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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命,整日與病痛相伴,這一世她要長命百歲,好好看看大千世界。 正想著,外面又是一陣嘡啷聲,那是搪瓷盆掉到了地上??磥矶敢娝怀鋈?,是大了力氣提醒。 江珮撈起梳子在順滑的頭發上簡單梳了幾下,掃去額前的碎發。整了整身上有些皺巴的月白色短袖,她推開房門走到正間。 “娘?!苯槍χ谠钋暗亩附辛寺?,她的聲音好聽,清脆中帶著一絲甜。 董母頭也不抬,撿起地上的火棍,低低的嗯了聲。昨天的事她還是余氣未消,也不管江珮現在身體怎么樣,只是冷著一張臉。 江珮走到門前,天色稍微亮了些,院中央的洋梨樹上果子掛滿樹梢,已經到了可以采摘的時候。院子的圍墻是石頭壘堆起來的,東南角還有一棵無花果,同樣枝繁葉茂,果實累累。西墻腳則是豬圈,兩頭肥豬趴在草棚子下面。 這是一個充滿朝氣的農家院子,也是江珮自己從來沒有看見過的,她前一世身體不好,一直養在后院,哪里也去不得,整日見到的也只有自己的家人。 “我去拿柴來?!苯樋戳搜劭帐幨幍脑钋?,道了聲。原主的記憶讓她知道自己現在該做什么。 早晨清涼,四周的山巒起伏。山中空氣清新,江珮滿滿吸了一口。她的腿腳輕快,她甚至想邁開步子跑上一跑。她抬起手看著掌心,眼中閃爍,這具身體是健康的,可以跑,可以跳,沒有可怕的疼痛。 前一世的骨癥折磨得她生不如死,她不能做任何事情,只能靜靜的等著死亡。父母家人的憐愛,是她活下去的唯一支撐??墒撬纳眢w真的很疼,她有時候甚至能聽到自己的骨頭發出瓷器碎裂一樣的聲音…… 有健康的身體真好,江珮感謝老天給了她一次新生,她要好好活著,或許有一天她可以離開這里,看看外面的什么樣子。 到了院子外面,柴堆就在屋墻旁邊。那是些干枯了的棘子,上面帶著不少的尖刺,所以拿柴時要很小心,不然容易扎到手。 江珮沒有干過活,卻有著原主的記憶,所以拿柴時也有些技巧。待整理好一小捆,輕輕用雙手拿住,仔細避過尖刺就好。 江珮拿著柴往回走,一個姑娘從院中出來。圓圓的臉蛋兒,梳著兩根短的麻花辮,身穿褐黃色的長袖上衣,黑色長褲,手上挎著一個簍子。 “嫂子?!倍掖竺檬缟徑辛寺?,淡淡的,臉上也沒什么表情。 被人這么叫,始終還是有些別扭的,江珮低低應了聲,不知道說什么好。原主的江珮似乎和董家的人甚少說話,大多時候都是自己一個人,所以董家的人也不太喜她。 董淑蓮沒有注意江珮的變化,自己挎著簍子去了家里的菜地。 回到屋里的時候,董母已經在灶膛里生了火,見著江珮進來,瞟了眼她手里的柴,顯然是認為她動作太慢了。 “我來燒吧,娘,您去洗洗臉?!苯樂畔虏窕?,輕輕揉了揉自己的手,到底還是被刺扎著了。 董母聽了,站起身來,拿了一旁的掃帚去了東間,對著最里間喊了聲。 沒一會兒,一個姑娘走了出來,十七八歲,模樣俊秀,穿戴的利利索索,兩條黑油油的麻花辮子搭在肩頭,肩上挎著一個綠色的書包。 “嫂子起來了?”董家小妹淑月看了眼燒火的江珮,“你昨日怎么落得水?那水庫的水可深了,以前淹死過不少人?!?/br> 江珮挑了挑灶膛里的火,這好像是原主的習慣。董淑月的話讓她想起了昨日,她其實是掉進了自家花園的荷花池,醒來后就到了現在的這個小山村,而原主是怎么落水的,她真的一點都想不起了。 搖了搖頭,江珮說記不得了。 “虧得當時有人見著了,喊了大哥過去,不然你真就麻煩了?!倍缭聫澭紫?,將自己的鞋帶系好?!澳闵蟻淼臅r候人事不省,在場的人都說你不行了?!?/br> 董淑月有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看上去機靈的很。她大概曉得江珮看不上自己大哥,所以特意說出董志兆的救命之恩。 現在想想也是,原主江珮落水的時候,幸好董志兆就在附近地里干活,聽到喊聲,最后和別人一起將她從水庫里撈了回來,然后一路背回董家。 “你要出去?”江珮問道。 “暑假里不是每天要安排人到學校值日嗎,今天輪到我了?!倍缭陆伊隋伾w,從鍋里拿了一塊熱得半透的餅子,又從鍋臺上的盤里拿了一塊咸菜。隨后對著里間喊了聲,“娘,我去學校了,有人騎車捎著我?!?/br> 董淑月說完,把書包網身后甩了甩,跑出了門。 董母嗯了聲,繼續掃著地,她四十四五歲的樣子,個子不高,身材瘦削,一頭短發梳得整齊,用了幾枚黑色頭發夾子別著,收拾的干凈利索。 天還沒有大亮,董家只剩下董母和江珮。 鍋蓋邊緣冒著絲絲熱氣,灶膛里的火映紅了江珮的臉?!澳?,現在端上飯?”她問了一句。 董母看看外面,“等著你爹回來再說,估摸著已經在路上了?!睊咄甑睾?,她回了東間。 這里的一切都和江珮原來的家不一樣,房子很小,正間的兩旁各有一個灶臺,分別連著東西兩間的土炕。平日里東間這個用來熱餅子,煮地瓜干;西間的那個炒菜,熬油之類。 東墻角一口大水缸,家里吃水,梳洗的話就去那里舀水。簡單的桌椅廚具擺在各處,普普通通。 “你進來下?!倍冈跂|間叫了聲。 江珮把灶前收拾干凈,去了東間。這是董父董母的臥房,不算大,和她所在的西間差不多,正北靠墻的地方是三尺高的深茶色櫥柜,上面放著一個收音機。再里間是董家兩個姑娘的房間,更小一些。 “娘?!苯樳M了東間,站在門邊上,看了看董母的臉色。 董母盤腿坐在炕上,終于抬眼看了看江珮,隨后說道,“我不知道是不是老大欺負你了,還是你倆拌嘴了?可是這村子小的很,東家有什么事,西家的立馬就能聽到?!?/br> 見江珮沒說話,董母繼續道,“你呢,終歸嫁到了我們家,不管做了什么事,人家總會牽到董家人的身上。我自問你進門沒苛待過你,你倒好,去跳水庫?” 江珮心道果然,董母還是不想放下昨日掉進水庫的事,便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