了來,眸子中像浮了層冷霜。同他以往的模樣全然不同。那種外露的殘酷,其實不該出現在這個人身上。無論他骨子里有多狡猾,但他并不是冰冷殘酷的人,相反,很多時候對著許修祈,他是溫柔含笑,即使帶了一點點狡獪之意,那種愛寵,也是看得見的。“上了我那么多次床,現在才來裝三貞九烈,許修祈,你這樣不覺得自己可笑嗎?”許修祈牙齦都快咬出血,卻不肯吃虧服軟,只一點不顧形象地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我呸!同我上過床的人多了,我要想三貞九烈也沒人信,何必同某些不知羞的人一樣裝模作樣?!币幌蛟谝獾臑t灑形象都不顧了。夾住劍身的手指力道加了一分,劍身彎曲,弧形的光影落在墻壁上。顧書成開口道:“那么,你現在這樣,算什么?”“看不明白?想給你穿幾個孔而已?!?/br>站得久了,雙腿酸軟無力,額頭冷汗直流。許修祈一張臉青白交加,身上燙得緊,人卻在拼命發抖打寒顫。他要將全身力氣用在持劍的手上,才能保證自己不被顧書成的力道彈回來。只是真要如他說的那樣,給顧書成戳了幾個洞,也很困難。僵持得久了,許修祈覺得眼前景物在晃動,人也有種天旋地轉的感覺,人更是往前傾了下。而就在他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在視線里已開始模糊地顧書成突然放開了手。“我說過,你的報復我都等著,你要戳幾個孔能解氣,就戳吧?!?/br>突然的轉變,讓許修祈愣了下。但隨即冷笑起來。顧書成難道以為,自己還會相信他那些伎倆。死纏爛打和假意溫柔,以及后來的欲擒故縱,那些伎倆他哪個沒用過,他并不是真不懂,真是即使懂了,還是傻乎乎栽進去了而已。顧書成真把自己當什么了,在經過昨晚那樣的對待,他以為自己會心軟動搖。冷笑著,抬手一劍刺了過去,長劍挾風,刺向顧書成心口。而顧書成絲毫未動,就這么等他刺過來。迎著那沉凝目光,許修祈劍突然抖了下,劍尖一偏,刺進皮rou的聲音讓人頭皮一麻。顧書成肩頭鮮血立刻滲了出來,而這瞬間,許修祈只覺一股內力從劍上反彈過來,將他虎口震得發麻。長劍脫手,床上的人也突然躍起身來,手刃在他頸后一劈,許修祈眼前一黑,人已往地上栽倒。昏迷的瞬間,許少主第一次沒品地罵娘。他娘的,又給騙了。第三十章顧書成受傷,行館里自然炸開了鍋。前腳太醫才背了藥箱離開,煎藥的丫鬟拿了藥也還沒走到廚房,后腳顧蕓洛就踹開顧書成房間的大門。屋子里,許修祈人睡在床上,燒得滿面潮紅,而顧書成坐在桌邊,肩頭纏了繃帶,臉黑得如同六月里雨前天。顧蕓洛看著屋里這兩人,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哥,你們……這是怎么回事?”昨晚她看顧書成離開時的反應,就感到有些不對勁,可顧書成不讓她跟著,她也沒法去看個究竟。本還打算一早上再來看看情況,可曾想,這一晚的時間就變了天。許修祈和他哥兩個人弄得一病一傷,而且看這氣氛,問題遠比這嚴重。顧書成抬頭看她一眼,再看看床上躺著的許修祈,竟不知道如何開口,只能煩躁地擺擺手,“沒有什么,我自己會處理?!?/br>顧蕓洛卻沒這么好打發,她坐到床邊,伸手探了探許修祈額頭,被手上的熱度嚇了一跳,驚道:“這樣還叫沒什么,太醫怎么說?還有你肩上的傷,又是怎么回事?”顧蕓洛追問得緊了,顧書成越發不耐,事情發展到這樣的地步,完全非他所愿。許修祈的善變風流是導火線,但心里蓄積的怒火,真正是在皇帝顧定睿那里積攢起來的。事情的癥結,現在想起來,仍然讓他覺得氣惱。許修祈之前有多少人,心思花在多少人身上,他早已了解,這次會生這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