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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雁過拔毛,翎王墓過,就是只剩厚厚灰土一層了罷。若他是翎王,定要被這些個家伙氣得七竅流血罷。不知若是有翎王的絕色妃子做陪葬,會不會被他們剩下。要知道小小道士與絕色女鬼之間若是能有點兒什么,也不失為一段兒佳話。似乎看話本看太多了。不過一想到百年過去,綾羅綢緞大抵也只剩下幾塊兒破布,只能作收藏之用。紅顏柔腴只??莨且痪?,抱在懷里也不會讓人覺得舒服。若是一會兒真冒出個紅粉骷髏來,可不是什么好事兒。在這條墓道兩側所雕刻的精美壁畫有幸逃過一劫,沒被那喪心病狂的盜墓賊給鑿下來。只見那墻壁是以類似漢白玉的石料所制,入眼最引人注目的便是正中央的龍首。再細細看去,幾面連接的墻壁上也雕著什么東西,似乎是在敘述一個故事。有百萬的將士、雄壯的駿馬、還有鳥獸真龍等祥瑞之物,或許是在歌頌翎王有生之年來的各種功績。龍首之上本應是銜著一顆玉珠的,現在雖然被人除去,可根根龍牙還是栩栩如生,可見工匠雕功之絕。也不知是誰,能有這般超群卓越的技藝,還能動用這么多的人手,打開這在傳說中赫赫有名的翎王之墓。總歸不會是錢老爺罷。印春水心中不免越發好奇,目光全然被這壁畫上的內容所吸引,全然忘記留意來自背后的危險。待他感覺到殺氣之時,便已然來不及了。他連忙側過身去,只感覺左臂一涼,衣袖被開了個不小的口子,倒是沒傷到皮rou。待他迅速轉過身去,只見一只慘白的骨掌,重重擊在墻壁之上,刺破他衣袖的正是那尖利的細長指甲。他頓時一驚,想都沒想,閉著眼睛便順勢從懷里掏出定魂符,朝著對面甩去。諸邪莫侵,鬼神退散!對面頓時沒了動靜,待印春水看清楚之后,發現襲擊自己的是一只骷髏鬼,而自己那定魂符正正貼在了對方的腦門上。這等連血rou都支持不住的厲鬼,是受不住印春水這一擊的。一副雪白的骨架突然散了架,頹然的堆在地上。想不到竟被他說中了,翎王墓里面真有這不干凈的東西,還險些害他喪了命。但若想要知道此間發生過什么,恐怕就只能問它了。印春水想了想,揭下了貼在骷髏頭上的定魂符。好在這翎王墓中陰氣深重,雖然剛剛被印春水削了半條小命下來,但這厲鬼恢復的極快,立刻直立起來。印春水又從指間擠出幾滴鮮血出來,滴在那骷髏的骨架之上。有了活人的精血,那骷髏鬼一時半刻便恢復成了青年男子的模樣,只是神色有些萎靡。他癱在地上,目光定定地看著印春水,隱約有吃驚之意,似乎不相信印春水這樣一個道士打扮的人會放過自己。“多……多謝大能不殺之恩?!?/br>光看樣貌,他死時應比印春水只大上幾歲,已過加冠之齡,化成人身時卻并未束發。聲音略微有些沙啞,卻很好聽,樣貌也算得上是清秀,有種嬌生慣養的水嫩感。印春水蹲下身去,與厲鬼平時,開口道:“我與你無冤無仇,又沒有盜這墓,你又為何要害我呢?”就在昨日,印春水也見過相似的場面。不過那一次任人魚rou的是他,這一次他則是掌握殺生大權的那個。這種感覺突然讓他有種說不出的不快,于是不自覺的放柔了語氣。“小人……小人對大能不敢有冒犯之心,只是大能身上陽氣太重,沖的小人魂魄不穩,便想……嚇一嚇您,讓你離開便好,并無加害之意?!?/br>“那你是隨翎王下葬的諸人之一?”看這年紀輕輕的模樣,總不會是翎王本人了罷。“正是?!?/br>一般來說,只有強大的厲鬼才能穩定神魂,就如小孩兒那樣的。力量弱小的,神魂不穩,因而思緒混亂,通?;癁轺俭t的模樣??煽催@厲鬼力量也不強,可神志未失,不免有些違背常理了。鬼由執念而生,生死之間要有極強的念想,才能有足夠的力量沖破輪回之道,留在人間。除非是被人強行留下的生魂,后因執念再化作厲鬼。少了生死關的那一遭,神魂受損較少,執念通常也要弱上許多。“這墓中可是有什么古怪,所以將你的魂魄長困于此?”“小人……不知?!?/br>也對,就算這里真有什么古怪,也是針對整個陵墓,不是一個小小的陪葬之人能夠得知的。“看你也已經完全成了厲鬼,也是有什么想不開的執念罷?!庇〈核@時才想起了自己的本業,聲音立刻柔和了許多,以印道長經常使用的神棍口吻對厲鬼說道:“放下執念才是正道啊,只有心中先放下了,以后才能拿得起來?!?/br>對方卻并沒有領情,而是面色變得有些發青,像是有什么東西梗在喉嚨中一般,艱難的頓了頓,開口道:“可那南國小兒欺人太甚,先是毀我家園,令我國破家亡,后壞我性命,令我隨葬,我又怎能不怨?一句放下說來簡單,做來談何容易?”“國破家亡?你是……那個什么,那個夏國人?”算算被翎王完全侵占的也就只有一個夏國了。“正是?!眳柟硖痤^來,眼中尚有一絲希望,說道:“不知大能來的時候,外面已經過了多久,是否還有夏國的后人?”大抵是已經沒有了。便是有,如今也早該歸附我大周威儀。“已經過去百年了,我也不清楚?!睘榱税参磕凶?,印春水想了想,又補上一句:“或許還有呢,只是為了躲避紛爭換了姓氏身份,那我也無從知道了?!?/br>時過境遷,物是人非,看來他就算是離開翎王墓到外面去了,心中也不會覺得好過罷。果不其然,聽了印春水的話,男子眼神一暗,看的他也不禁覺得有些難過。“你叫什么名字?”“……夏瀝?!?/br>姓氏為夏,以國為姓,必是尊貴之人,而又被關在這暗無天日的墓xue中作為隨葬:“你莫非是夏國被俘的王子?”“……正是?!?/br>真真是落草的鳳凰不如雞啊,一國王子成為陰鬼之后,竟淪落到稱如他這般的江湖騙子為大能的狼狽地步。想到此處,印春水不禁嘆了口氣,聲音也緩和了許多,說道:“我姓印,名春水,還未到取字的年齡,你便叫我的名字罷。我不過是小小一介道士罷了,也沒有什么能耐,實是機緣巧合之下來到此處?!?/br>聽到印春水的姓名之時,夏瀝的面色似乎僵了一僵,然后又瞬時回復了正常。“你這百年來就一直呆在這里?”“不錯?!?/br>那便更是奇怪了,即便他是被強留下的生魂,在墓xue這般陰氣充沛的地方呆上個百年,就算不可能如