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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老人在生命的最后幾年過得那么孤單?他為什么非要和最親之人互相折麼?他為什么不肯早點放下自己那點一文不值的傲氣?“對不起……”向瑯死死地抓著林青的袖子,蜷曲著身體,低聲呢喃,一遍又一遍重復。“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你還能聽得到嗎?還能……原諒我嗎?他第一次抱著一個人睡著,也第一次抱著一個人醒來。從前,除了□□,他不喜歡和別人有其他無意義的親密接觸,總感覺有種自欺欺人的惡心與可笑。睡覺就該好好睡覺,自由自在地四仰八叉。從未像現在這樣,不愿放手。像一只粘人的小奶狗,緊緊地巴著林青,林青也并不抗拒,摟著他的同時安靜祥和地閉著眼,呼吸是那么平穩,仿佛這樣的場景再自然不過。在晨光中,悄悄醒來的向瑯靜靜地看著林青近在咫尺的睡臉,不敢有一點多余的動作,連呼吸都謹慎了幾分。他能看到地老天荒。可林青的生物鐘是種很神奇的存在,上了大學后他就沒睡過懶覺,到點了必定自動醒。向瑯懷著私心的小時光還沒享受多久,林青就睜開了眼,條件反射地想抽回手換個姿勢。向瑯一下子反手揪住林青手臂,同時往前貼得更緊了些,盡管什么都沒說,他以這種傲嬌的方式所表達的意思也一目了然了。林青愣了愣,真正來說向瑯是拉不住他的,但他很配合地沒有再動,任由向瑯就這么巴著。“不起床嗎?”好一會兒,林青問道。“不想起?!?/br>“嗯?!绷智鄳?,“那再睡會?!?/br>要處理的事還很多,葬禮,公司,財產,一堆人等著要見向瑯,向老爹的去世讓目前向氏集團正在進行的一個并購項目霎時雞飛狗跳,公司股價也不知道會因此受到多大影響……可這些破事,向瑯沒有心情去管。只想在這個溫暖的懷抱里,好好地睡一覺,睡到太陽升起又落下,落下又升起。新的一年轉瞬到來,向家卻沒有一點喜慶之意。理論上,雇傭林青的是向老爹,向老爹也是以自己的私人名義給林青發工資的,向老爹不在了,林青的老板就不在了,他的處境有點尷尬??蓪τ诖耸?,林青一句話都沒提過,之前怎么上班,現在還怎么上班,日復一日地陪在向瑯身邊,看他焦頭爛額地一一把該負的責任負起,該做的事做好,該解決的問題解決,好在向家就一個獨子,也沒有外戚勢力,不用再上演一出爭家產的都市大戲。向氏集團在勞模向老爹的勤懇經營下正呈大好態勢,現今江山易主,乃公司最敏感的時期,有買家提出高價購買向老爹,也就是向瑯手上的所有股份,因為幾乎所有人都深知,向瑯不會管這個公司,也管不來。這個問題向瑯想了很久,最終拒絕了這個對他而言最省事的提議,將公司托付給了父親的得力干將老蔣。聽到向瑯這個想法時,老蔣臉上的表情既凝重又復雜。向老爹做生意有自己的理念,將向氏集團賣出去,也許向氏集團確實能在短時間內有更可觀的發展,可它是否還會是向老爹所希望所堅持的那個向氏集團,就是未知之數了。老蔣許是想對向瑯說些什么,終于還是什么都沒說,只是把手堅實地按上他的肩膀,在無聲中傳達身為長輩的那一絲復雜的情意。12月、1月、2月……各種人和事陸續地得到妥善或不妥善的安置,向瑯從未感到過如此心累。這是成人世界獨有的累。風和日麗的一天,向瑯和林青面對面默然無語地扒著午飯的時候,他突然停下動作,像看外星人一樣瞅著林青。“怎么了?”林青被他的表情嚇到了。“我是不是幾個月沒發你工資了?”向瑯說。“……是的?!绷智嗥届o答道。“你咋不跟我說?”“……”向瑯抓了抓頭發,“我都忙瘋了?!?/br>“你別急,”林青說,“慢慢來?!?/br>向瑯抬起頭來,又望了望他,刷地起身,蹭蹭蹭跑開,留下一臉懵逼的林青,兩分鐘后,向瑯踏著拖鞋蹭蹭蹭跑回來,把手往林青面前一伸,指間夾著幾張顏色各異的□□,“我也忘了哪張卡里多少錢了,你都看看,密碼我找找手機發你?!?/br>這cao作實在出乎林青意料,導致他半天沒回過神來,向瑯一如既往地懶得跟他廢話,干脆把卡啪一下放他面前,“自己解決吧啊,給你老板省點工作量?!?/br>這熟悉的自說自話與蠻橫完美地把林青還沒出口的抗議都堵了回去,林青心里嘆了口氣,向瑯說得也有道理,他著實已經夠煩了。第26章加班向瑯以為這事就算打發過去了,回頭就忘了個一干二凈。春節臨近,天氣越發嚴寒,不過向家常年開著暖烘烘的中央空調,都快把林青曾歷經風吹雨打的身子骨捂酥了,他嚴重地感覺這么繼續下去,他就要徹底受到腐敗的資本主義作風的侵蝕了。除夕前幾天,向瑯給向家為數不多的工作人員通通放了假,本就清冷的向家刷一下更清冷了。實際上,他以后還需不需要這些人都是未知之數。林青是最后一個,不等向瑯找到機會開口,林青先把那幾張□□遞回給他。“什么東西?”向瑯一懵。“你的卡。數目你對一下?!绷智嗾f。向瑯看了看那幾張卡,又看了看林青,神色有點復雜,頓了半晌,說道,“留著吧,算年終獎了?!?/br>“……不行?!?/br>“哈?我說行就行?!?/br>“太多了?!绷智嘁话逡谎鄣?,“年終獎最多是月薪三倍,你有沒有常識?!?/br>“……”向瑯有點炸,“這什么破規定,不是老板說了算嗎?我樂意行不?”“我不樂意?!?/br>“你……”要不是打不過,向瑯真的想動手了?!澳氵@人到底是有什么毛???”林青冷冷地瞅著他。“行行行,你贏了?!毕颥槢]力氣跟他糾結了,其實他本想說,那就當預支以后的薪水,反正總是要發工資的。話沒出口便猶豫了——他是不是想得太理所當然了?從上次在那個趴體上被林青撞了個現行后,迄今為止他和林青一次都沒做過,相擁而眠也只有那一夜,戀戀不舍地在林青的床上賴到午后時光,此后他們便各復其位,向瑯再沒有敲響過那一扇質樸的房門。他是否曾在深夜里等待過?是否曾期盼過?這個問題,向瑯不敢問。真是好笑,這世上竟有他不敢做的事。可他真的不敢。他不知不覺地發現,令他膽怯的事,似乎越來越多了。可怕。比如,現在,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