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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各處都開始疼。她害怕了,她怕是骨癥也到了這具身體上。 江珮縮去了炕上,雙臂抱著自己,連氣息都開始不穩,只要稍微一動,身上就疼。 明明是換了一具身體,為什么骨癥也會跟著來?江珮眼中蓄了淚水,所以這一世注定她還是個短命的?不能像別人那樣平平淡淡的過一生嗎? 淚水劃過臉頰,江珮的臉埋在雙臂之間。她還沒有認真的看過這邊的世界;她還沒有去過董志兆口里所說的,公園,大海;她甚至還沒有吃夠這邊的甜食;她還想給正間吃飯的男人,再縫一件衣裳…… 門簾掀開了,董志兆走進東間,他一般不太進來,因為這是江珮的臥房,他不愿意讓她反感。 黑暗中是輕輕的哭泣聲,很低,似乎外面的夜風一大,就會蓋住。 手拉了燈繩,屋里亮了,小小的身影縮成了一個球,靠在墻角,黑發紛紛垂下。 “怎么了?”董志兆心里很不安,他上了炕湊去江珮身邊,心里疼惜急了,那個陽光開朗的丫頭此刻正在哭泣,“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你告訴我,我絕對饒不了他?!?/br> 江珮埋著臉,頭搖晃了一下,脖子就酸疼起來。 “別哭了好不好?”董志兆輕輕拉開江珮的手臂,動作很輕,怕碰疼她似得。下一刻他就看見一張滿是淚痕的臉,平日里那雙漂亮的眼睛紅紅的。 淚眼朦朧中,董志兆的身影是模糊的。江珮吸了吸鼻子,“我很疼,渾身都疼……” 董志兆伸手探上江珮的額頭,那不正常的熱度燙了他有些粗糙的手背,“你病了?” “嗯!”江珮的眼淚一滴滴的落下,晶瑩如水晶珠子,“本以為都過去了,可是還是一樣。我好怕,怕自己再……” “你別怕,吃藥就會好了?!倍菊酌Φ?。 “沒有用的,我吃了很多藥,根本不管用!”江珮嘆氣,她的嘴唇也開始發燙,連嘆出的氣都是熱的?!拔液门?!” “怎么會沒用?你別怕,我一直陪著你?!苯樐樕系臒o助讓董志兆心疼,這個姑娘到底經歷了什么?一場感冒就把她嚇成這樣? 手臂一伸,董志兆將江珮摟住,那瑟瑟發抖的小身體燙得厲害。他的臉頰貼上她的額頭,似乎想著減輕一點她的熱度。 江珮的頭越發的暈沉,好像又聽到了那種瓷器脆裂的聲響,最終她的骨頭會一點點的碎掉,“其實,我挺喜歡這里的?!彼?,“我還想到處去看看?!?/br> “會的,這很容易,你好了,我就帶你去?!倍菊椎氖诌〗樀?,他的語氣輕柔,帶著深深地憐惜。平時那個愛笑的丫頭原來這么脆弱。 江珮想翹翹嘴角,可是實在沒辦法?!澳阏f還有很多好吃的東西?” “有啊?!倍菊醉樦樀念^發,“等著我給你買面包吃,還有各種的水果罐頭,桃的,梨的,還有山楂的?!?/br> “你真好,像我大哥一樣?!苯槦o力的倚在董志兆身上,“他也會給我買糖?!?/br> 董志兆不由低頭看著,江珮的雙頰發紅,明亮的眼睛變得不清明。他記得,江珮在江家是老二,上面有個大姐,有一個小弟,并沒有什么大哥。她這是燒的太厲害了,說胡話嗎? “你中午吃藥了沒有?”董志兆問,“你等著,我給你拿藥去?!?/br> 江珮搖頭,小手緊緊轉著董志兆的衣襟,不讓他離開,“藥太苦了,我早就吃夠了?!?/br> “你沒吃藥是不是?”董志兆將這個不省心的丫頭抱緊了些,似乎勒疼了她,引來一聲哼唧。 慢慢的,江珮的眼皮闔上了,抓住衣襟的手也松開了,只是臉上的淚痕依舊掛著。秀氣的眉頭蹙著,雙腮紅撲撲的。 輕輕把人放倒,董志兆蓋了被子在江珮身上,自己跳下炕去,踩了鞋便往外走。 屋外夜色深沉,初秋的夜風染上了涼意,月輝微冷,樹上的貓頭鷹詭異的叫了兩聲。 董志兆跑出院子,往村頭而去,腳步匆忙。他要去找村里的赤腳大夫,姜叔,他不放心只讓江珮吃藥,那丫頭剛才已經燒得開始說胡話了。 姜大夫一家已經睡下,家里燈火已關,安安靜靜。董志兆毫不遲疑的拍響了對方的大門,現在他什么都不管,他只想讓江珮沒事。 最終,姜大夫家的燈亮了,想來是被人打擾了,房門好一陣兒才開開。 “志兆???”姜大夫身上披了件外褂,嘴里還打著哈欠。 “叔,你去看看江珮吧,她病了?!倍菊撞幌氲⒄`工夫,直接說明來意。 “她怎么了?”姜大夫又打了個哈欠,“我給你點藥,你拿回去給她吃了?!?/br> “叔,你還是親自走一趟吧,她晚上連飯都沒吃?!倍菊酌Φ?。 姜大夫道了聲等等,便回屋去了。過了一會,提著皮包走了出來,“走吧,跟你去看看?!?/br> 董志兆連忙走在前面,“叔,有沒有甜的藥?” “藥是用來治病的,又不是糖?!苯蠓虻?,心道這董家的大兒子倒是慣媳婦兒。 回到老屋,江珮靜靜的躺在炕上,呼吸并不平穩。董志兆覺得那張小臉兒似乎比剛才更加紅了,心里更加著急。 “叔,你看她這是怎么了?”董志兆問。 姜大夫干了這么多年,哪里還看不出,這就是普通的發燒嗎?這董志兆大半夜的把他拉了過來?!拔蚁冉o她聽聽?!?/br> 脫鞋上了炕,姜大夫帶上聽診器,檢查了江珮的心率和肺,又掀開眼皮看了看。便從一旁的皮包里拿出一根體溫計給董志兆,“給她量量體溫?!?/br> 接過體溫計,董志兆一愣,看去躺著的江珮。這量體溫不就是把體溫計放在腋下,那不是要他去解她的扣子? “你發什么愣??!叫我來的是你,現在你又站著不動,讓我來?”姜大夫看著腕上的手表,這都十一點了。 董志兆去了江珮身邊,伸出手指捏住了那根細細脖頸下的紐扣。解了一顆,然后是第二顆……燈光亮堂,細膩的肌膚此刻因為發燒,泛著微微粉紅。 漂亮的鎖骨上是細細的衣帶,那是姑娘家內衣。不小心碰上嬌嫩的肌膚,董志兆的手指抖了一下。這下,他真的要為她負責一輩子了。 睡著的江珮并不安穩,鼻子會不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